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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吗?”我笑了笑,嘴里一片苦涩,在别人看来肯定是我太过矫情了,居然去要求一个储君一生一世一双人。朱元璋要我向马秀英学习,学什么?学她不仅不管朱元璋纳妃,甚至还鼓励,然后得一个仁慈宽厚的美名?历史上那赫赫有名的马皇后,都说她得了朱元璋的爱戴,甚至在她之后再没立后,可是谁又能知道当初的她心中是否有苦?试问这世上有几个女人甘愿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我自问当下做不到,将来也做不到,只要我还爱阿平一天就永远做不到。
马皇后当了一位合格的皇后,却不是一位合格的妻子。可能当真是她的心够大,除了包容了自己的丈夫,还包容这天下吧,我只是一介微小,心中装不下那许多东西,只装得下阿平一人而已。
阿平回来时洋溢着笑,进门就来抱住了我说:“媳妇,我说服皇祖父了,侧妃一事罢免,口谕都已经传下去了,这下后宫那些人可以消停一些了。”
我细看他眉眼,应是朱元璋并未告知他来过兰苑一事,也没说穿的必要,只附和着他开心而问:“是真的吗?你与皇祖父如何说的?”
“我以五贤之德跟皇祖父理论,发妻怀有身孕若另娶她人是为不忠,子若生而不养是为不义,所学之文里没有一篇是要我做个不忠不义之辈。皇祖父即便是有再多考量,也不会当真许我成为此种人。知他虽然面冷呵斥于我,最终还是会赞同我之观点。”
我在心中暗叹,若朱元璋能如此容易说服也就不是朱元璋了,一个帝王最多的考量不是所谓贤德,而是权利制衡。之所以之前他没去阻止后宫各宫去争这侧妃位置,无非就是想借由这次机会查探宫中的几方势力与外面是勾结的,想来后面定然会有一番所为。
其实我的话只是道出了朱元璋心中所想,他根本就没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要为阿平纳妃,若是,即便我说再多也不可能改变得了他的决定。所以我从未心存侥幸,也不会自得地以为能说服得了朱元璋。不过阿平的喜悦我不想去破坏,是故只笑而不语。
这事暂时就算过去了,没人再来提,而阿平每日回来也都面色如常。可突然某天午后疾步进门,在我那梳妆台前翻箱倒柜不说,脸也黑沉着,我很是纳闷地问:“你在找什么?”
他扭过头来,目光凝定我,“我赠你的玉簪子呢?”
心下一咯噔,不会是朱高煦那小子露馅了被阿平知道了吧。看这幅黑面极有可能,也不想瞒骗他,索性直接道出了事实:“被人拿走了。”
“是谁?”
不用想了,肯定是被他知道了,那眼神里的恼怒如此明显。我如实而说:“你堂弟。”
可阿平的眸光一沉,几步就来到了我身前,竟发觉他又长高了不少,比我高出要有一个头了,我需要微仰起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睛。
“兰,你在骗我。”阿平的眼中满是惊怒与控诉,我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明明玉簪子是被朱高煦那混小子给抢去的,现在阿平却说我骗他,是那簪子又假手于人了?
我眯起眼冷静而问:“你在谁手上看见了玉簪子?”
哪料阿平忽然一脚踹向床柱,把床都震得摇晃,随即又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挥落地上。外面的燕七与绿荷闻声赶来,“出什么事了?”却被阿平一瞪眼,怒喝出声:“滚出去!”
吓得两人转身就跑,到此时我实在不能再忍了:“你到底发什么疯?”
怒意盎然的脸看向我时气势减了几分,但出口时语声却沉冷:“发疯?我亲手为你戴上的碧玉簪子,你却转手就赠了别人,是东西太轻微还是你根本就薄看我的心意?”
我问:“你究竟在谁那看见的?”
“胡姬。”
闻言我不由一愕,“胡姬是谁?”以为哪怕不适朱高煦也至少是与他有关的人,比如他的母亲徐妙云之类的,可这胡姬是谁啊?我听都没听过。
“周王叔的姬妾,她说是你在寿宴上赠给她的。”
我当真是想一脚踹过去,他这是什么糨糊脑子啊。“你周王叔是谁,长甚样我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什么姬妾了,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人家?”
而他却不但不觉没理,反而理直气壮地道:“可你刚才说簪子给了我堂弟。”
“我说是被他抢走的,你耳背啊。”
“对,我就是没听见。你的簪子被他拿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等我回来找你问了才说?是不是我如果没发现簪子戴在了那胡姬的头上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他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会无缘无故抢走你的簪子?”
一连几个问题把我问得有口难言,有时候一件事瞒着便需要无数个洞去补,等有一天发现其中一个洞漏了,再想去补却会发现每个洞都在面临着即将漏的危机。
看着阿平灼然愤怒的眼,我没能迟疑太久便作了应答:“他忽然就抢走了,我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人啊。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那晚出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回来时我都还在跟你气着呢,我还能想到主动来跟你说这件事?”
空间静窒,阿平双眸凝定我,忽然感觉那眼神里有我看不透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是再仔细去看又好似刚才是错觉。眸中的怒意在逐渐消褪,在我以为他正在消化我的话时忽然转身而走,我怔愣到他一脚迈过门槛才反应过来,扬声追问而出:“你去哪?”
可他只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一瞬我的心空落落的,除了最初与他争吵那次他拔脚而走让我寻不到外,之后我们之间的吵闹基本上都不会以这种方式收场。更多的会是我占据主导位置,而他来迁就着我。
有听见燕七问:“公子你这么晚了还出去?”可并没听到阿平的回应,待我走到院内,只看见暗沉的背影穿过门廊逐渐远去。
燕七和绿荷都站在不远处朝外张望又再回头过来看我,刚才那般巨大的动静就算不问也知道我跟阿平这回是又大吵了。我讪讪地回到屋内躺下,心绪却难平静,今晚这件事是迟早的,那晚朱高煦抢走玉簪子时就该预见到了。
不管朱高煦怎么会把我的簪子转手送给了那周王的姬妾,可这件事我理应告诉阿平的。但在事后顾虑到若说起没法跟阿平解释为何我会与朱高煦这般熟悉,因为一旦说出真情,那便牵扯出了朱棣那件事。以阿平的脾气,哪怕对朱棣再崇拜也定然要发作,尤其若被他知道朱棣就是陆锋的时候。
当初陆锋那事已经在我和他之间生过罅隙了,而我又考虑到将来历史,务必不能让他们叔侄俩反目成仇。基于种种原因,我想将玉簪子一事隐下,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不小心丢了。
哪料转眼事情就出来了,而且还来势凶猛。
浑噩中睡过去时隐约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可脑子又转不过弯来,只能任由意识被周公约走。等到周公放人了睁眼,天已经蒙亮,我下意识往身边看,空空如也,昨晚阿平没有如往常一般硬要挤在我身边睡一个被窝,可能去东屋睡了吧。
稍缓了片刻才从床上起身,夜里睡得不安稳,感觉有些头昏脑胀的,很是疲乏。
院中绿荷在练功,而燕七在给菜浇水,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发现我走出去时都惊讶地看向我,“娘娘你怎么起这么早?”
“刚好醒了就起来了,阿平可是还在睡?”
两人互看了一眼,燕七回道:“公子昨晚没有回来啊。”
第166章 玉簪后事(2)()
我微微一怔,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那东屋方向,门是阖上的,可燕七说他没回来,那他住在哪了?念一转过便失笑了起来,他可是皇太孙,这么大一个皇宫还能没他居住之地,别的且不说,就光是原来那座寝殿便比这兰苑要考究上无数倍。
我竟然操心到要去担忧他没回来兰苑能住哪……转身回走进屋门时,鼻子顿然酸涩,不回来是吧,有本事一直不回来!
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本事!从早晨到午时,再从午时到黄昏,整整一天都没见他踪影。而整个兰苑的气氛都好似变了,燕七不来找我茬,绿荷也不来问我要干啥活,而我拿了笔墨站在院中写字却是心神始终都不定。
抬头看天边的晚霞,日日都如此,却觉今天黄昏的这晚霞格外的红,红得甚至有种凄凉感,也映衬了我低落的心情。
绿荷不察我心思,到时辰了便来问我可否开晚膳,还要不要等殿下回来。燕七懂眼色地在后一声低喝:“绿荷,去灶房端菜去!”绿荷被使唤走了,我低眸扫了眼桌面上写废了的许多张纸,情绪一来把笔随手一丢,墨汁溅了纸。
晚膳只随意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正要起身回房,突听外边传来动静。燕七眼睛一亮,“是公子回来了吧。”我的脚步自动移到门边,看见两道走近兰苑的身影中果真有阿平,只是他却是半靠在一个小太监身上的。
燕七立即跑上去,口中还询问:“我家殿下是怎么了?”
小太监回道:“殿下在燕王爷的践行宴上跟燕王斗酒了,喝得是酩酊大醉,王爷本想留宿殿下,可殿下嘴里一直念叨着娘娘,说要回来兰苑,于是燕王爷就派小的把殿下送过来了。”
闻言我蹙起眉头,践行宴不就是送别嘛,朱棣一家是要离京了?两次会晤都没步入正题,也没试探出来朱棣对阿平的态度,不觉懊恼异常。看那处燕七已经与小太监一同将阿平往屋里扶,远远便闻见一股沉郁的酒味,再看阿平的脸色,他双眼紧闭脸颊酡红,明显是不省人事了,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来到近处时我正要退开身相让,燕七却突然来问:“扶去东屋还是西屋?”
脑中闪过迟疑,可出口却是道:“西屋。”自己不禁怔然,他昨日负气而走,今天又一整天不归直到此时喝得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