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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戏院经理鲜少上台说什么,多少年了,一直站在台下迎送票友,每当他上台,就意味着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经理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杨老板今天有兴致,决定为大家唱最后一曲。”
台下突然躁动起来,掌声雷动,不过片刻之后,已经有人感觉不对劲,开始窃窃私语,“最后一曲,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唱了吗?”
“我们的运气真是好,假如这是杨老板的绝唱,我们可是赚到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杨老板要唱什么?”台下有人兴奋地站了起来。
“杨老板要唱《空城计》。”经理说道:“最后一出剧目,大家仔细听了。”
杨砚卿要唱《空城计》,那并非他所熟练的花旦唱腔,台下的人顿时惊呆了,后台,杨砚卿已经换装完毕,舒易看着他,说道:“好好地唱吧,让那些人好好听听。”
看台下还是人声鼎沸,负责监视杨砚卿的一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杨砚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经理往台下看了一眼,见杨砚卿已经准备妥当,乐师们也点头表示就位,他立刻走下台,将戏台交给了杨砚卿,杨砚卿一登台,台下彻底沸腾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戏院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都大感惊讶,纷纷涌了进来……
后台的齐石与吴老六交换了一下眼神,附在舒易耳边说了什么,三人便消失在后台,台上杨砚卿已经开唱,他一开口,台下的人就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全幅身心都粘在台上,耳朵也如同中了魔一般:“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杨砚卿的眼睛并不看向台下,此时的他全身心地投入唱腔之中,一举手,一投足,气势顿出,台下的票友没想到杨砚卿的柔美身段与优美唱腔不再,如今一出《空城计》也令人如痴如醉,台下一些老票友甚至打着节拍,轻轻附唱着,一曲完毕,杨砚卿冲台下一抱拳,立刻走下台,身后传来票友们的欢呼声,所有人都站起来,嘴里叫着:“杨砚卿!杨砚卿!”
掌声与欢呼声同时响彻整个戏院,听着身后的欢呼声,杨砚卿表情淡定,经过戏院经理身边时,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多保重。”
戏院经理终于眼眶发红,眼泪不禁落下来……
杨砚卿一下台,就被舒易拉进了化妆间,里头有一个与他一般个头,同样打扮的人:“准备好了,走吧。”
那人便被推了出去,外面只当这人仍是杨砚卿,还与他打招呼,里头,杨砚卿只是拿毛巾一抹,脸上的妆一干二净,又立刻换上了另外一身便服,舒易在他脸上画了几下,杨砚卿便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两人不做任何停留,迅速地从后门出去,那里停着一辆车,两人钻进去,杨砚卿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齐石咋舌道:“都准备好了,不过,大哥你几时准备的汽车?”
第316章清水袍哥,浑水袍哥()
“一年前。”杨砚卿说道:“要出其不意,就要早做准备,好了,走吧。”
齐石不敢再多说话,戏院后台仍然平静,监视的人尚未发现此时的“诸葛”已非刚才的“诸葛”,汽车悄然驶出城外,顺利地离开,吴老六说道:“大哥,我们现在是彻底地离开十里洋场,要开始漂泊了。”
杨砚卿低头不语,舒易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不,没什么,去川省吧。”杨砚卿说道:“要快,尽快去川省。”
“你是要去找你的舅舅和外公?”舒易突然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你之前就写信过去了。”
“虽然写了信,算算时间也到了,可是外公若是没有消气,恐怕也只是过去一下而已。”杨砚卿说道:“就算如此,也是要去的,毕竟是我唯一的两位亲人了,就算不能相认,看一眼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舒易问道。
杨砚卿说道:“担心鱼儿没有尾随过来……”
“鱼儿,什么鱼儿?”齐石越听越糊涂了:“大哥,你又偷偷地计划了什么?”
“引鱼上钩。”杨砚卿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川省,先去找那位大名鼎鼎的白司令,再求见到外公一面,以后的事情,就只有听着风声而动了。”
杨砚卿闭上眼睛,头靠在那里,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幽深的夜里,车灯扫在前方,前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不远的路,正如四人此时的处境一般,没一会儿,齐石便听到后座传来鼾声,一看,原来舒易已经睡着了,杨砚卿的鼻息也明显起来,两人对视一眼,齐石说道:“大哥登完最后一场台,一定是累了,让他好好睡吧,咱俩轮着开。”
吴老六叹息一声:“想不到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大哥脑子里有三份《气运录》的地图,那些人还不敢拿大哥怎么样。”齐石说道:“我们是逃吗?才不是,大哥这是去川省认亲,只要孔少爷的姨父不想打破平衡,我们还是可以回来的,说实在的,大哥是担心自己继续守着戏院,反而会给戏院带来麻烦,到时候戏院的职工,还在里面唱戏的戏班子怎么办?大哥是在安置这些人,安置好了,自己以后想怎么活动就可以活动,不用再受戏院的束缚了,尤其现在,不是还没有公开撕破脸嘛,比如,抓大哥去南城……”
“那倒未必。”杨砚卿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旦发现我们再次离开十里洋场,说不定会半道拦截,还是要小心为上,不管如何,齐石说得对,现在他们还不敢撕破脸,他们知道其中一半地图而已,我却知道四分之三。”
舒易睁开眼睛:“你可知道在哥老会,也有和戴局长同流合污的人,去了川省,也要多加小心,虽然是你的舅舅和外公,可是恕我直言,毕竟是多年未联系,又没有从小到大的感情积累,砚卿,还是要多加小心,这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啊,你手上的秘密,袍哥们也是知道的,想得到《气运录》的人不止是南北两派而已。”
吴老六立刻担心道:“大哥,偷走上两本《气运录》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三爷爷说的是,除了南北两派,可能还有人。”
舒易又说道:“记得我说过吧,我总觉得还有人在追踪我们,会不会是当年袁大头手下的人?偷走《气运录》的,也有可能和这批人有关系,就算他们也是年事已高,可是若有知情人,一样会被卷进来。”
杨砚卿说道:“川省的袍哥们势力越来越大,戴局长自然也注意到了,听说拉拢了一些骨干,不过彼此只是利用关系,袍哥组织中出现职业袍哥和半职业袍哥,成员、职业逐渐复杂,人杂,自然事多,三爷爷提醒的是。”
川省袍哥,各个堂口,从执事大爷当家管事到幺满十排,皆有业者,俗称“光棍”。半职业袍哥一般为有业者,但须靠袍哥组织方能维持。职业袍哥行为一般有例规,每日定时坐公口茶馆,与兄弟伙碰头听消息,俗称“一个老鸦守一个滩”。例行公事主要为发展兄弟伙,为人排难解纷,包庇违法,包揽词讼等。
其中又分为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清水袍哥指从事合法活动者;浑水袍哥是以袍哥组织聚众为匪者,多聚集僻远乡村,散则为民,聚则为匪,当然,也不能简单地以清水或浑水论定其善恶,在浑水袍哥中就有不少重情重义之人。
杨砚卿见自己的舅舅并没有底气,做到有声望的将领,此人一定拥有不一般的才智和手段,否则,就只能解释为运气了,这样的人物对待失踪多年的亲戚会如何想?尤其自己现在还是这样的处境,一想到这里,杨砚卿伸手扶住自己的脑袋,头靠向一边。
车子继续在路上走着,川省距离十里洋场不近,一路上走走停停,愣是走了两天,这才辗转到了白家宅子前面,见有陌生车辆接近,已经有士兵走过来想要盘查,偏巧这个时候,一群人迅速地走过来,将车子团团围住!
此时开车的正是吴老六,看到这些黑衣人,还有他们放在腰间的手,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人不会是?”
其中一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吴老六憋住了一口气:“我们就和他们耗上了。”
杨砚卿说道:“这倒不必,老六,把车窗打开,前后窗全部打开。”
舒易狐疑地看着杨砚卿,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吴老六将车窗打开,那人便透过车窗说道:“杨老板,你可让我们好找,这一路找过来可不容易啊。”
“你们是戴局长的人?”杨砚卿说道:“都说戴局长的情报遍天下,果然都是由人组成的,逃不过你们的眼睛。”
那人哈哈一笑:“杨老板太高看我们了,你们一路从十里洋场到川省,瞒天过海,追得我们好辛苦啊,杨老板,话就不多说了,请吧。”
杨砚卿突然附在齐石耳边说了句什么,齐石立刻将身子钻出窗外,扯着嗓子叫道:“白司令,你的外甥杨砚卿来了,你的外甥杨砚卿来了!”
站在白宅门口的士兵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舒易手心里的汗都冒出来了,杨砚卿现在就是一块肥肉,各路人马都想叼在自己嘴里,这说得好听是请,若是请去了,恐怕就是软禁了,若是脱不得身,以后可要如何是好,又听到齐石如此大叫,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要是白司令不在宅子里,或是无人通报,只不过是白用功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位副官样的人物,他掏出枪,对准天空放了一枪,身后的几位士兵立刻围拢过来,持枪对准那些黑衣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