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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若云心下了然,忙笑道:“不过闲聊而已,哪里就会特意放在心上呢。只不过今日提起来,我还真想念之前在禅静庵的逍遥日子,若日后有机会,还是想回去住着。”
栾氏眨了眨眼:“妹妹如此通透豁达,那真是再好没有了。”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栾氏便起身告辞,待送走了她之后,习若云立刻叫/春不见来,向她打听这栾绣锦的身家背景。
栾家本不是金陵本地人,栾绣锦的父亲是靠着科举发迹,官路走的中规中矩,在金陵这遍地是权贵的地方,身家实在不够看,最近刚刚升任了中书侍郎,想必还是沾了女儿高嫁的光。而她家中还有一双嫡亲的弟妹,想来都要等着她的帮衬。
这样的家世,让她在这侯府里头只能仰人鼻息,没有半点底气。和习若云上辈子如出一辙,是一块绝好的遮羞布。
不,甚至还不及她上辈子。那时候习若云虽然没有倚仗,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她真是不顾自己死活只要能摸出这侯府大门去,就在那正门口的石狮子跟来往行人将她知道的这些丑事说了再一头撞死,这昌平侯府就再没有颜面可言了。
所以虽然她不算有地位,但至少还没人当面给她脸色,表面都是和和气气。
但栾绣锦还得顾着一家子的前程。
如今这才进门不到一年,憔悴压抑都已经能在脸上瞧出来,再过上个三五载,不明就里之人都戳着她脊梁讥讽她不能生养,她却一个字都不能为自己辩驳,再好的人也得活活煎熬死。
而她今日巴巴地来找自己,话里意有所指,恐怕就是物伤其类,知道自己也要步她的后尘,特意来给她提醒。
自己已经陷在火坑里了,却还惦念着别人,当真是菩萨心肠。
习若云想到这儿,不禁唏嘘。她上辈子身边之人多半凉薄,早就看惯世情冷暖。别人再如何,她都能一笑置之,可若是有人平白无故对她好,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下首那春不见正说得眉飞色舞,一抬头却见自家小姐怔怔地,眼眶似乎还红了,立时就懵了。
这……她不就是照实说了些世子夫人的事吗,怎么就招出眼泪来了……这要是回头让主子知道她把小姐惹哭了,还怎么得了!
习若云的感慨也是转瞬即逝,栾氏的心意她记下了,今后若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还了这个人情。
虽然她如今还是自身难保。
春不见眼睁睁看着小姐抹了下眼睛,就和方才的伤怀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问道:“我倒是很好奇,这栾小姐既然家世这般不般配,是怎么入得了侯府的眼的?难不成是世子爷看中了她,非卿不娶?”
春不见莫名脊背一寒,这位习小姐平日里娇弱随和,芳容万事不放在心上,可她若是较真起来,就很难糊弄过去。
她一眼望过来,春不见就感觉她是什么都清楚,但这分明不可能。
世子的那件丑事……就连她知道的都不很明白,只是听主子吩咐别人做事之时听过一星半点。
她斟酌了片刻道:“世子……有个心上人,但那个人不是身份低微……而是根本没法娶进侯府。”
“继续说。”
“他当时就言明了,若是侯爷非要他娶个夫人来遮掩,他也一辈子都不会……都不会和那位女子……”接下来的话,春不见认为同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实在不方便说。
“不会和她圆房是罢?”见春不见吞吞吐吐,习若云便直接说了出来。
原来自己上辈子是想差了,这位看上去君子如玉,气度翩然的世子未必是个断袖,但定然是个痴情种子。
只可惜两辈子这点柔情,都没分给他妻子半分。
上辈子俩人不太熟,如今听了这段公案,习若云也是有种豁然开朗质感,也没因此伤情,只思忖着世子的这位情人恐怕身份还不低,是连如今在朝中正当红的昌平侯府都开罪不起的人物。不然的话,他们家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嫡子,大可以换人……
习若云想到这,楚凌越那如同豺狼猛兽一般慑人的眼神就浮现在脑海里。
诸般联想不过瞬息之间,她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吩咐春不见道:“方才这位世子夫人来与我送了些补品,我总不好就这样凭白生受了,你且去帮我置办点和她心意的回礼,改日我也去瞧瞧她。”
总得叫人家知道自己已经领会了她的好意。
春不见应了,刚转身要走,又被习若云叫住:“对了,你且来同我讲讲,楚二爷究竟是个怎样的纨绔子弟?”
“……”春不见感觉自己当日按着金陵勋贵中的风评随口说的话,就是给自己挖坑来着,还是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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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便到了晚间,天色擦黑,习若云贪凉,不肯让杏儿关窗。
左右这听雨阁外仍有院门,窗外绝不会有除了内院下人们经过,且这么晚了,纵然是丫鬟婆子们也都已经歇下,根本不会有人瞧见。杏儿便去找了一块轻纱充作帘子遮在窗前,自去了外间榻上歇着。
习若云今儿是近晌午才起来,拿着话本子一直看过了平日该睡的时间,仍是没有困意,强行躺下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而还口干舌燥起来。
她素来已经习惯了这种小事都自己动手,懒得劳烦别人,况且自己多走动,活动开了筋骨反而身子好。
习若云起身之后,也不开灯,窗外月明星稀,莹白的月光透过嫩黄的轻纱,温温柔柔地将屋内照亮,她放轻了脚步走到窗边的小桌前,刚想给自己倒一盏茶吃,抬眼却见窗外的景象同白日所见隐约不同。
院中似乎站了个人,习若云心头一跳,刚要喊人,却发现那人影却又没了。她轻手轻脚地掀开纱帘,见院子中果然空无一人。
四下没了灯火,树影落在地上,也和晃动的人影似的。习若云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话本子里那些神鬼志异。心里念了两声佛,假做根本没瞧见,将半盏凉茶灌了下去,转身躺会了榻上,盯了一会儿头顶的幔帐,除了微风吹拂过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果然是我看错了罢。”习若云想。
经过了这么一遭,她也不觉着热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听雨阁门前有一方黄石屏风,一人多高,足以在开了院门的时候,也让外头的人无法直接看到正屋。片刻之后,一个颀长的人影自屏风背后走了出来。
屋内之人已经睡熟,浑然不知窗外其实真的有人在,且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
一只手探了进来,将她方才喝了一半撂下的茶杯拿了出去,一饮而尽。
正山小种,入喉甘爽而不苦涩。楚凌越微微眯起眼睛。当年他还年幼时曾经随着父亲去过习府拜访,当时习府便是用这种茶来招待他。
清爽的茶香让楚二爷心头的烦闷减少了许多。
他今日午间送了习若云回来后,便进宫复命去了。习若云之前猜测的不错,如今他面上是个不思上进的纨绔子弟,暗地里则是得了皇帝的赏识,正统领着金陵第十三卫。
如今龙椅上的那位年岁大了,竟然优柔寡断起来,既想将他年轻时那些腌臜事掩盖住不叫人知道,又不肯直接下命令斩草除根,凭白给他增加了好几倍的差事。
从前他心情不好了只能拿底下的人出气。如今发现来逗弄习若云,要好玩的多。
“倒是还知道害怕,却不知人心可比鬼神可怕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习若云:偷……偷窥狂?
楚二: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是正大光明的看
第8章 居心()
在楚凌越的印象中,习若云就是个不长心眼,又善良过分的姑娘。
当时她自己正病着,瘦成了一把骨头,碰巧看到自己从窗外经过,就傻兮兮地将他认成了个女孩子,招手叫他进暖阁里别在外头冻着了,还把糖茶点心都塞给他让他别哭了。
本以为她颠沛流离看多了世情冷暖早该学着机灵了点,况且之前看她的手段也不似没主意的人。结果还是这样心软,明知住在这侯府里麻烦危险颇多,但因着自己用禅静庵的尼姑们来做威胁,便真的住下不走了。
只是她对别人心软都是真的,偏到了自己这儿就是假的。
他想到这儿,唇角刚刚浮现的一抹笑意便消失殆尽,将那茶杯轻轻放回了原位,转身便走。
跟在他身后暗中护卫的田七见自家主人铁青着脸出来,也不觉如何。
主子喜怒无常的性子他早就习惯了,如今不拿这些属下撒气,已经比从前好多了,可不敢奢求别的!
楚二爷难得在侯府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被大夫人请去说话了。
他昨夜统共没睡上两个时辰,脚下大步流星,面上带着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走了一路,直到了夫人院子里,才放缓了脚步,同时改了面上神情,迎面正碰上了刚请过安低着头走出来的栾氏。
楚二爷平日里最是看不上这个忍气吞声面人儿一般的嫂子,今日却是在擦身而过时放缓了脚步低声道:“若是不想在母亲跟前立规矩,大可以写信给大哥,让他差人来接你。”
栾绣锦一愣,二公子这是在……提点她?
她心内苦涩,自己那夫君本就不同她亲近,怎好再同他诉苦呢?
再回头时,雪青色的衣摆已经闪过了屏风,消失在视线中。
徐氏此时刚用过早膳,正倚在软塌上眯着眼睛假寐,听说楚凌越来了,抬手招呼他过去在近前坐下问:“那习家丫头昨日你也见过了,可入得了你的眼?”
楚凌越懒懒一抬眼,似笑非笑地道:“还成,这样病弱小家子的女人金陵城里不多见,瞧着倒还新鲜。”
徐氏听了这话,眼神一亮道:“那这门亲事……?”
楚凌越轻哼一声:“母亲,儿子之前不是说过,若是真要娶妻,也定要娶个绝色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