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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韵看了他一眼,把青墨丢到砚台里后,哭丧着脸道:“更痛苦。”
楚轩被她逗乐了,“该你,谁让你到处惹桃花来着?男女通吃啊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谁桃花有你这么旺的,你要是真有心,分林安两朵也好啊。”
“易宸的就是我分的,段议这个我准备分可是快谢了,林安的我分的还少吗?先是捧砚,后来又是萱儿,我觉得已经很讲哥们儿意气了。除了你,我哪朵桃花没让出去,男桃花女桃花我是费心巴力的往外让,还处处不讨好。唉,简直是造孽。”
“你就造吧你,先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了再说。”
“怎么收拾?”依韵问。
楚轩不无奇怪的道:“你不是说要娶人家姑娘吗?赶紧回去娶了吧,找个窗户点根香,拜个天地入个洞等等,现在她的身体和你的身体都不允许入洞房,所以你俩这一茬可以省了,还省得露馅儿。我跟你说啊,赶紧把这事儿了了,不了别回来见我。”
“你不吃醋?”
“笑话,我会和一个女人吃你的醋?我成什么人了我,快去吧!”
他似乎一刻都不愿意她停留,她抬头看看窗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点点头对他道:“我走了?”
“走吧走吧,”楚轩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幸灾乐祸的道:“要不要我找个宫廷画师去把你们拜堂的情景画下来以作留念?”
“去死。”
见他如此没正形,因为捧砚的事儿忧心的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离开胥院。她去了怡贤殿,安抚了下惶恐不安的依萱,把她劝去祸害林安后,重新换上了银甲侍卫服,稍稍逗留片刻,就朝月华门走去。
在月华门的时候,她遇到了潜进宫找楚轩的易宸。
两下一对眼儿,她慌忙把扮作普通军士的易宸扯到墙角下,然后盯着她嘴唇上的小胡子道:“什么时候活过来了?”
“呸呸呸,本来就没死好不?”易宸颇嫌弃的将‘死’字呸了出去,然后看着依韵坏笑道:“那次你割的可真狠,半个脖子差点被你划拉没了。我问你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扯,我就划了一下。”依韵朝他脖子看了下,见被甲胄挡住,只得放弃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可以的话,我何至于非割你脖子?我本来想拿短剑插你心脏来着”
“你”易宸有些抓狂的挠了几下墙,墙灰四散间他转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依韵开口道:“我还不是怕梁智洞为人多疑信不过你?脖子开着口血淋淋的总比心脏那里的衣服血淋淋的来的真实。你竟然轻视我的好心,唉,好心没好报啊!”
“你待要怎样?”
“改天请我和云儿吃饭,把云儿对你的心思彻底击碎,我就既往不咎。”
“哦,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依韵看了他脖子一眼,笑道:“你现在住在哪里?等方便了,我就请你和易夫人吃饭。”
“梁智洞下马了,所以我又重新回到了府里。”易宸道:“现在我去找陛下,看看他怎么能告诉天下人我又活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扮死人有多坑爹,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实打实的被装进棺材里埋到地里了,那种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的感觉你回头试试,绝对惊喜无限!”
“惊,泣无限!”
见她一点也不上道儿,易宸做出受伤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走远,见他如此有活力,本来还为他担心的依韵暗松口气。一切,该结束了吧,以圆满的姿态。
她去了相府,刚进府就听说丞相夏阶病了,问下夏阶的病情,听说不太好后,便去探望了这位老丞相。
瘦骨嶙峋的夏阶没有醒,夏蒲忧心忡忡的守在床榻边,见依韵欲言又止,便哑着声音开口道:“去问黎伯伯吧,我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状况。我不敢问他,你去帮我问下,然后你斟酌斟酌,看看能不能告诉我”
依韵在夏阶房间的墙根下找到了黎印,当时黎印正蹲在地上画圈圈,她走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抬头。
“是不是还有救?”她问。
黎印怔了下,摇头。
“你没有办法?”
继续摇头。
见他如此,依韵也蹲下身子看着还在画圈圈的黎印,“就这么躲着吗?也许,咱们能为左相做些什么黎先生,这事儿陛下知道吗?”
“事出突然,还没说。”黎印依旧低着头画圈,他用艰涩的声音对依韵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因为他的规劝和引荐才入朝的,我想着再不济我俩也是前脚后脚的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比我死的这么提前。我还想再活几十年呢,你说他要是死了,我活那几十年岂不是很凄凉无趣?我到底是该辞官还是该吊顶随他而去呢?”
“你希望怎么着?”依韵问。
黎印终于抬头,光影消逝时,依韵依稀看到了他脸上纵横的泪,他看着依韵呼吸间哽咽道:“我希望,希望他不要死。”
可是怎么会不死呢?生老病死乃世间规律,到时间了,就得死,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儿,包括帝王。
夏阶死于后半夜,密探早已经把这里的事儿告诉了楚轩,白灯笼悬在相府门外,显得异常凄凉。夏蒲跪在床榻前,想着父亲没后祖父对自己的照顾,越想越悲恸,最后失声痛哭。依韵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哭得如此伤心,她站在灵堂外,看着哭泣欲绝的夏蒲,想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既然劝不了,离悲伤远一点吧。她对自己如此说。
她离开了到处都能看到悲伤脸的院子,然后一个人在夜色里独行。天好黑,要下雨了,每当死人,天都要哭一次吗?
可是,哭有什么用?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不会因为天的哭泣而停止伤心,这样子,还不如不哭。
在她走到长亭的时候,不合时节的闪电划破了夜空,银蛇乱舞间,她看到了立在长亭里的黎印。
第384章 照面()
“你不要伤心了,人总是要死的”
轰隆的雷声中,她朝黎印走了过去,“今日是他,明日还会有别人,总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死亡有先后,与其伤心,不如相约来世。”
“他走了吗?”黎印回过头问依韵。
“难道你不知道?”依韵有些惊讶的看着黎印,“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我刚才梦到了他,他说不等我了,让我自己折腾,我想不通,所以起床来这里清醒一下。他真的死了吗?”黎印苦笑道:“梦里的情景虽然使我不安觉,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在今夜死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我听说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所以应该不是很痛苦。”依韵道:“现在还没有入殓,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必了,”黎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送他走,让他自己走吧,我明日会离开这里,就当这些日子的事儿从未发生过——”
“你不留下来代丞相帮陛下吗?”
黎印闻言看了她一眼,良久,微笑着摇头道:“不必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与其在这里带着不甘心穷折腾,不如早些抽身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与众不同,可是,这又能怎样呢?我洞悉一切天机,却起不到多大的改变作用,我在这里穷折腾有什么用,还是走吧。”
“陛下离不开你,夏相走了,现在朝里唯一能知陛下心为陛下分忧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走了,置陛下于何地?他那么信任你,你留下来吧,我想,这也是夏相的遗愿。他知你甚深,一辈子碌碌无为对你来说有多痛苦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为了成全你。”
“求全则毁。”
“什么是毁?你在担心什么?”依韵步步紧逼道:“你的儿孙,你的族人?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些,陛下完全可以把你的家人周到的保护起来让谁也找不到。如果你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命,那么,就当我从来没有挽留过你。”
说完,她看着神色茫然地黎印,把叹息咽回到肚子里,默默转身离开。
刚出长亭,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越砸越密,她浑身疼的厉害。踉跄着在泥泞中独行,雨帘遮住了眼睛,在雨帘中她放佛看到了黑漆漆的大棺木,看到了棺木中的夏阶,看到了痛苦不已的夏蒲夫妇。
花眼了?怎么可能会在雨里看到这些?
她甩了甩脑袋,然后看到了雨帘尽头由秦寄代为打伞的楚轩。
楚轩的出现似乎是黑暗中的一丝光明,她如同飞蛾一般朝那里扑过去,却脚下一空栽倒在地,满嘴的泥水间扶着什么东西站起身,然后看到了眼前没有盖棺盖的棺木,棺木里面躺着的,不是夏阶,不是黎印,不是易宸等人,不是楚轩,而是杨慎。
“不”
她大惊着退后,然而在她退后的时候,棺木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噬一般打着旋儿消失在暗夜的雨雾里,化成一个封印一般的巨型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睛散发出凄艳的红光,她看到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的杨慎在那双眼睛里悬着,他的手脚脖颈处都缚着粗粗的铁链
这一幕使她心如刀绞。
“杨慎,不要!”她大惊着起身,却看到了微笑着坐在床头的楚轩。
“做恶梦了?”他问。
“你”她揉揉发疼的脑袋,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房间,确定这里是相府后,她有些茫然地问楚轩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送送丞相。”楚轩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她道:“我刚才听到你喊‘杨慎’,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她看了楚轩很久,最终低下头道:“我忘记了我记得我昨夜没有回房啊,那我怎么——”
“我昨夜来相府送丞相,刚好在雨中看到了你,你昏倒了。”楚轩摸了摸她的额头,带着几分嗔恼道:“什么时候发热了都不知道,竟然还到处乱跑。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以后你再这么冒冒失失,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