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想想,一个家,没有窗就算了,毕竟这山壁如此雄伟,我也不能一拳开出个天窗来。但倘若连门都没有,那也太没有安全感了吧。害我把昨天没花完的银子,都只能挖个坑,藏在地底下。”柳絮用脚尖指指一块新翻的地,并没有藏私的想法。
“夫人蕙心兰质,手艺更是巧夺天工。”晏归尘对她的这番因地制宜的小巧思,倒是不吝赞赏。
“要不起晏公子这么高的评价。”柳絮别扭地哼了哼,指指一旁的木炭堆,没好气道,“我吃过饭,也喝过药了。你的餐食温在吊锅中,食毕半个时辰左右,再喝药,省的伤胃。”
虽然晏归尘这病秧子,已然是个药罐子了,但柳絮刀子嘴豆腐心的照顾,依旧是无微不至。
晏归尘走到炭堆旁,揭开吊锅,热气腾腾的蒸汽下,是一碟子鹌鹑蛋大小的馒头,以及一小碗浓郁清香的菜粥,虽然清淡,却让人闻之食欲大开。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食盘,摆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这才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尝起来。
柳絮一边刨地,准备将昨日的小菜苗种好,一边不忘偷偷打量晏归尘,见他手捏着小巧的馒头,如获至宝的傻样子,就不禁暗自一乐,这个笨蛋该不是没见过这么小的馒头吧。
柳絮在西街的集市上看见过有农妇卖馒头,白白胖胖的,比她半个脑袋还大。
她现在把晏归尘当三岁小朋友饲养,生怕食物太大噎着他,或者不消化之类的,所以无论菜式,亦或者分量,都是按照儿童餐标准来准备的。
晏归尘咬了一口松软香甜的小馒头,一抬头,正好瞧见柳絮嘻嘻窃笑的小模样,鼻尖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大眼睛扑闪扑闪,灵动又娇俏。
许是干活太热的原因,她将袖子挽至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小臂,宛如一截嫩藕。胸口的衣襟被她扯开,精致的锁骨随着一举一动,若隐若现,那枚温润的羊脂玉,抖动在她白皙细腻的肤色上,相互映衬,仿佛浑然天成一般。
晏归尘看的有些失神了,他总觉得今日的柳絮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可她那兴高采烈的干劲,却刺的他有些目光微眩。
“砰——”一截小树枝,破空飞来,差点扎进晏归尘的粥碗中。
“晏公子,你色。眯。眯的,盯着我胡思乱想什么呢?”柳絮扬扬拳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晏归尘低下头,不做辩解,只静默地喝着暖暖清甜的米粥,以掩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晏公子不再是夫君,这便是其中的变化所在了。
他心思敏锐,感知也甚是正确。
柳絮经过一番自我心理疏导和调节,已经抛开才穿来时的那种惶恐不安了。
她彻底想通,与其因为晏归尘忽冷忽热的态度,患得患失,倒不如放手一搏!横竖她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除了一条归属权不明的命,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她不要依附任何人,她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扎下自己的根,建立自己的家,制造自己的牵挂,和永不磨灭的回忆。
想通这一切的柳絮,简直容光焕发,又恢复成以往的乐天派性格,浅浅的梨涡,随时随地漾开在脸颊上,嘴里更是时不时哼着愉快的小曲儿。
翻完地之后,柳絮秉着完美主义者的精神,又刨了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小坑,将菜苗根部埋在其中,掩上泥土,压实。
这才双手合十,祈祷一番,不求成活率百分之百,但求成活率百分之五十,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烧了一壶热水,麻烦晏公子‘高抬贵手’,洗干净你自己的餐具。”柳絮下令,这是她第一次,毫不客气地指使晏归尘干家务,心里原本还有点小忐忑,做好大不了就家暴,谁打得赢谁还不一定的心理准备,却不想晏归尘神色一惊后,竟然有些欣喜若狂地点头应允了。
他该不是有受虐倾向吧?
柳絮疑惑地摇摇头,一边往山洞内走,一边回头偷瞄一眼挽袖洗碗的男人,总觉得那高高长长的身影,弓成虾米一样做家务,有些傻乎乎的可怜感,但随即她就狠拍一下脑门,暗暗嘀咕:不能心软,不能心软!溺爱是罪,一定要培养他的生活自理能力!
第19章 019:顶梁柱()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能干过,简直脱胎换骨似的。”柳絮在洞内找到一圈麻绳,又去柴火堆寻了一些比较长,粗细一致的木棍,搬出山洞。
“可不就是脱胎换骨嘛。”她一边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一边麻利地将木棍插。入泥土中,因为力气小,怕扎的不够稳当,还特别找到一个榔头,使劲敲了敲。
晏归尘收拾好碗筷,就自发过来帮忙,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粗糙的木棍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柳絮见他学着自己的样子,做得有模有样,不禁愕然。
“鸡圈。”晏归尘答道,见她一脸惊讶,便解释一句,“选址下风口,避异味;一半背阴,一半向阳,照顾鸡群作息;近菜地,兼顾施肥及喂食。”
“厉害呀!观察入微!”柳絮拍拍巴掌,瞥了眼他干活的架势,赞一句,“看不出来,你的手除了握笔,还能握榔头。”
“我不常握笔。”晏归尘在阳光下灵巧翻飞的修长手指太好看,似乎柳絮手里的是农活,他手里的,是艺术一般。
柳絮挑挑眉,不置可否。这人除了在灵牌上写过字以外,的确不曾握笔。他也不看书,不吟诗作对,也无甚爱好,太过无欲无求,才让她觉得,此人十分缥缈,如梦似幻,说断就断了。
“我也不常握笔。”以前写字,惯常使用的是键盘。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鸡爪子一样的手,因为这几日的劳作,指甲壳里都是泥,皮肤粗糙得微微泛红,倒刺都长出来了。
碍眼,又陌生。
晏归尘不知道柳絮在苦思冥想什么,只在脑海粗略计算一遍,就根据她准备的木棍,恰恰好地围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圈。
柳絮回过神来时,见他手速快到已经成型了,心存怀疑地拿着榔头,依序检查似的敲击一遍,确定狂风骤雨都刮不倒后,这才用麻绳,顺着木棍一正一反地编织过去。
“这空隙是否太大?”晏归尘发现麻绳不多,只够围三圈,留下的空隙足足够一只成年体公鸡轻易钻出,更何况是小鸡崽了。
“这只是定型用的。其他空隙自然不用麻绳。这山里不是有很多长藤吗?我们扯一点回来,再像竹篾编织箩筐一样,一条条编实了,就稳稳当当的一圈围篱了。
另外还得需要一个棚子,总不能让咱们的鸡变成落汤**。我还想架一个两层的鸡屋,供它们娱乐、休憩和下蛋用。你等着,我去拿设计草图给你。”柳絮想得很长远,关于家园的蓝图,每一步,她都极其细致。
晏归尘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鸡圈,还能灌注她这么多的小巧思,目光变得幽深如潭。
柳絮兴致勃勃地拿出一沓的设计草图,来与晏归尘分享——
“喏,这一张是关于鸡圈的,我画的比较简单,其实这边还应该加一个水槽,一个食槽。但是我想做那种自动续水,自动喂食的设置,比较麻烦,细节处没有想明白,有待琢磨。
另外还有周边环境的一些设计和改造图纸,这里是咱们自给自足的小菜圃,这边是花圃,还有一个摇床,这里是葡萄架。对了,还有旁边的小溪,我也准备大刀阔斧地动一下,比如弄一个引水的装置,毕竟总这么提水太费劲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这一张是关于咱们山洞内部的改造图,我准备打造成一个温馨的洞屋,做成那种有厅有室,功能分区明显,动静协调适宜的户型。可能比较复杂,因为不能影响山体的承重,否则我俩就该被翠屏山活埋了。具体的设计,我也还在构思。”
柳絮咬咬唇,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晏归尘翻阅着手里的一沓设计草图,细细思索,虽然笔画勾勒极其简单,但处处透着这个小女人灵敏超凡的机智。明明是温饱不济的日子,却能被她过得温暖和煦。
“这些想法虽然有趣,但是工程量复杂且巨大,单凭我俩,短时间内只怕无法达到效果。”晏归尘如实回答,毕竟这些简易生疏的图纸中,还有不少原则性的问题隐藏其中,只怕这小女人并没有发现,一旦动工,便少不得挫折。
“我知道呀。走一步再走一步呗。一草一木,一梁一柱,得先有勾画好的蓝图,再是锲而不舍的执行,一切就会顺着心意水到渠成了。”柳絮笑眯眯的,她想做的事情特别多,并不急于一时,生活品位的提升,有赖于温饱的基本供应。
晏归尘注视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睛,有那么一瞬,生出一种奢望来,若是可以,真想陪她漫步余生。
“不用这么崇拜我!”柳絮收回设计草图,踮起脚,拍拍晏归尘的肩膀,大言不惭道,“俗话说,好女人旺三代,坏女人毁三代。像我这种极好极好的顶梁柱,在哪儿都能发光发彩。不过,还是有劳夫君为絮儿冲喜啦,不然絮儿如今还卧病在榻呢。”
晏归尘剑眉一挑,有些哭笑不得。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明明是李伯伯为他换回来的冲喜小媳妇,谁知一拜堂就生龙活虎,也不知到底算谁便宜了谁。
“晏公子,你怕脏吗?”柳絮突然问道。
她在刨地的时候,弄出不少泥土来,所以准备用这些泥土和小溪附近的青石板,在洞口右侧,砌一个牢靠的灶台来。
每天都蹲在地上用一口吊锅,架在火堆上烧菜做饭,实在有损效率,且洞内烟雾缭绕,也不利于娇养晏归尘那尊贵又脆弱的肉体。
晏归尘偷瞄一眼满是鸡粪的箩筐,以为是要他清洗小鸡崽,勇敢地摇摇头,“不怕。”
“那就好,麻烦你帮我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