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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样!莫非,那就是鬼婴的诅咒?
“人有旦夕祸福,你别难过”因脑海里想着芡实和自己一样也是身下鬼降的人,所以心事重重的楚轩劝梁太医时显得很是力不从心。
好在梁太医似乎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下,刚好楚轩问题勾起了他的伤痛,这才絮叨起来。即使楚轩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也会把心里的难过说出来。
楚轩干巴巴的劝慰之言使梁太医觉得窝心,窝心的同时想到芡实出事前的情景,登时悲从中来,于是悲从中来的梁太医在那里抹泪道:“臣不难过,臣只是觉得对不住他。那日在太医院,他走的时候让我送他。然而我只顾着去陛下那里报喜信儿讨赏,竟然任由他被侍卫送出宫当时我就猜出他生气了,后来他果然不告而别,结果不两日就出了那样的事儿。昨儿个消息才传到京城,听说山体滑坡太严重,大半座山塌了下去,这尸骨只怕也挖不出来了”
梁太医大概哭诉了半个时辰,这才被学徒扶着离开了胥苑。
他走后,楚轩盯着头顶的帐幔,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出芡实的样子,除了那袭黑袍外,他有印象的只有他那夜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以及最后那句‘杨慎,我在地狱等你!”
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已经到地狱了吗?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依韵从外面走进来,见他在那里发愣,便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
“韵儿,有件怪事儿我得告诉你。”楚轩拉过依韵看着她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个羌族族长吧?”
“有印象,怎么了?”
“他死了。”
“啊?”依韵愣了下,随即道:“真可惜,不过也幸好他死的晚,不然的话,你出事就没人救了。”
她不认识芡实,没谈过话没谋过面,所以没多深的感情。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羌族族长在下蛊下降方面很有实力,他指导梁太医给楚轩下鬼降救了楚轩一命,后来又来到京城救活了生死一线的楚轩。
在这方面,她是感激他的。但是,感激并不等于感情,所以他死了,也只能道声‘可惜’了事。
楚轩没因依韵的态度苛责她,只是声音平和的道:“我猜测,他也许和我一样,都被下了鬼降。”
“难道他也在梦里被鬼纠缠?”依韵站起身,显得有些兴趣缺缺,“看来被鬼缠也不是什么死路,只要下个鬼降就行了”
“坐下,听我说完。”
楚轩虽然声音依旧很和缓,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可见依韵越发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惹恼了他,这丫头,说正事儿呢怎么没个正形!
依韵见他如此严肃,心里很是不解,但还是很顺从的坐了下去,看着他蹙眉道:“为什么非要我听呢?我不觉得这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很忙,本来我把东宫的事儿交给了贤妃她们,可近日艳妃和惠妃在一起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儿,那事儿足以赐她们自尽白绫了。但因你曾说要我为了你而包容艳妃,所以,我现在得设法把那事儿瞒下去。”
“她们做了什么事儿?”见她说的一脸正经,楚轩神情微动,决定先听完她的事儿再说。
依韵道:“你说如何是好,她们把小凤印给弄到地上打碎了。我当初担心贤妃德妃压不住她们,特意把小凤印给她们好让她们代我治理东宫时有个名正言顺,如今小凤印被打碎,大家没有治理东宫的凭证事小,主要是日后母后知道小凤印被毁的话,绝对是要追究的。”
“有这么不经摔吗?”楚轩皱皱眉头。
“那是玉制品。”
“那也不至于用‘碎’字形容吧?我估计也就摔掉了一个角儿,缺陷也是美,不影响什么的我回头儿跟母后说是我不小心弄掉地上打坏的就没事儿了”楚轩很大度的摆了摆手,拉过她眯眼笑道:“来,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可问题就出在‘碎’字上啊,”依韵皱皱鼻头嘀咕道:“本来不至于一摔就碎的玉印碎的四分五裂,那也就意味着,她俩是故意把小凤印摔碎的。这因为这样,我才感到头疼。”
楚轩:“”
依韵没理会已经无言的楚轩,继续扶额苦叹道:“我回来就是想找找有没有同样的玉料,然而透明度高的黄龙玉虽不少见,但玉体内飞舞着一只小凤的黄龙玉就显得有些凤毛麟角了。我把胥苑翻了个遍,似乎没有那东西。”
“这个似乎一时很难找到。”楚轩看着愁眉苦脸的依韵沉吟道:“事儿先压下去吧,我回头儿吩咐易宸在民间各大玉料坊问问有没有这样的玉料,若有,重刻就行。若没有,我陪你去母后那里领罪。”
“我猜你会这样安排,你果然就这样安排了。”依韵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我再讨教一件事儿,艳妃和惠妃怎么处置?故意打碎小凤印足够让她俩脑袋掉个七八回了”
“她俩谁是主谋谁是从犯?”楚轩问。
依韵嗤笑一声道:“艳妃你觉得她有做主犯的脑子吗?自然出谋划策的是惠妃,艳妃不过是闷头往前冲的苦力。”
“那就好办了!”楚轩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道:“惠妃赐鸠毒自尽,至于艳妃鞭打三十,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
“哦?罚这么重,你不心疼?”楚轩的话超出了依韵的意料。
楚轩冷声道:“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存心护着她,她却咄咄逼人不知收敛,既如此,我又何必护着。这些人,再不管管,倘若哪天蹬鼻子上脸起来,你怎么办?”
“哟,这么说,惠妃的命到最后竟是算到我头上来了。”依韵笑笑起身,边往门外走边道:“不过这也喜闻乐见,我可没打算养什么菩萨名儿。捧砚,你去正厅”
当着楚轩面儿如此这般吩咐完后,依韵挑衅一般重新走了进去,看着闭目假寐的楚轩巧笑嫣然,“话可是已经吩咐下去了,你真的不心疼?”
见楚轩没有反应,便又道:“提醒你一句,这会子后悔还来得及”
“你有完没完!”楚轩睁开眼一把扯过她,微恼道:“你这些日子因为艳妃对我阴阳怪气多少次了?你自己个儿好好数数,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说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哼,既如此,那就让那个死鬼杨慎在地狱里伤心去吧”
“你才是死鬼!”听他如此骂杨慎,依韵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然而楚轩只是很没脾气的笑笑,意味不明的道:“我就是死鬼所以我杀人从不手软。来,我要把芡实的事儿告诉你,别想着与你没关系,告诉你,关系大了去了。如果你不希望哪天起床面对的呃是我的尸体的话,就给我好好儿听着。”
“似乎很严重的样子,说吧,我听着。”
依韵搬了个绣凳,然后倒了两杯茶,一杯搁到楚轩跟前,自己把玩着另一杯,做出一副听好戏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抽什么风,总而言之,就是抽风了。但是,抽的喜闻乐见。以前横冲直撞的愣头青,终于蜕变了一点点。
“那夜芡实救醒我,我俩谈了许久。我怀疑,芡实和我一样,身上也被下了鬼降。如无意外,他和我的情况一样,也是噩梦磨人,在快要丧命的时候下鬼降保命。也正是因为那样,他才养有冰虫蛊,才四处搜集小鬼的怨灵,才能在最关键时刻很及时的救了我。”
楚轩缓缓的讲述道:“他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他快要死了,我本来不信,可是他后来果然死在山体滑坡中。所以,我怀疑是他自己感觉到体内冰虫寿数将近,猜测到冰虫的死会使鬼婴失控,而失控的鬼婴会招霉运害他性命,这才对我说了那些话。所以韵儿我可能真的可以根据冰虫的异动预知到我的死亡”
“听起来很神奇,但那又怎样呢?”依韵不明白他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发出疑问。
楚轩叹了口气道:“他的霉运波及了身边的人,那个为他赶车的车夫,以及套车的马都死在山体滑坡中。所以我担心,假如有一天我也感觉到冰虫将死的异兆,我若不离开你的话,也会波及到你的安全。”
“所以呢?”
“所以我可能会一个人离开你,所以你从这一刻起要和我好好儿过日子,咱们可以忙碌,可以为别的事儿忧心,但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咱俩别再互相跟对方过不去了。”
拐了这么大弯儿,楚轩终于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依韵闻言忍不住笑了,看着他道:“我不怕死,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波及到我。我和你一起死,然后就能生生世世了”
“你不是要和杨慎生生世世吗?”
楚轩眉头拧了起来,作为杨慎鬼魂的他,终于嗅到了背叛的危机。
以前依韵再怎么依恋他对他有感情,他都清楚那只是她活在这世上的一种本能。他也很努力的激发出她这种本能,好让她和自己过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正常人生活。
毕竟他就是喜欢她的杨慎,他不忍心她用一生悼念和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度过余生。
但是,倘若她从心底移情别恋的话,那他做的一切岂非太讽刺了?
生活本是一场戏,戏终人散,须得放下戏中的执念去追逐心中的执念,这才是重情的表现。
难道杨慎不是她心中的执念吗?她怎么能抛却心中执念,想要与眼前的陈太子生生世世?
倘若陈太子楚轩体内的灵魂不是杨慎,那她岂非彻头彻尾的背叛了对杨慎的感情?
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凝神等待依韵的解释。
第86章 幻想与现实()
“杨慎吗?”
依韵眉眼间闪过一丝酸楚,有些茫然的道:“他还在吗?我怕他早已坠入轮回了这个世界伤了他的心,他那么包容善良,自然不会选择逗留在这个世界看仇人丧命,他一定会选择忘记他只怕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