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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痛苦,她的恨。还有他的痛苦,他的哀。
他苦涩的笑了笑,嘱咐女人早点休息,说完刚抬脚要走,突然想起她刚才没吃多少东西,于是又问她要不要喝杯牛奶。他想牛奶暖胃,也有助于她睡眠。
女人拒绝了。
她总是在拒绝他,他内心再次苦涩一笑,没再说话,点点头,出了房间。
他没有再回餐厅,继续和妹妹狂欢。他已经没有那份心情了,此时此刻,他满心悲哀。
他去了花园,站在郁金香花圃前,盯着眼前的花海,被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如浪潮一一翻涌而出。
母亲慈爱的微笑,对他变态的虐待,她时不时的歇斯底里,还有那个时至今日他都跨过不去的,噩梦般的平安夜。
随着记忆越翻越猛,他心头也如被浪涛拍打,潮湿不堪。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踢哒的高跟鞋他一听便知是他妹妹,他立即收笼起记忆。
他妹妹走到他身边,“手臂好些了吗?”她关切的问。
他轻瞟了眼左手臂,原本伤快好了,但先前拉手风琴时太忘我,动作有点大,把伤口又扯开了。只是刚刚他急于去关心女人,没有找医生处理,现在伤口在出血,还很疼。
“没什么事了。”他毫不在意的说,视线看回花海。
他妹妹目光也与他一致,望着眼前寒风中傲然挺姿的郁金香。两人沉默了片刻,他妹妹再次开口,“你一定在想母亲吧。”不是要他回答的,他妹妹自顾又道:“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想她的。”
他妹妹声音微微哽咽,顿了顿,“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一直梗在心里。你不是说想要幸福吗,那就忘了吧。”
他妹妹说着哭了,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眼泪,她的话也将他先前敛住的悲伤再度引燃,眼泪也涌上眼眶。
妹妹说的虽然没有错,那件事确实是意外,可也无法磨灭是他错手杀死自己母亲的事实。它就像一根,扎在他的心里20多年,始终无法拔去,尤其是到了每年的平安夜,他更是会想起。
原以为今天不会的,因为有女人的陪伴,但女人还是将他的希望还是落空。那几小时的短暂快乐如彩色泡沫,现已全部破灭,他又变回了那个,在爱的深渊里苦苦等待,期盼女人有一天不再恨他,而爱上他的,可怜又卑微的男人。
他转头看向他妹妹,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展臂揽住她肩膀,安慰的拍了拍。他妹妹身体微微一僵。
不怪她会如此,成年后,他和妹妹之间就很少有如此亲昵的举止。妹妹遇到伤心难过的事,即使他心疼,最多也只是言语安慰,不会像这样用肢体表达。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他对妹妹说。
他妹妹望着他哀郁的面容,收起悲伤,变得有些不悦的,问:“她是不是又给你甩脸子?”
听她突然转移话题,他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煞无介事的轻笑,“没有,她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他妹妹表情是不太相信,却是再没有说什么。
两人回了屋里。
这一晚,他还是等女人睡着后去了她房间。女人睡的有些不安稳,像是在做什么梦,不多时还呜呜的哭了,他想要叫醒她,可又怕她醒来看见他会恼怒,还会被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晚上进她房间的事,于是他只能坐在床边,温柔而轻缓的拍她后背安抚,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女人哭的很厉害,很快就把枕头哭湿了。
她是梦见楼少棠了吧,他想。一定是的,不然还有谁会让她如此伤心欲绝。
望着女人还在源源不断流淌的眼泪,他的眼眶也湿了。
涂颖,如果有一天你也能为我哭,该有多好。
他心里默默的道。
悲哀之余,他忍不住又对男人起了嫉妒之心,突然想起晚上吃饭时他给女人拍的那张照片,他立刻拿出手机发给了男人。
男人没有回复任何,他想他此刻一定正看着照片在心痛。
他就是要让他痛,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痛。
他勾起唇瓣,却没有一丝得意和开心,只觉更悲哀了。
他已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可,他不在乎,只要能让男人对女人彻底死心,只要能将女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做小人又怎样?他本来也不是好人,上不了天堂。
因为上次他表兄的事,他与他舅舅虽没有彻底撕破脸,但两人关系不再如之前那般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在第二天,他舅舅联合帮派内对他早有不满的一些元老和头目,以他此前因为女人而不顾帮派利益,给帮派造成巨大损失为由,让他交出所有赌场的管理权。
他置之不理,并放话,谁若想要就自己来和他谈。谁都听的出他话里的阴狠,且那些人又是十分了解他狠辣性情的,所以没有人再敢和他叫板。
他舅舅计划失败心有不甘,打电话给他,以长辈的身份“好意”提醒他不要玩火自焚,话语里还似有威胁要对女人不利的意思。
他听了很是恼怒,也明确表态,谁若敢伤女人,他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两人为此再度不欢而散。
尽管知道他舅舅目前还不敢真对女人下手,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得不加强对女人的保护。
听他说今后她去到哪里他都会派人时刻跟着,女人很诧异,问为什么,怕她害怕,他没有实话告之,只说是为她安全。
他表现得一派轻松,无事发生的,但女人还是紧张了,又问他有什么不安全。他笑笑,否认,然后又以她再过3个月要生产为由,建议她还是多待在家里休息,没什么事最好不要外出,若要买东西列清单给佣人,让他们去。
聪慧敏感的女人从他话里确定了他一定有事瞒她,但他笑得依然云淡风轻,也很肯定的说真的没事,并为了证明,他只好说不让人跟着她了。不过只是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他打算让人暗中保护。
好在女人之后都没有外出,他舅舅那里也没有动静,但这一周他的日子却不太平。
应是上次他发给楼少棠的那张照片将男人惹怒,男人再次对他出手,把他在意大利和俄罗斯的军伙销路全都断了,还捣了他好几个赌场。
他没有想到,原来男人的本事和势力远比他知道的厉害的多,他震惊之余更是恼怒万分,但他没有反击,不是他没有反击的能力,而是他不想与男人再作这方面的比拼,他要在精神上打垮他,武器就是女人。
第459章 亲手迎接女儿降临(番外)()
忙于善后楼少棠给他造的那些麻烦,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虽然每天都有打电话给女人的佣人,关心女人的情况,知道她还算不错,但因为没有见她,他还是很想念她。
他以为女人巴不得他不回家,见不到他最好,谁知这天上午,他接到了女人佣人的电话,说女人要来找他。他很讶异,不知女人找他何事,只听电话里,女人让佣人传话,说电话里不方便说,必须当面和他谈。
听她声音很是焦急,像有什么急事,于是在佣人转达后女人的话后,他什么也没再说,挂了电话,随即就命私助吩咐家里的司机送女人过来。
预计女人应该半小时就到,可过了点还没见女人踪影,打电话给她和她佣人,两人都没有接,他有些慌了,担心女人出事,忙派手下分头去找,自己也和私助去到楼下,打算一起去找。
刚出大厦,他一眼看见女人坐在对面马路边,似是很痛的在咬着牙,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想要起来。他大惊失色,叫了她一声,飞快奔到她边上,蹲身将她搂进怀里,问女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恐惧,他心脏突突直跳,声音也微微发颤。女人紧抓住他的手,痛得脸色煞白,满面虚汗,虚弱无力而断断续续的说自己的肚子好痛。他立即看向她的肚子,一下意识到是宝宝出了问题,惊惧万分。
他马上抬头,刚要吩咐私助打电话叫救护车,只见私助已经在打电话,他又看回女人,虽然此时此刻他也害怕极了,可见女人又痛又恐慌,他连忙换成跪姿,抱住她的头按进他怀里,边亲吻她额头边安慰她。
他从未这样惊慌失措过,就好像天快塌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顶。
可更糟的还在之后。
片刻,只听女人对他说,来不及去医院,她可能要生了。他更慌了,不过还没有乱,他急朝四周扫了眼,看见女人先前坐的那辆车就停在前面3米处,他立即抱起女人往车那里去。
私助看出他意图,是要亲自帮女人接生,迅速帮他打开后车门。
他把女人放躺到座椅上,而后也坐了进去,关上车门后,他马上掏出手机上网查接生的方法,只看了片刻,他便全记住了,随即把手机放回口袋,开始指导女人深呼吸。
女人意识到了他是要给她接生,尽管惊诧又害怕,可也知道现实不容她拒绝,只能照他说的做。
起初很顺利,可没多时女人突然害怕的说肚子抽筋,用不上力了。他本就紧张,额头上已全是汗,一听这话刹时就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把脸一抹,抹掉脸上的冷汗,镇定住慌乱的情绪,继续叫女人放松,跟着他一起深呼吸。
女人照做,片刻,见她应该好了,他松了口气,低头想看看现在宝宝的情况,一看宝宝的头居然露出来了,他一下兴奋的叫出来,然后抬头让女人再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用力。
但因为之前女人用力过多,此时她已使不上力,就在他犯愁该怎么办时,只听女人惊喜的叫了声,“老公?”
他身形陡然一僵,望着闭着眼睛,脸上挂笑的女人,他万万想不到,也想不通,自己正在努力帮她分娩,她为何这时还会想到那个男人。
心痛在体内一点一点的扩散开,但不过几秒他便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