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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忽然而色变得很坏,忿然道:
“我很嫉妒你,为什么我不在你先碰上冷见愁。”
徐小茜道:
“不要嫉妒我,阎晓雅是他最后碰见的,但他最怕她逃得最快最远。”
雪婷道:
“阎晓雅己离开夕照庵,连四曾为她第二次拔刀,断了朱七右掌。但连四仍然住在我家,这家伙面皮厚得很。”
徐小茜道:
“他在等候一个人。”
雪婷道:
“我知道,他等候严星雨。”
徐小茜为之愣住,过一会儿才道:
“你怎么知道?”
雪婷道:
“宋妈妈这样说,冷见愁也认为很对。”
徐小茜凝想片刻,才长长叹口气,道:
“既然英雄所见略同,严星雨也一定知道。”
雪婷道:
“知道又如何?”
徐小茜道:
“如果严星雨去找连四,他们的结果非出手相拼不可,你看谁赢?”
雪婷道:
“可借不是冷见愁!”
徐小茜道:
“冷见愁一定赢得严星雨?”
雪婷道:
“不是这个意思,冷见愁是魔鬼不是人,所以如果他不能赢也能逃,但连四却是个傻瓜。”
已经将近申末。太阳斜挂天边,有风,不太热。她们顺着宽阔平整的泥土大路行去,舒松筋骨倒也惬意。
路上明明古无人迹。但她们再走了六七步,忽然发现一个人拦住去路。此人须发皆白,满面忧色,道:
“年轻而又深亮的两位站娘,别往前走,回头是岸。”
徐小茜轻按住面上黑纱,道:
“她漂亮是有目共睹。但我的面孔你没有看见,怎知道我是美丽是丑?”
老人道:
“如果冷见愁见到不漂亮的女孩子也要逃走的话,他这一辈子别想坐下来休息了。”
徐小茜、雪婷为之面面相觑,“冷见愁’之名使她们心潮激荡翻腾。
雪婷厉声道:
“你是谁?”
老人道:
“我是小郑……啊,现在是老郑了。”
徐小茜道:
“老郑,你何以在此地现身拦路?何以提起冷见愁之名?”
老郑苍老的声音使人以为他快要灯尽油枯结束生命。他道:
“冷见愁要我查一个人行踪,这个人现在就附近。你们如果碰上他,大有不便。”
雪婷怒声道:
“别装模作样,那个人是谁?”
老郑道:
“唉,你们应该猜到,当然是“烟雨江南”严星雨。”
两女又一时愣住,“烟雨江南”严星雨,这个迷一样的人物,为何前来此地?
是为了她们抑是为了“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
老郑又道:
“还有一个人你们碰上了大大不便,太湖‘湖光万顷”徐无理也赶到了。”
徐小茜道:
“承蒙老丈赐告一切,只不知我们该往何处才对?”
雪婷叫道:
“别信他,他鬼扯,严星雨又怎么样?徐无理又怎么样?”
老郑忽然一矮身滚人路边草丛,生似一支很小的昆虫突然隐没。
这一手使雪婷叫声中断,好象被人想然扼住咽喉。她从来未见过人类的动作甚至身形,能突然间变成昆虫一样。还未眨眼已经不见了。老郑难道是“虫精”?
徐小茜举目遥望,轻轻道:
“有人,但远得很,老郑居然能发现躲闪,真了不起。”
其实何止前面,来路也有人,而且来得很快。一转眼间沙沙步声已传入耳中。
雪婷凝神一听,道:
“有三个人,我们躲呢还是不躲?”
徐小茜笑一下,道:
“躲一次躲不了两次,看看是什么人也好。”
转眼间三人大步走近。都是男人,也都带着兵器。行色匆匆,乍见两个美女在路边,无不愕然止步。
三人年纪不大,绝对都不超过三十。有一个甚至只有二十左右,青春活力充沛。
但他的装束举止显示他投身某种行业,匆匆而来为的是谁?
一个穿宝蓝绸缎长衣的男人首先道:
“姑娘们,这是什么所在?你们何以跑到此地?”他声音沉实,立率中仍有点礼貌。
其实三个人的目光忙碌得很,因为雪婷的明艳使人不忍离开眼光,但徐小茜窈窕欣长的身材及黑纱遮没的面庞亦极有神秘感和吸引力。
徐小茜道:
“三位先生请吧,我们女人家躲到此处讲话,当然不想人家知道。”
雪婷跺脚大声道:
“走,问什么?我们不能讲悄悄话吗?”
另一个甘余岁的男人笑道:
“好,好,我们走,我们原不该多嘴问的……”
任何男人在美貌得令人心软的女孩子面前,都会特别慷慨容忍。这也是男人世界中心照不宣的规矩,彼此谁也不会取笑谁。
故此其余两人也笑了,同意并且迈开脚步急急奔去。
但他们走出十余丈,便又停止,因为路当中有个老人家连连躬身行礼。宝蓝绸衫男子道:
“你是谁?什么事?”
老人家道:
“小人徐贵,来自太湖。请问三位壮士可曾见到两位美丽的姑娘?”
最年轻只有二十岁的少年按剑踏前两步,厉声道:
“没瞧见,滚开。”
老人家徐贵道:
“如果三位壮士没有瞧见,务必回头走开,这边万万走不得。”
在三人忿怒哼哈声中,徐贵忙忙解释道:
“因为敝上就在后面不远处守候那两位姑娘,任何人走过不免引起敝上怀疑。
如果言语上一冲突,眼看又是一场流血惨祸。”
宝蓝绸衫男子道:
“贵上是谁?”
但另外那廿余岁的年轻人冷笑道:
“管她是谁,若敢无礼拦路,便取他狗命。”
更年轻的少年叫声“好”,道:
“对!谁敢阻拦光吃我常青两剑。”原来他背负一剑,左手握一剑。
老人家徐贵不但不龙钟而且矫健得很,闪开一旁的身法相当迅快,说道:
“小人万万不敢拦阻,请,请。”
常青意气风发带头奔去转过一个长满树木小山丘,忽见一个灰衣六旬老者在大路中心,居然四平八稳坐在一把交椅卜。
交椅后有个粗壮汉子双手抱着一口长刀。刀鞘很古董全不起眼,但看来沉甸甸很有斤两。
那老者面阔额高,双眉横直浓黑,口大鼻扁。整个样子一瞧而知是个执拗横蛮脾性之人。
他两眼一瞪精光闪闪,粗声道:
“老夫徐无理,小子们报上名来。”
常青态度比他更横,大刺刺地道:
“老子常青。”他指住宝蓝绸衫汉子道:
“他是老大霍昭,那是二哥秦龙。”
徐无理道:
“你们有外号没有?”
常青道:
“没有,没有取外号的必要。”
徐无理阔横面上居然泛起笑意,道:
“小孩子好没见识。外号有很多用意,可以让人知道你的性格职业擅长的武功等等。你们踏入江湖多久了?”
这次是老大霍昭回答,道:
“说久不久,二年有多三年不到。”
老二秦龙接口道:
“我们也商量过外号之事,但如果还未做过一件轰轰烈烈的事……”
徐无理不悦的声音把秦龙的话打断。徐无理道:
“胡说八道,只怕没本事,没胆识,那怕找不到轰轰烈烈的事情?你们二三年都闯不出名声,全是混蛋蠢才。”
老二秦龙老二常青全都气得怒叱,但老大霍昭“哈哈”大笑声压住他们。也使他们醒悟而山忿怒变目沉着。假如对方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则大敌当前岂可冲动忿怒?
徐无理反而赞许点头道:
“这才象话,老夫姑且念你们年轻识浅,叩个头就饶了你们。”
霍昭道:
“本人专练判官笔。我二弟用惯一对护手短钩。三弟学剑。”
徐无理道:
“我不是瞎子,早瞧见了!”忽然微怔寻思。说到“瞎子”突然记起“烛彤摄红”秦聪,十年前秦聪亦是天下十二名刀之一,声名之显赫更在“湖光万顷”徐无理之上(这是因为徐无理不行走江湖,二十年来都是隐居大湖)。秦聪本来亦不是瞎子,但后来却“变成”瞎子。
“天下十二名刀”并不是天下无敌,并非绝不失败的。徐无理忽感伤凛,站起身。外表旧的长刀已在他手中,交椅也被壮汉搬走。
霍如道:
“老丈用此刀赐教几手么?”
徐无理道:
“老大今年六十岁,此刀跟随老夫已超过四十年。”
霍昭道:
“老丈二十年会过‘刀王’蒲公望没有?”
徐无理点头道:
“没有,老夫一直侍奉先师,先师辞谢世间才踏入江湖,到如今算来只有二十七年。”
霍昭道:
“令师想必也是刀法大家,他会过蒲公望的天绝刀没有?”
徐无理摇头道:
“没有。”
秦龙常青一齐嘲声嘻笑,道:
“谁敢去碰刀王蒲公望?别提了……”
徐无理居然不怒反笑,道:
“哈,小伙子有点见识。老夫后来也不时想到这个问题,四十五年前,我才十五岁,投入先师门下学刀,那时先师因中风瘫了一脚。后来虽是复原,行动却不免仍有影响。但先师在有生之年时时拂刀摇望长空。他究竟想什么?是不是不敢找刀王蒲公望,所以用身体不便的理由对自己对外人都可以交待?”
秦龙和常青都愣住,这话从六十岁老人口中说出真是万万想不列。常青问道:
“老丈尊师是谁?我希望听过他的大名。”
徐无理道:
“老夫的名头你们都不知道,更休提几十年前的人物。”
秦龙大声道:
“刀王蒲公望的天绝刀传给冷见愁,我们正要找他。”
徐无理双睛一翻露出白眼,冷笑道:
“胡闹,凭你们三个?回家,不可逞能。除非你们过得老夫这一关。”
霍昭迅即接口道:
“老丈的刀是十么刀?擅长的是个什么路子?”
徐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