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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隽逸倒也没在意,招招手,张口吩咐道:“岳西,带柳姑娘去马车内清洗包扎伤口。”
柳絮这才注意到岳西立在树影下,只是少年身形单薄,被周围虎背熊腰的捕快们遮挡得严严实实。
“是,大人。”岳西走出树影,一张娃娃脸上挂着复杂难堪的笑,“柳画师,这边请。”
“你不是仵作吗?”柳絮捂着伤口,瑟瑟缩缩地后退一步,“那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个术业有专攻嘛。”
“家母曾是医女,岳某虽然不才,但自幼耳濡目染,简单的清洗包扎尚可处理。柳画师尽管放心。”岳西解释道。
“那就有劳了。”柳絮垂着头,跟着岳西走过去,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禹隽逸的方向,只是这位县令爷早已走出草丛,去到柳肆身前,不知在讯问什么,引得夜蝠一脚踹在柳肆膝盖窝上——
柳肆巨疼之下,双腿一软,被迫跪在地上,落魄,又狼狈极了。
“柳画师,”岳西掀开马车帘子,目光丝毫没有瞟向柳肆那边的情况,只盯着柳絮,拍拍马车边的医药箱,“你的伤口再不处理,恐有感染之症。到时候留疤,可就不美了。”
“嗯,有劳。”柳絮收回目光,抓着车辕爬上马车,钻进车厢内。
因为男女之防的原因,车帘并没有落下。
岳西打开医药箱,有条不紊地拿出白纱布、金疮药等东西,开始替她处理着额头、双手处的外伤。
柳絮心里有颇多疑问,但瞧着岳西神情消沉,不便多问什么,只默默盯着禹隽逸那边的情况,直到柳肆被套上枷锁,由胡威亲自押解上囚车,她这才悄然松一口气。
“打道回府!”禹隽逸挥手下令,语气高昂,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现场的衙役们不禁低低欢呼一声——
这些日子被这案子熬的,每个人都身心俱疲,眼下案件告破在即,除保一方平安,立下大功之外,大家也终于可以回家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了。
柳絮也觉得悬浮在心口的石头,彻底落了下去。
不过,她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岳西包扎好伤口,就拎着医药箱告辞,跳下马车,去到队伍最末端静候启程。
柳絮摸摸额头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清清凉凉,不疼,也不再渗血,心里记下重重的一笔人情,对岳西十分感激。
禹隽逸跳上马车,钻进车厢内,“还疼吗?”
柳絮摇摇头,看见夜蝠坐在车把式的位置,扬扬鞭,驱使着马车缓缓前行。
“回衙门,还是回翠屏山?”禹隽逸又问。
柳絮想也没想,就答道:“当然是回家。”
“现在已经是丑时,你就不怕搅扰了晏公子清梦?”禹隽逸虽然调侃,但在柳絮气鼓鼓的眼神攻击下,还是对夜蝠下令,先送人到槐柳村的山脚。
柳絮掀开窗帘,最后看了眼山谷的位置,“这条山谷是翠屏山和什么山的交界处?”
“惠银山。”禹隽逸慵懒地坐在车厢内,揉着眉心,神情比身临险境一整天的柳絮还疲惫。
“哦我手上倒是有翠屏山的地势划分图,不过周边城镇和山脉注解不够详细,所以才不清楚。”柳絮暗搓搓地解释着。她守林,还是相对比较敬业和靠谱,只是资料上的欠缺是事实,看来找时间,自己得亲自测绘一幅。
“你不想问问别的?”禹隽逸突然问道。
柳絮一愣,有些小惊喜,“你会告诉我?”
这一次的案件,她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完全是被迫以诱饵的身份参与其中,前因后果都不甚明了,摆明就是县令爷有意隐瞒,不拿她当自己人。如今,却主动提及这事
柳絮眨眨眼睛,再三思量后,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原本以为,你会守在陈婆院里的古井旁。那井下,就有一条暗道,你知道吗?”
禹隽逸点头。
“审出来的?还是陈婆或者岳西说的?柳肆说陈婆不知道那下面有暗道,还说陈婆杀了柳青苇,你说呢?”柳絮接着问。
“岳西对古井暗道一无所知,至于陈婆和柳青苇的事情”禹隽逸话音停顿下来,原来是岳西骑着马,跟到了马车边。
第67章 067:案情真相(上)()
“大人,属下可否先前往桂花村一趟?”岳西勒住缰绳,眼神很忐忑。
“去吧。”禹隽逸允诺。
岳西随即松一口气,行礼告辞后,挎着医药箱策马往桂花村的方向赶去。
柳絮还在想古井的事情,眉头越皱越紧,“大人,我还可以继续问吗?”
“不必。”禹隽逸的话刚出口,就看见柳絮的嘴巴撅得能挂小油壶。
他唇角微勾,徐徐道来——
“据靖安县县志记载:靖安县的跳虎河属于余江支流,原宽七丈(约莫二十三米),河道右侧紧靠山壁,左侧则有百丈之宽的河坝。
因余江水患问题严重,朝廷拨巨资,修建拦江河堤,储备大大小小水库数十座。
但这历时三百年之久,如今还在持续延伸的大型水利工程,改变了很多河道的原始布局。
流经靖安县的跳虎河,就是其中之一。
跳虎河虽原本宽仅七丈,如今因下流拦河大坝的修建,水位上涨数丈,淹没原先近百丈的河坝,水域宽至一百零七丈,继而水流由湍急转为平缓。
前朝时,靖安县跳虎河水患严重,每逢雨季,河道两岸村落饱受水淹之难。便有祭祀河神的传统。
祭祀的位置,就是如今的渡口处。”
禹隽逸停顿下来,见柳絮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便似笑非笑道:“柳姑娘对靖安县,似乎一无所知。”
“呵呵。”柳絮讪笑两声,“我未出嫁之前,常年病弱卧榻,哪知窗外事。大人你既然提到这渡口,是否其中另有辛秘?”
禹隽逸点头,继续解释道——
“五百年前,河坝尚未被淹没,渡口的位置是河道附近的浅湖。
最深处约莫两丈,浅处不超两尺。
附近村庄妇女都喜欢在此处洗衣、洗菜,孩童们喜欢在此游水嬉戏。
直到一游方道士,测算出这处浅湖有蛟龙河神居底修炼,便命名为‘蛟龙湖’。每逢七月七,进献妙龄少女七名,金银财宝七箱,方可保两岸百姓免受水患之苦。
自此以后
直到前朝没落,约莫两百年时间,蛟龙湖的人祭、财祭,从不曾间断。奇怪的是,无论多少女子或财物沉入湖中,都会尸骨无存,甚至,消失不见,。”
“那水患呢?也消失了吗?”柳絮急急问道。
禹隽逸摇头。
“既然天灾依旧存在,可为什么两百多年间,祭祀一直还在继续?没人觉得这是骗局吗?”柳絮又问。
“因为村民相信,如果不继续,水患将会更为严重。”禹隽逸放下车厢外的帘子,挡住疾驰中飞扬而起的尘土。
“那这还真愚昧的让人无话可说了。”柳絮托着腮帮子,胸口发闷。
“曾经有胆大的亡命之徒,不信邪,想要潜水捞出沉底的财宝,但搜遍湖底,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禹隽逸继续讲述道,“因而这片浅湖中有蛟龙河神的说法,也就传得越来越离谱。”
“我知道为什么。”柳絮调整一下坐姿,靠着马车壁,眼睛扑闪扑闪,十分灵动,“难怪婚船在渡口出事,原来渡口就是前朝祭祀的蛟龙湖。当时柳肆拖着我,从船底潜入水底,想必就是因为找到了蛟龙湖的密道。密道连接着山体,山体内有一处废弃的古墓。那前朝的游方道士,一定是懂得寻墓探穴的风水人士,这才借着天时地利发了笔不义之财。这么说来柳岸家的殷实,也和古墓有关?”
“渡口的确是以前的蛟龙湖原址,湖底也确实藏有祭祀密道,可直接潜入山体之中。不过山体内,那一处墓穴,却是废弃的半成品。估计是工程开展修建到一半时,发现土质湿度重,渗水严重,不得不放弃。因而,其中并无财宝。
但五百年前,以那道士为首的一伙人,却以这秘密墓道为发财契机,从中转运妙龄少女买卖,收敛财宝自用。柳岸家无意中发现这处密道,也从中得到不少藏匿起来的财宝,故而才神神秘秘发了大财。”禹隽逸对前因后果,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柳絮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县令爷,有着如此非凡的调查能力,似乎和她印象里那个官场钻营的狡诈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怎么?崇拜本官?”禹隽逸贼兮兮地笑道,“看在你这小丫头,尚且是完璧之身的份上,本官可以纳入后院,就当勉为其难,劳劳肾,多滋润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妾。”
不不不他还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讨厌鬼县令爷,形象一点也没有高大。柳絮默默收回她崇拜的小目光,哀怨十足地叹口气,问:“柳青苇,又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死了吗?”
“你清楚多少?”禹隽逸反问。
“我?”柳絮一愣,“我一个小画师,又没有刑侦推断的能力,哪里会知道什么内情。我猜测,柳青苇这个养女,实际是买给柳肆的童养媳吧?说起来,柳肆对柳青苇倒是情真意切。若不是柳青苇的突然离世,只怕他也不会自乱阵脚。大人!你还没告诉我,柳青苇的死,到底和陈婆有没有关系?甚至,我都怀疑柳青苇,根本就没有死!”
“柳青苇这个小姑娘,打襁褓中,就被柳岸收为养女,给柳肆作伴。你说是童养媳?”禹隽逸挑眉,轻蔑一笑,“以柳肆的身体情况,倒也不是不可能。”
“嗯?什么意思?”柳絮想起墓道中,柳肆突然情绪失控的凶煞模样,推测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性。功能障碍之类的?”
“柳姑娘”禹隽逸尾音拉长,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一番柳絮,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处,一本正经道,“晏公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