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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些看在眼里,开始怀疑司明海内心也许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排斥司家,排斥爷爷。
司明海一脸愁容,起身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他焦躁不安的打开走廊上的窗子,点燃的香烟放到嘴里狠狠抽了几口,吐出的烟圈吹散在夜风里。
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窗外漆黑一片,像个巨大的黑洞。我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他就会被拖进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司明海仿佛在这天的夜里迷失了自己,他慌乱的想理清楚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却让清醒的自己一再陷入过去的回忆中纠缠撤不出来。
他应该是恨爷爷的,他一直这样觉得,他该恨爷爷恨司家。恨不得他们全部消失。他以为情感可以划清界限,当他选择同情他母亲,站在他母亲一方,他就已经和司家和爷爷势不两立了。但爷爷今天忽然昏迷,送到医院抢救,手术室的灯一直显示手术中,司明海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重新陷入迷茫当中。
他是那么清楚自己的感觉,当多年来仇恨的对象忽然倒下去时,他没有初始时自认为会有的欢呼雀跃,吐气扬眉,内心庆幸。相反的,司明海觉得无助,他不知该怎么样去面对一个老人的行将就木。或许他在害怕,怕真的来不及看最后一眼,爷爷就消失掉了。
他积攒了许多年怨恨、叛逆违背的对象,像今天一样面临消弭,他不知道埋藏在心中的忿忿不平在失去投注对象之后,他将面临什么样的境遇。是巨大失落,惶惶不安还是无边空虚,空洞迷茫?他真的不清楚。
司明海直到现在才开始反问,他到底是否还有恨,还是他一厢情愿把爷爷当成一个假想敌,一直用爷爷来自勉。心想着只要超越了他,自己叛逃司家之路才终可得到圆满。他想掌握自己的人生,却无奈始终摆脱不了爷爷的阴影。摆脱不掉他是司家人的血统。
他想向母亲证明的究竟是什么?他感到不公,是司家对于他母亲的另眼相待。那么他走不同于司家其他子孙的路,是否是在向他们例证,不同活法的人生,没有所谓的成与败?
“我到底想干什么”司明海低语,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揪着使劲,想让混沌的脑袋清醒起来。
“明海,你别这样。”我冲上去抱住他,阻止他继续自虐。
他一把将我推开,看也不看我一眼,烦躁地说:“走开,别碰我。”
我蹲坐在地上,错愕的看着他。
正在这时司明理从走廊尽头的电梯里走出,他远远看到这一幕,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步向我们跑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司明依一见司明理跑她也跑,杂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回廊里格外清晰。
“你们这是怎么来了?”他们扶起我,司明依帮我拍落身上的灰尘。司明理看了看我,走到愣神的司明海身边,轻声叫他:“明海?”
司明海缓缓转过脸,看向司明理。瞳孔涣散的眼神开始慢慢聚焦。等他回过神清醒过来时,他一脸茫然的问司明理:“哥,你怎么来了?”
我和司明依面面相觑。司明理同样愕然,他答道:“不是你打电话说爷爷转到重症监护室了,让我们过来的吗?”
司明海说:“我知道是我打电话让你们来的,我是问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快吗?离你给我打电话时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路上还堵了会儿车,我们已经算很慢才到了。”
“是吗?”司明海掏出手机看时间,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他吃完东西时差不多六点半,算算司明理他们到医院的时间是不算快。可是他怎么觉得刚刚一走神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啊。
“我们一来就见筱羽坐在地上,你们吵架了吗?”
“啊?”司明海茫然的看向我,跟司明理他们一样纳闷的问我:“筱羽你为什么坐在地上?”
“我”
我不是被你推倒坐在地上了么。看着司明海不知情的样子,我想他刚才有可能是在沉思,做什么都属于无意识的,他本能的推开了我,却不知道自己做了这档子事。
我讪讪一笑,指着地板嘿嘿一笑说:“地滑,呵呵,刚刚不小心滑倒了。”
“你小心点,总是冒冒失失的让人担心。”司明海一贯的教训嘴脸数落我。哪知这次真的不怨我,真相是他这个混小子犯怔忪。
“我以后注意。”
司明海转身跟司明理说:“宴会没引起骚动吧,爷爷住院的消息对外封锁还是公布呢?”
“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猜测议论了,不过幸好爷爷之前预录了vcr,加上我跟他们说爷爷出国旅行,行程安排得紧,所以没赶得及亲自答谢大家。还好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我想爷爷住院的消息最好对外封锁,一来可以保证爷爷清净的修养,二来对司家股市操盘不会产生影响。对外公布的话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这么觉得。就对外封锁消息吧。”
“医生说爷爷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让爷爷住院观察两个星期,情况稳定再转普通病房。他说老人年纪大了,难免会出现突发状况。爷爷平时身体挺健康,但还是要注意找人看护老爷子的日常生活。医生的意思是最好二十四小时有人陪着爷爷,不能让他身边缺了人。”
“年前就已经打算给爷爷请个全天护理师,可是统统被爷爷骂出来了。你又不是不晓得爷爷的脾气,他哪里肯认老服输。那阵子爷爷血压升高就是因为跟家人争执请不请看护的事。我看这次爷爷一样不会轻易妥协的。”
“老头子这把年纪了还犟什么犟,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真是服气他了。一辈子不肯低头,不肯承认自己软弱。”司明海忽然感慨道。
“你说这话跟太奶奶年前说的一模一样,连语气神态都有几分神似。”司明理嘲他。
“太奶奶是一向看不惯爷爷,时常指责他。可是心里却真的当他是个亲人来待。我想爷爷尊重太奶奶,把她视与别个不同,也是因为这几十年来,太奶奶始终没变过,自开始来到司家就把爷爷当成自己人的那份亲情捂暖了他吧。”
“我看这次就让太奶奶强硬些,一旦太奶奶发飙了,连爷爷也心里害怕呢。太奶奶出马,爷爷肯定请看护。”司明依适时插嘴说道。
司明海瞟了司明依一眼,笑着说道:“就属你鬼灵精怪。那么你就负责转达太奶奶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吧。”
“四哥你真坏,年前太奶奶因为劝爷爷未果,发着脾气说以后再也不管爷爷的死活了。你现在又叫我去说,太奶奶不拿扫把把我轰出门才怪。”
“那你说让谁去告诉太奶奶,不会被轰出来呢。”
司明依一脸诡笑转到我身后,双手一撑把我推了出去。
“当然是四嫂咯。太奶奶喜欢四嫂,才舍不得骂她呢。四哥,你说呢?”
司明海持中立态度,他说:“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红人难免遭殃,我不敢确定。让你四嫂冒险的事,只有你这个鬼丫头想得出来。”
“什么嘛,我才不害四嫂呢。四哥你不要乱扣帽子给我。”司明依嘟着嘴否认道。她拉着我说:“四嫂,那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不逼着你去找太奶奶了,省的我四哥又说我打你的坏主意。”
司明理忽然笑着说:“既然是件为难的事,那不如我们来猜拳吧。一回定输赢,输的人去找太奶奶,让她搞定爷爷请看护的事。”
“公平,还是大哥聪明。”
司明海笑着耸耸肩,他坏笑着对我说:“筱羽你向来倒霉,如果不想猜拳定输赢的话,现在还可以投反对票。”
“你才倒霉咧,乌鸦嘴。”
我只跟司明海猜过拳,除了他让我的时候我赢,其他时候他赢。但司家不可能个个是猜拳高手,我没那么衰吧,拼一个拼不过,拼三个的话,按概率来讲,我赢得机会应该蛮大的。
“猜就猜,我怕谁。”
“剪刀。”
“剪刀。”
“剪刀。”
“布”
姓司的串通好了吧?为什么他们仨都出剪刀,就我一个人出布呢?
113 一定是做梦!()
事关爷爷身体健康,性命攸关,我不能首鼠两端,畏畏缩缩。
“司明海,你陪我一起去!”
刚转个身要逃的司明海被我逮个正着,他极慢的转过身,垮了一张脸,对我强制性拉他一起下水的行为尤其不满意,不过我是个赖子,常被我赖来赖去的司明海早已经敢怒不敢言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跟那俩猜拳了,我一人全权代理没准儿还有胜算。”
“马后炮,你早干嘛去了。其实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要看我出糗都不帮我,你要是站在我身边,一直为我考虑的话就不会撂我一个人跟你们仨猜拳了。如果你跟我一拨儿,你去猜拳,我也省得猜输了没面子。都怪你,哼。”
司明海哀叹一声,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希筱羽待会儿你自己跟太奶奶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帮你说。”
“你这是在打击报复,小心眼。”
“随你怎么说,刚才数落我数落的那么过瘾,一会儿到了太奶奶跟前可别哑炮了。”
从卧室通到前厅的路格外短,一眨眼功夫就走到了。再转个弯,上两层楼就到太奶奶的房间门口了。不知道是我跟司明海一路上沉默的缘故,还是平时我们走这段路时嬉笑打闹的缘故,总之今天我觉得一眨眼,再一眨眼,我们就到了太奶奶大门外。
我推司明海,“你敲门。”
“这也要我来?”
“不然待会儿换你讲。”
司明海嘲讽的瞥了我一眼,轻轻嗤笑道:“希筱羽你有点创意行不行,每次都这么个赖法,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还好有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