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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传》,(美国) 伊尔文·史东(Irving Stong)著,余光中译,台湾大地出版社1990年7月第十版。
拼命著书
拼 命 著 书
? 任文祥
曾国藩生性诙谐,爱说笑话。他有一句名言:“李少荃拼命做官;俞荫甫拼命著书。”
这二人是曾国藩门下飞出的两只大鸟:一只是秃鹫李鸿章,字少荃,他曾协助曾国藩捕啄太平军,后又率部剿拿捻军,官愈做愈大,差不多成了清政府的内阁总理。曾国藩说他“拼命做官”,意在褒奖,指他做官,能尽职尽责,忍辱负重。另一只是杜鹃俞樾,字荫甫,晚号曲园,晚清大学者。道光三十年,俞樾考中进士,曾国藩主持保和殿复试,发现这只春鸟的文章中有“花落春犹在”之句,大加赞赏,当即点他为第一,遂入翰林。后出任河南学政,因“命题割裂”,削职回家。后半生,一直讲学和著书。他的代表作品有《群经平议》、《诸子平议》和《古书疑义举例》等。曾国藩说他“拼命著书”,也是赞美之意。
俞樾是清代编著书籍最多的作家之一,那又粗又长的瓜蔓上结下五十多个大瓜,每个瓜就是一本书,其中《妙香室丛钞》一瓜最大,有百斤之重——近百万言。他也是最勤奋的作家之一,到了八十多岁高龄,他的瓜蔓已经枯黄,但还要结瓜。俞樾曾经把曾国藩赞扬他“拼命著书”的话写在《春在堂随笔》一书的首页,自感荣耀。然而,我对他的“拼命著书”却不敢一味恭维。
俞樾给后人最主要的教训是他的思想守旧,其作品缺乏时代光辉。他生活于晚清,那时西方的文化武化都涌入国门,清政府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当时,所有知识分子的心情都不平静,不管你是何种思想倾向;而俞樾却有意同时代拉开距离,隔岸观火,因而读他的作品嗅不出时代气息。他在《春在堂随笔》一书中说,当鸦片战争中英军攻陷浙江镇海时,他正在浙江临平居住,遂将所见所闻,写成《乐府》四章;可是不幸,他说:“时余寓临平,年甫二十一,自以年少,不应妄论时事,故四章不存于集,今亦忘之矣。”这真是糊涂话!二十一岁正当少年气盛之时,所写反映鸦片战争的诗章,一定充满爱国激情,为什么不留存下来呢?说不定那四章乐府正是他一大堆瓜中最好吃的四个呢!可惜他让它们烂掉了。
这主要是因为文字狱使他小心翼翼,生怕触犯文网。不敢“妄论时事”就是他这种害怕心理的写照。再者,他好交结权贵,曾国藩、李鸿章等向他投下的阴影,使他双目高度近视,既看不到朝政的腐败,也看不到西方的侵略——很可能是明明看见而装作看不见。他对清王朝还抱有好感。当他得知咸丰皇帝夸他有才时,竟至感激涕零,自称:“虮虱微臣尚在眷注之中。”他是一名典型的时代落伍者。那时,一位日本学者因对“明治维新”不满来中国避风,俞樾对他表示同情。所以俞樾也不赞成中国的“戊戌变法”。
他的“拼命著书”还带来另一恶果:追求数量,忽视质量。他所结的累累瓜中,挑不出一个香甜可口营养丰富的哈密瓜;多数是些冬瓜、倭瓜,只能做大锅菜;其中还有二三苦瓜,叫人一吃就咧嘴。《群经平议》等三书,虽是他的代表作品,也不跳出对经书注解的老路。这是前人嚼烂了的甘蔗渣子,再嚼也嚼不出多少甜味儿了。至于《妙香室丛钞》、《荟蕞编》等书,更是每况愈下,都是从别人的书中“摘录”的材料汇编。他自己缺乏创作,单靠利用别人的材料编书,这真有点儿像杜鹃那样,自己不筑巢,而借用鹊巢生育子女了。他的《荟蕞编》自序说:“流览诸家文集,随手摘录,积久遂多,不忍遂弃,箧而藏之。”其中所载多名节烈妇女事,令人惨不忍睹。《妙香室丛钞》也是从别人的书中“摘录”而成的,他自序说:“遇见罕见罕闻之事,必以小纸录出之,积岁馀,得千有馀事,不忍焚弃,编纂成书。”
诚然,这样的资料汇编也是有用的;可惜用起来也很麻烦,因为他编纂时,既不分类,也不序时,杂乱错综,联缀成书,每找一资料,如入云雾山中。难怪沃丘仲子在《近代名人小传》一书中,指责他编书是“信手编成,体例殊无取裁”。
遥想一百多年前,如果他的思想先进一些,又不贪多求快,而是集中精力,精雕细刻,写一部反映现实生活的书,那该多好啊!那样,不光他的书今天还可以出版,说不定他还能跻身于“近代启蒙思想家”的行列呢!这使我们明白,一个作家脱离了时代,或思想守旧,他的作品就不会有生命力。再者,作家的作品,要以质量取胜,不可光是贪多。法国一位作家说,追求作品的高质量,好比追少女,要追漂亮的;可惜,俞樾追到手的都是一些丑丫头。
“资产阶级的天鹅”
? 裴 梓
我曾在《人民文学》2000年第12期上读到一篇阿坚的文章,是谈俄罗斯文化的。其中阿坚自己的一首诗很有意思:“小时第一次听到天鹅湖的音乐时/只觉那音乐从天上的湖畔传来/我们社会主义的歌都是地上的/后来大人说它是资产阶级的天鹅/因为无产阶级的鸟非雄鹰即海燕……”我反复琢磨“资产阶级的”这个词,想搞清它为什么和“天鹅”联系到一起。这曾经是一个时代的世界观,人们的感觉是如此灵敏,听觉器官能区分出哪是资产阶级的音乐哪是无产阶级的音乐。不独听觉,视觉也有此灵敏的功能。记得中学时有个女同学长得不错,打扮得总是很整齐,班主任老师在班会上不点名批评“有些同学有小资产阶级的格调”。“资产阶级”曾经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符咒”啊,人人避之惟恐不及,可许多人还是被它抓住了。毛主席曾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对于许多“文革”时代的“革命斗士”来说,“资产阶级”这个形容词就好比一个战无不胜的法宝,一旦把这项冠冕戴在谁的头上,谁就注定失败。一些天性并不怎么恶的人也很知道如果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倒霉的日子就开始了,于是为避免这魔冠不戴在自己头上,就想方设法把这“资产阶级”的帽子戴在别人头上,以表明自己是属于“无产阶级的”。天鹅没有这种转移祸水的本领,她对中国人民的意识形态的斗争没有察觉。
天鹅为什么曾经属于资产阶级?人类(当然是指人类的一部分)为什么把阶级分析的方法不仅用于自身还扩大到动物界?天鹅并不知道自己的阶级属性,人类是以什么样的逻辑划分她为资产阶级的?
用那时的思维方式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推导“天鹅”之为“资产阶级的天鹅”的逻辑关系:1。天鹅腿很长,她的羽毛很白,样子很高贵——这种特征很像资本家闺房里的阔小姐,所以天鹅属于资产阶级。2。柴科夫斯基的音乐美而且忧伤,而无产阶级是战斗的、雄壮的,所以柴科夫斯基的音乐不是无产阶级的,天鹅的音乐形象是资产阶级的。3。柴科夫斯基为什么不写海燕,他写天鹅是何居心,分明是想瓦解无产阶级斗志,天鹅不属于资产阶级难道属于无产阶级吗?!
对于上述“文革”式“逻辑”,“因为”到“所以”之间的太大的“空档”,只能用“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或“崇高的共产主义信仰”来填充。不过现在要想不把这“逻辑”仅仅用“荒谬”来形容,我们也可以平心静气地问——就像对待一个正常的问题:“高贵”是否就天生是“资产阶级的”的属性?如果资产阶级果真与“高贵”密切联系,仇恨资产阶级的心理是否应该被认真地反思?比如,中国的文人画家喜欢画梅、兰、菊、竹“四君子”,是否因为梅兰菊竹是花之高雅者就天生属于“资产阶级的”?作为大自然中的植物,人类的一部分何以看出她们“资产阶级的”“本质”?即使以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的方法分析似乎也有矛盾。中国文人画从唐代就开始了,那时好像还没有资产阶级,宋元明清以来画画的文人即使不都是“落魄书生”,绝大多数也不是属于统治阶级或剥削阶级,“资产阶级”从何而来?但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的确有过这种认识。北京在“文革”时期举办过“黑画”展览,展览的作品因其“美”、“高雅”所以“黑”,所以属于“资产阶级的”。对那个时代可以概括这样的公式:凡是“美”“高雅”的东西等于资产阶级,而资产阶级是“我们”无产阶级的敌人,在人人争先恐后地把自己列入无产阶级“阵营”的时候,这种逻辑“作为普遍的真理”曾经深入人心。甚至对于稍有点儿“个性”的穿戴,连孩子也有那种敏锐的发现“资产阶级的”洞察力。《中国青年报》(1993年6月4日)有署名“龙冬”的《想起顾准》一篇文章,文章回忆,那时顾准刚从河南干校返京,穿一条吊带裤。龙冬坦率地说自己曾对顾准的吊带裤很好奇而且想到了资本家,于是问顾准:“你为什么总穿吊带裤,除了小孩子,只有资本家才穿,好人是不穿的。”龙冬描述顾准“听到这话好像被吓住了一刹”,不知当时顾准作何感想。他那时已经是生命的晚期,正在写《希腊城邦制度》。以顾准的世界观,他或许会感到把一种简化的、简单的、歪曲的世界观引向理性的、文明的、历史的世界观是何等的难啊,因为连孩子也先入为主地接受了那个时代的偏见。我们现在已经清醒地认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