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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姝回宫后一直伤怀,因着不能在宫中戴孝,只得找了些偏素淡的衣裳,这钗式一概免了,只余一枚白玉簪。
这夜,初夏风清,妤姝心怀难遣,便支开了柳儿,她一人来到碧月清河的僻静处。
这条河比较偏,人迹罕至,又是夜晚,冷清得很。不似那太液湖,翠云湖,望月亭,皆是宫嫔常去之地。
妤姝将备好的荷船灯,小心翼翼放入河中,其上寄托着自己的哀思,还有那些逝去却一直混沌的岁月。
她望着漆黑的河面,几盏微弱的灯火顺水离岸。
出了这条河,就是宫外。
妤姝回来的路上并不觉得害怕,不知为何,如今的自己,胆子越发大起来。
路过一个漆黑的廊阁,这儿是座荒凉的花房。
她边走边想,走得很慢。忽然被廊阁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吓到。
已经修改不好意思。
第222章 秘密()
她边走边想,走得很慢。忽然被廊阁另一端传来的声音吓到。
男女暧昧的气息,交织一些女子的气话。
“你不喜欢又如何!这辈子我只能是他的女人。”女子的声音好听又有些熟悉。
男子却沉默无声,忽然女子轻“哦”一声,似是被男子堵住了唇。
妤姝躲在廊子这一头,偷偷探头,瞥了一眼,顿时吓得心砰砰跳。
朦胧夜色中,男人似是疯一般将女子堵在那廊檐的角落里,激情拥吻。
空气有令人心跳的暧昧气息,妤姝猛地回身,倚在那廊子上。
天哪,她捂住砰然的胸口,想着赶紧逃离。
她记起蔷美人与侍卫私通东窗事发被打死,又想起宫中传言中的一些龌龊事。心里顿觉得恶心难受,却不会多管这些闲事。
正欲离去,那头却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你走吧,别再来寻我了。”
“不!不要走!”男子的声音似乎很痛苦,却是陌生人的声音。
“你不怕别人发现么?我要走了——”女人声音很是熟悉。
妤姝脑袋忽然一热,是她!
脚步忽然走不动了,她想进一步证实猜想。如果真是乔媚娘,她为楚煜不值。
妤姝又偷瞄了一眼,男子箍住女子不放,“不会有事的。”接着男子再次吻住了她。
女人恼怒推开他,“你疯了!”
妤姝猛地收回脑袋,她吓坏了,果然是乔媚娘!楚煜待她那般宠爱,她竟然——
“我没疯。你是不是对他动了真情?”男子的质询。
“是又如何?他是何样人物,若我不付出些真情,会骗过他么?不管如何,你我之间作罢吧。”
男子似乎哽咽了,只艰难吐出一句,“是我,对不住你——”
“别说……都迟了……我心甘情愿的。我的心早就死了,死在十六岁——”
乔媚娘似乎哭了,“无尘,只希望你实现毕生所愿,到时候,我也许就化作一掊土,若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缕芳魂便心满意足了。”
男人拥住了她,她在他怀里哭的伤感。
妤姝脑子里一片混沌。这到底什么情形?
难道说,乔媚娘入宫前就有心上人,而对楚王不过是曲意逢迎?
而这男人又是谁?无尘又是何人?
忽然听见那头似有分别的迹象,妤姝忙得蹑手蹑脚寻了一边荒废花圃中矮身下去。
她先看到媚娘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去。
因为,没见到那男子出来,妤姝一直犹豫着不敢出来。
正欲要起身,果见一深衣男子从廊子那头而来。妤姝吓得赶紧矮下去。
男子长身挺拔,立在原处左右查看,妤姝没敢细看,只瞥见男子衣袍的下脚,和一双靴子,黑暗中也看不出什么。
万幸没有出来啊,不然就撞到一起了。
正庆幸着,忽听空气里有衣袍划空的声因。
男子轻功很好,一跃不见。
妤姝看那背影,忽觉得这人有抹熟悉,却到底不清楚男子的身份。
*
自从知道这个事,妤姝心里头就变得心烦。
她向来是不大能藏事的人,如今这么个秘密,她知道自己不能和任何人说。
修改了
第223章 醉酒(1)()
她向来是不大能藏事的人,如今这么个秘密,她知道自己不能和任何人说。
且不说她弄不明事情真相,又无证据,即便说了,楚煜只怕不会信,说不定他恼羞成怒,治自己一个诬陷罪名。
那乔媚娘也绝非善类,若是不能完全了解她,怎么能打草惊蛇?
同时,妤姝又生出一些痛快。活该!像你楚煜这种无情的君王,把别人当替身,还真以为别人一定要对你全心全意?那乔媚娘心里说不定恨死楚王拆散了有情人呢。
忽然间,她就想起了云卿。曾经也是楚王拆散了自己与云卿,而后来的一切不可料,自己由身不由己,到属意楚煜,云卿成了旧情。思及如今的结局,她的心还是萦绕着心伤。
自己只是樊妤姝,段七巧,不是那久平公主。她何德何能成为他们心中的女子,原都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其实,自古宫妃红颜,大多是寂寞终老,又何必强求两情相悦。
这样想,她又释怀了不少。
但她仍旧不死心,想瞧瞧那乔媚娘如何伴君演戏,然后作死的下场。又想知道那楚煜如何蒙在鼓里,继续被那爱姬戴绿帽子的。
想到此,她的怨妇情结大为缓解,心痛快了,却还泛出些酸楚。
*
妤姝不再深居简出,而是隔三差五尾随乔姬和王上。
接下来,乔姬看上去一切正常,人前那是笑颜如花,只是妤姝看的不是她人前,而是人后。这一刻意察言观色,才发觉那乔媚娘无人时,果然心情抑郁。
中午时,听说王上与二哥拙政园饮酒,二哥出来时,妤姝远远见了,他似乎面色哀伤。
她想起二哥还没从母亲去世的伤怀中走了出来,然而又有朝务在身,面上王上重用樊家,实则处处设防。二哥周旋其中非常不易。
如今,爹爹外调,大哥常年在外,只有二哥在京都。自失忆后,妤姝没见过大哥。
听闻,他曾是太子的伴读,然而,这么多年,楚王却把自己的发小,调至边境之地,数年不回。这友情也不过如此啊。
正是盛夏时节,下午时分,楚王饮酒后歇于拙政园的荷风阁,秦皓欲要进去禀告事项,却被里头出来的黄公公阻住了。
黄忠朝他摇头,“秦将军,主上醉了,这会儿只怕什么事情也听不进去。”
秦皓闻言,低叹了一声。中午刚饮了酒,这会儿又饮酒。
忽而,内阁里一声唤:“谁在外头?”
于此,秦皓才急忙进去。
内阁清幽,很是凉快,玉盆里是冒着凉气的寒冰,几个遮阳的大窗子,浅色窗纱迎风飘出窗外,正是个避暑午休的好地方。
只是他目光看向王上,才觉出他醉的厉害。
王的发冠有些歪斜,头发掉下来一缕,几分疏狂,酒气颇重,呵呵笑着,醉意朦胧。
“秦皓,你来的正好……与孤王喝!”
秦皓不由地蹙眉,“主上,您不能再喝了。保重御体为先。”
“你敢抗逆?!”楚煜蓦地起身,然而脚步早就虚晃。
拿了近旁的玉壶喝了一口,才晓得已经空了,他猛然将玉壶扔了出去,玉壶碎地。
明日文10点半以后更新
第224章 醉酒(2)()
拿了近旁的玉壶喝了一口,才晓得已经空了,他猛然将玉壶扔了出去,玉壶碎地。
他内心的痛楚一时溢了出来,他双眸哀伤,喃喃唤着:“九儿……”
他斜坐在地上,毫无王的仪容。
秦皓摇头,他近前将王上扶住榻上。王上躺在榻上,喃喃自语。
“楚煜……寡人一个……都离开吧。”
“姝儿……”
秦皓听见他这些醉语,心里对他的痛楚也一清二楚。
如今王庭之内算计无处不在,他喜欢的却只能一味疏远。朝堂之上,国务烦心。
大楚内外多少明争暗斗,王上自太子之位就兢兢业业,到如今,四国平,楚土安,仍是殚精竭虑。多少王上一心相待的臣子最后却背叛的背叛,谋逆的谋逆的。
大楚之外,尚有晋、齐二国对楚敌对,尤其晋国屡次细作渗透,亡楚之心不灭。少时,太子就一心伐晋,登基后却迫于时事,挥军东吴,如今国事如此,内忧外患,王上心情糟糕。
更让王上伤怀的却是女人,那个独孤小九,亡国公主。原以为,他已移情樊姬那儿,只不料半路出来个乔姬,因和卫公主相像的容貌,王上宠她非常。今听醉中所唤,方知王上心里一直未放下樊姬。
秦皓为王上脱了夏靴,放下轻纱帐幔,悄然走了出去。
外头的黄忠甩了拂尘,悄然走了过去,“秦将军——,王上?”
“休下了。”秦皓淡淡一句,随即走了下去。
黄忠嘱咐了小宦官外头守着,不要让外人前来。
妤姝今日路过拙政园,不由地进来,她老远见那阁窗飘出的轻纱浅幔,一时恍然如初。犹如在眺月楼,在疏月阁的情景。
她没有从拙政园的正门入,沿着湖畔的枫桥不知不觉走近荷风阁,她边走边观望,这地方位于拙政园后院,她从没有来过。
此时,漫步其间,见繁花锦簇,假山溪水,莲池红鱼,一时忘掉了忌讳。
拙政园这个地方,历来是王上以私人身份会友的地方,如此私人隐秘之地,非近臣不得宣,非宣不得入。哪怕姬妾无王谕,一律不得入内。
而荷风阁作为王的私密休息所,更不能随便入内。
秦皓等暗卫早就发现樊姬误入此地,若是平日,他必不会让她过了枫桥,然而今日,他非但让其过了桥,甚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