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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双绝哼一声,道:
“你早就说过不必藏头缩尾。冷见愁,我想把面具剥掉。”
冷见愁道:
“我为何要问我?”
“一路哭”魏双绝道:
“因为我剥面具时必须用两双手,而且有那么一阵子瞧不见东西,所以我要先问你。”
冷见愁道:
“这一位是谁?”他目光转向拿剑的人,又道:
“你跟我说了不少话,可见得你平素一定口才出名。你用很纯正的京片子说话,可见得你想掩饰你自己的响音。如果你是韩自然,应该会有些湖南腔才对。你还要不要我猜下去?”
那个假冒韩自然的人叹口气,道:
“我从未见过象你这么可怕的人。如果你还能看得出什么,请说出来。”
冷见愁道:
“可以猜测的已经不多,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的武功。对了我还应该先说明一点,那就是你们的棋艺太差了,简直狗屁不通。我曾经下过十五年的围棋,而且从不用棋抨(幽冥世界有棋盘看不见)。所以我只看看你们下的几十手。就知道你们不是韩自然和李碧天了。”
那持剑的人和“一路哭”魏双绝都目瞪口呆地望住冷见愁。谁能料得到原来冷见愁第一眼已经看出破绽?原来他老早知道他们是冒牌货?”
冷见愁双道:
“峨嵋派剑法有一招剑法可以比美天下无双杨家枪法的‘回马枪’,称为‘拗步反手剑’,这一剑当然万分难练。所以练得成功的峨嵋高手,不但腕背皮肤留下显著弧形深纹,甚至连转动头部时也有一种姿势。你是不是出身峨嵋的?”
那人深深叹气,道:
“是的,我是峨嵋派‘垂纶千尺’谢不贪。我二十年来纵横川陕湖广,未逢敌手。但今天……”
“一路哭”魏无绝道:
“谢兄,其实你也无须把姓名告诉他。”
讲不贪道:
“他是值得说实话的人。冷见愁,我的名字虽然叫做‘不贪’,但我其实很贪心。我一生就是葬送在这个贪字上面,我相信你一定了解我的意思。”
冷见愁颔首道:
“我了解,并且很多谢你对我讲真话。我想先请教你一招。然后还有几句话要讲。不过如果这一招你我有一个死掉,那就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垂纶千尺”谢不贪剥掉面具,露出真面孔,大约五十岁左右,目深鼻塌,相当丑陋。
他起身道:
“很公平。听说连江南三大名剑之一的‘羽扇纶巾’范慕鹤连一招都使不出就认输。如果我接得住你一招,不知道范慕鹤服不服气?”
他们走出门外。魏双绝亦现出真面目出去观戏。
朝阳初起,晨雾未散,但空气新鲜极了。
冷见愁深深吸一口气,道:
“我真不想在这时候拔刀,但我能够不拔么?”
谢不贪道:
“不行,如果你不友刀你就是失败者,你肯做一个失败者么?”
他连长衫都拽起,飘飘绕着冷见愁又快又稳走了一圈,接着喝道:
“看剑。”
喝声中长剑化作一道正练似的光芒,飞起寻丈然后迎面冲泻疾攻冷见愁。
这一剑气定神足,凶猛又含有不尽飘逸韵味。
魏双绝几乎大声喝采。但他心念转动忙得来不及喝采。他心中想道:
“如果我是冷见愁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闪向右边,因为谢不贪剑势右边最弱,二是用硬拼手法,如果谢不贪不想同归于尽,便不能不变招换式了。但冷见愁怎样应付呢?”
他念头固然刹那便逝。而谢不贪剑光也攻到冷见愁面前。
冷见愁破刀出销振腕一劈。“叮”一声刀刃和剑央相触,谢不贪飘退十步。
冷见愁居然使用如此凶险手法。魏双绝大出意料之外而惊讶,却也暗自喜,因为小辛既然喜用蹈险卖弄的招式,不免偶然会失手。而这就是击败冷见愁的机会,必须极端小心留意不可错过。
谢不贪是峨嵋派最有名剑客之一。却很奇怪似乎只会施展这一式,而且接下去都全无改变,一口气攻了六剑。但也被冷风愁破刀同样劈退六攻。
当然绝对没有相信峨嵋有数高手“垂给各尺”谢不贪只会使一招剑法,这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一共加起来谢不贪以同样姿式手法攻了七次,冷见愁亦以同样手法劈退他七次。
两人终于分开。
冷见愁道:
“真难得通上象你如此高明的剑客,我知道你一招应该连续攻出七剑,而你虽然被我破拆劈退,却能够变快为慢,将七剑分七次施展。”
谢不贪道:
“碰到你这种敌手算我倒楣,你是不是说过换了一招之后,还有几句话说?”
冷见愁道:
“正是。”
魏双绝忽然插嘴道:
“冷见愁你有话早该说了,何以换一招之后才说?”
冷见愁坦白道:
“因为谢了贪现在才会相信我和他再度出手时,必有一个人离开人世,目前胜负这之数虽然未定但我的实务却已无疑问,所以他会说实话。因为如果他赢我死,任何秘密都不会泄漏,反过来说如果他死了,他又何须顾虑任何事情呢?”
“一路哭”魏双绝瞠目道:
“你说得他妈的真有道理,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不相信的?”
冷见愁道:
“我向来用真才实学说服别人,所以希望你也相信我的话?”
魏双绝道:
“你要我相信什么?你还没有说出来,我怎知信是不信呢?”
冷见愁道:
“我想告诉你,我根本已准备付你们两位一齐出手,而结果仍然一样,不是我死,就是你们死。”
魏双绝一怔,道:
“你一个人竟要斗我们两个?你居然不想法子使我们单独串战?”
冷见愁眼光转到谢不贪面上,问道:
“莫怜卿根本就是淫娃?”
谢不贪道:
“是的。”
冷见愁道:
“她现在和陶正直在一起?”
谢不贪道:
“是的。”
冷见愁道:
“是不是陶正直要你将莫怜卿介绍投入峨嵋派的?”
他接着又问道:
“陷害吴不忍的整个计划都是陶正直所布置的。”
“严星雨也是幕后人之一?”
“你认为陶正直心计、武功都深不可测?”
所有问题谢不贪后来只须点点头而不必开口回答,而这些问题冷见愁本已从梁松柏那边得知,如今只不过予以证实而已,他告诉吴不忍说莫怜卿已经死掉,那只是指真传卿制造的形象已死,并非她的肉身。
但每个问题越是证明真实不虚,冷见愁好象更不满意,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何以陶正直能够一手遮住天下耳目?何以他能够支使差这么多的高手?严星雨怎肯听命于他?何以他要制造这许多凶杀风波?吴不忍被陷害对他有何好处?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人面兽心’陶正直才是真正幕后人,只不知他能不能代表命运?”
谢不贪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见。”
冷见愁道:
“没有什么,我们开始吧!”
魏双绝迅即加入,大声道:
“冷见愁,是辛你自己不反对的。”
任何解释,任何借口在“死神”面前都变成很无聊、很多余,当死神掠走那个人的和命时,对那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世界末日。
魏双绝使出“大灵猫七式”,那对短刀象最凶毒的猫爪攻去之时。“垂纶千尺”
谢不贪剑势也电射猛攻,放他们两从在一起果然有道理,原来他们两人出手时配合得甚是严密神妙。
魏双绝短兵刃发挥“一寸一寸险”可怕威力,整个人扑入去施展贴身肉搏之术。谢不贪的长剑如经末长虹以高蹈远取为主。
冷见愁的砍刀居然亦不能立即劈出,全靠极神速身法从刀光剑影中裁缝穿隙。
当然他主要是要抢占有利方位,同量事实上这两名高手尽全力进攻,开头几下自是威猛凶毒无比,只要有计可施有路可走,当然不宜与之硬拼,以免两败俱伤,但冷见愁终于打到机会,一刀劈中魏双绝右边猫爪(短刃之一)”
魏双绝居然站不住脚跌跌撞撞奔出七步,不过,谢不贪也忽然第一次觅到机会,快如飘风从冷见愁身边掠过,长剑回手刺出。
连魏双绝也宁可摔一跤而眼眼急看结果,他自己用尽一切手段好让谢不贪能有机会使出称绝武林的“拗步同手剑”,所以他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要先看谢不贪这一招的结果如何。只是魏双绝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因为他明明是给冷见愁那一刀含蕴的古怪内力震开。
冷见愁刀上传来的强大内力有刚有柔,又有粘滞以及震弹暗劲,此所以他退开之时脚步不稳,跌跌撞撞有如喝醉之人一样,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完全不同方向的内劲之故。
如果冷见愁根本大有余力,并非因他所迫而被谢不贪觅到机会的话,任何人都知道会有什么答案,所以魏双绝心中隐隐觉得不妥。
情况果然不妥,甚至可以形容为很糟。因为魏双绝这个唯一现场观众看见冷见愁好象鸟类一样飞起,而且是在谢不贪头顶,跟着谢不贪移动。
谢不贪“拗步同手剑”根本找不到对象,冷见愁已经早了一线在他头顶蹈虚蹑空进退自如。谢不贪的结果当然败得很惨。但魏双绝亦不比他好,因为当魏双绝脚刚站稳时,胸口要穴被人不轻轻戳了一下,那边谢不贪与他一起扑倒地上,不言不动。
冷见愁叹口气,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命运”的刽子手?如果不是,何以他不想杀人而又偏偏非杀不可?
他转身望向悬崖的另一角,看见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原来是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充塞弥漫厚厚浓雾,朝阳照射在为翻涌的浓雾上,竟然觉得不似阳光,反而增加阴天气时那种暗流潮湿味道。
转眼浓雾散尽,他看见悬崖边有一张桌子,两个人坐在桌边,桌上居然有酒菜。
这两个人一望而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