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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不得已,手从刀柄上一拍,陌刀旋转一圈,绕着那柄斧子重新对准那北荒人的头颅。
陌刀是长柄刀,步卒所持,在马战上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唐云没有抽出刀,随后将腰间的横刀拔出来,一刀砍在眼前一个北荒人的脖子上。
耳边忽然出现一声惨叫,唐云斜着眼望去,忽然瞧见萱月不知道何时手里出现一把匕首,捅在一个北荒人的肚子上。
那人是驾马从唐云身旁掠过的,本来以为萱月不会出手,因此完全没有防备。
那柄匕首刺的很深,因此萱月一时间没有办法拔出来,只好放弃。
“给我一把刀!”萱月喊道。
唐云怒吼:“你抓紧我,别跌落马下了!”
周围的北荒人,越来越多。
田飞尘突然大吼着:“北荒崽子,让老子瞧瞧你们的力气,别跟个娘们儿一样!”
他是用北荒语说出来的,土鹰部的铁骑大怒,一些人叫喊要将眼前这个周人碎尸万段。
无数人冲向田飞尘,唐云这里压力大减。
“唐云,这一次我给你殿后!”田飞尘喊完这一嗓子,便被无数愤怒的北荒铁骑给淹没了。
唐云头也没回,拼命驾着马冲着下山的路一路狂奔。身后北荒人穷追不舍,不时有飞箭落下。
一名铁骑已经冲了过来,唐云扭过身去,抽刀和那铁骑混战在一起。
这看起来是一个北荒的将官,手里扛着一把长柄大砍刀,力大无穷。唐云虽然还能够坚持,但是马全已经扛不住了。
这一匹马原本就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再加上那将官一次次将手里的大砍刀劈下来,这匹马终于承受不住,嘶鸣着前蹄跌倒。
唐云身后还有一人抱住他,因此没办法用翻滚缓解冲力。只要用手臂上的甲片护住头颅,硬生生划出几丈之远。
身后马蹄声又起,唐云让萱月松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刀正好横在身前,拦住那一把砍刀的劈砍。
随后,唐云猛地把刀劈在马蹄上。
那将官的马也跟着跌落在地,不过冲力也很大,唐云的虎口生疼,只好咬牙坚持。
将官摔倒在地上,他也赶紧爬起来,整个脸已经被地上的石块给划出到处都是血。唐云没有等他缓过气,腿蹬的飞快就冲到将官面前。
两人混战在一起,到了近身战,这将官的砍刀远远比不过横刀灵巧。没过一会儿,他的身上便出现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每一刀,都落在要害之处。
唐云的眼神里仿佛有火焰在升腾,他的刀很稳,在北荒将官的手臂和脚腕上各开出深深的伤口。
他的血在流逝,体力在一点点消融。
等到北荒将官发现,他的两条手臂已经挥不动刀,两条腿走不动的时候,为时已晚。
唐云一刀捅在他的脖子里,用脚抵住尸体,将刀重新拔了出来。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把横刀的刀面已经是坑坑洼洼。说是刀,其实是锯子更合适。因此拔出来的时候,着实耗费了一番功夫。
北荒人没有追来。
或许是因为自负,这一个人就能够收拾的了唐云。
唐云扭过头,他忽然看见萱月的身影。
萱月依旧站在原地,见到唐云的身影有些摇摇晃晃,心底一颤,赶紧跑了过来。
“你竟然没跑?”唐云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萱月把一块布给唐云包裹上,头也不抬的说:“你们废了这么大力气要把我带走,我若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要对不起你们了。”
唐云苦笑着摇摇头,他对萱月说:“从这南下,便是凉州了。你若是想要去北荒皇都,就从凉州出发,顺着边境到关内道的北镇,然后再北上回到北荒皇都。想杀你的人一定想不到,你会从大周的领地上过去。”
萱月眼神一睁:“你要放我走?”
唐云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倍感苍凉。
“什么是大周,什么是北荒,我不属于这里,唯一割舍不下的,只有我的一群兄弟。我刚才骗你的,如果把你送给大将军,就算你只是个女人,他们也会把你剥皮杀死,你的头颅会悬挂在旌旗上。”
萱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唐云冲萱月摆摆手:“你走吧,能不能弄到大周的路引,就看你的手段了。杀死赫连家的人,是每个边军梦寐以求的事,但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动手。”
萱月盯着唐云的面孔,随后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异国军士,却难以想象的骁勇。
当时在山崖边上的时候,萱月以为自己会死,是唐云一次又一次救了她。
而现在,唐云又偏偏要放了她。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萱月咬牙道。
唐云忽然伸手,揪了一下萱月的脸颊,笑道:“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像你这样的年纪,就应该上着学,依偎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就好了”
可惜,萱月并没有听见唐云说什么。
她用一双瞪大的眼睛,看着唐云渐渐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萱月颤声道。
唐云的脚步挪开,地面上出现一条血印。
“我要接我兄弟回家!”
唐云转过身,他身后的那层白布,已经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第八章 左贤王()
北荒正隆六年,上京。
年仅十岁的北荒幼帝赫连承运坐在龙椅上,背后有九龙啸天彩绘,旁边则有金甲带刀侍卫肃立。
炉火中有一缕青烟徐徐飘扬,这本该是君王睥睨天下的情景。只是龙袍下之人,却是一个小小的幼童,便让这丝气势荡然无存。
金銮殿很宽敞,几根蟠龙柱结实的撑起顶梁。宽敞的大殿下站满了人,分作文武两班站立。今日是大朝会,这一个月官府要做的重大事务,都会在今天来进行处理。
“陛下,老臣冤枉,望陛下明鉴啊!”
年近七旬的南知国事章彭用头杵在地上,磕的砰砰作响。他的脑门上已经磕出一块鲜明的血印,鲜血顺着伤口正在一点点流淌,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就跪在群臣中间,原本华贵的官服被人给剥去,身上只剩下白衣。
皇帝没有开口,这时候南宣徽使石寒走出来,大声说道:“臣揭发章彭私通敌国,和周国里应外合,指使我前线大军连连战败。这等奸佞,万万不能留他在这朝堂之上!”
“石寒!你个匹夫小人,老夫忠心天地可鉴!若不是你的后援迟迟未到,我的儿郎们怎么可能会饿着肚子和大周交战!”章彭脸色涨红的怒吼道。
石寒冷笑:“章彭,分明是你不顾我阻止,非要孤军深入,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章彭怒声道:“我很早就得到了战报,周国的安西都护府叛变,他们漠北的精锐都被抽调去镇压西域叛乱了。当时北镇正好处于换防的阶段,十分空虚。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像你这样畏畏缩缩,我北荒铁骑何时才能重现中原?”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就在这时,忽然传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这阵咳嗽声一响起,两人赶紧住口,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发出咳嗽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不过身体还算是硬朗。
这中年男子身穿一件素白的狐裘,腰间佩戴犀玉带,狐裘下则是一件大红色的常服,富贵繁杂的花纹绣在衣服的边缘上。
在这件常服的衣面上,用金线绘制了几条张牙舞爪的龙纹。仔细看的话,这几条龙纹只有四爪。
此刻,这中年男子就坐在皇帝的左手边。内侍早在这里放了一张软椅,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火炉,里面的炭火散发着暖洋洋的热气。
这男子,便是北荒左贤王赫连虎,如今北荒朝廷摄政王。
此刻,赫连虎咳嗽几声,便停了下来,眼睛一直闭着,似乎在养神。
幼帝赫连承运同样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赫连虎,迟疑道:“皇叔怎么看?”
赫连虎睁开眼,那一双虎目好似带着一丝寒光,稍微上前欠身说:“陛下,章彭既然打了败仗,而且是在兵多的情况下战败的,按照咱们北荒的律法,他应该卸去一切职务,将他全家贬为庶民!”
“可是朕记得父皇曾经对朕说过,这章彭可是国之智将,他这些年也是战功赫赫,为我北荒出了不少力。若是仅仅因为一场战败就把他给卸任,恐怕有失公允吧。”幼帝犹豫的说。
“陛下!”
赫连虎的声音忽然变得粗犷起来:“您难道不知道,我们和大周的战事有多重要吗?就是因为这样的小人,在战时贪功冒进发,甚至和私通敌国,致使大军溃败。这样的罪过,足以株连九族!若不以重典,从此以后,前线大将不思进取,那可就是我北荒之灾了!”
幼帝被他这幅表情吓住了,颤声道:“皇叔的意思是?”
赫连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凶光,沉声道:“这等奸佞,需要用极刑来处置。这章彭要处以腰斩之刑,至于他的所有家人,也一个不留,全给杀了!”
幼帝下意识的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左贤王所言极是,若不行重罚,恐怕难以震慑这等小人!”
众臣顿时走出来一片,乌泱一大帮跪倒在地上。
幼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这章彭不是什么坏人。说他和大周串通好,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南五官长,皆由国舅五帐出任。可以说在南府,章彭已经是朝中大员了,位高权重,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私通敌国。
但眼下,这朝堂中的碌碌诸卿,却全都同意左贤王所说。对于年幼的皇帝来说,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既然这样,那朕便同意诸卿所请。”幼帝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这一刻,章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