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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砚卿看到一个盒子从对方的身上滚出来,还有一些银元钞票,他只在乎那个盒子,那是爷爷留下来的画!
那人是个偷盗的老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扭了脚,但他动作利落,迅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揽在怀中,撒开腿就跑,杨砚卿岂容他走,从窗户里跳下去,快步追上去,那人已经闪进一条巷子里,里面传来清脆的喝斥声:“把东西放下!”
杨砚卿走进去,看那贼正与一个身形纤瘦的人过招,那人的身子十分轻盈,看似无力,却招招攻向小偷的要害,柔绵的掌打向小偷的胸口,让小偷节节败退,杨砚卿趁机从后面按住了小偷:“算你运气不好,遇上了高手。”
月色下,那个仗义出手的年轻人面容清秀,气质沉静,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杨砚卿一拱手:“兄弟,多谢了。”
“客气。”他的嘴角却勾起:“我认得你,荣丰戏院的老板杨砚卿。”
“不知道小兄弟高姓大名?”杨砚卿客气道:“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小弟谢七,杨老板,你要怎么处置他?”谢七淡淡地说道:“恕我直言,就算将他交给捕房,他只是受点皮肉之苦,自然有路子出来。”
杨砚卿将自己的东西收回来,然后说道:“兄弟,这年头过活不容易,但不能走了邪路,东西我收回,你走吧。”
第7章风水局()
“你,你可不要后悔,我真走了。”小偷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趁杨砚卿没有改变主意,踮着一条腿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杨砚卿抚着装画的盒子,气运录自然不在画中,可这画是爷爷留给自己的遗物,意义非同寻常,若是丢失,杨砚卿绝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谢七一拱手:“后会有期。”
“你的身手不错。”杨砚卿是真心觉得意外,他看似柔弱,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道,短期内不可能做到,除非,从小就开始习武。
谢七微微一笑:“你也不错。”
两人面对面无言,杨砚卿终于转身离去,谢七等杨砚卿离开才走出巷口,想到杨砚卿叫自己小兄弟,他不禁失笑,脱下帽子,露出自己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清丽的五官不施脂粉却楚楚可人,尤其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也有夺目的光彩,一辆黄包车停在她的身前:“七妹,堂主等你很久了,走吧。”
黄包车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在十里洋场的孔家大宅里,除了书房灯火通明,诺大的宅邸里漆黑一片,孔令铮端坐在八仙椅上,默默地看着父亲,父亲已经背着双手走了六圈了,他终于按捺不住:“父亲,您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孔家什么时候少过闲言碎语。”孔家老爷发须花白,纵然他身子挺得笔直,孔令铮也嗅到了苍老的味道:“令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孔、蒋、宋、陈可以贵为民国四大家?”
“自然是家族多年累积的结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孔令铮眉头微皱:“从小父亲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骗了你。”孔老爷拿出一卷发黄的纸,摊开来,上书十六个大字,笔势遒劲:“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孔令铮说道:“父亲支走了所有的人,只余下我和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纸张陈旧,这十六个字虽然写得不错,但连印章都没有,看来也不是名家之作,不像是父亲会收藏的名作,这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孔家老爷盯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好,非常好,我就知道你聪明,交给你一定没有问题,这十六个字是当年我们四家长辈一起求的十六字真言,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孔令铮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真言,父亲果然是年纪大了,想到这一点,他心内又涌起一股悲凉,自己从未与父亲亲近过,他的头发就已经花白。
“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没想到,今天果然灵验,我们四家看似繁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财不盛,权不稳,衰败之势已成定局,当年我们靠风水局转运,可惜,那位大师中途消失,风水局并不完整,现在,若是不能找到当年设局的风水大师或其后人重新做局或补局,四大家族将家破人亡!”
风水?孔令铮毕竟是留过学的,风水命理之说他素来是宁可信其无,想不到父亲将家族振兴也算到风水上,这让孔令铮哭笑不得。
“父亲,素我直言,家族振兴其实与时代变迁有关,盛极必衰是自然规律,你既然信这十六字真言,为什么不看看后面八个字——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关键在于那个退字。”
“令铮,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现在不是我们孔家一家的事情。”孔老爷颓然地后退几步:“看来你是不肯信了。”
“父亲,我知道,现在局势特别,我们孔家遇上了不少麻烦,但凡事要从根源上解决,不能相信这些风水命理,那只是些江湖术士骗钱的花招。”孔令铮站起来:“父亲,夜深了,早些休息。”
“等等,”见儿子执迷不信,孔老爷说道:“你不信我也不会逼你,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和你手下的人从今天起只听众一个人的命令,这个人是你姨父的副官,名叫沈海,以后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与他对着干。”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他让我做的事情会引起我的反感。”孔令铮说道:“我知道父亲还会告诉我,他是姨父的人,我们孔家不能得罪,毕竟四大家互相制衡,平衡不容打破,我必须心上一把刀——忍,不管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能讲出来,否则,会连累孔家。”
孔老爷气极,一挥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给我出去!”
孔令铮不怒反笑,推开书房的大门,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第8章三煞()
杨砚卿六年后重返舞台,引发了一场大轰动,这两天,杨家宅子的门槛都要被踩平了,杨砚卿谢绝会客,大门几乎没有打开过,人人都说杨砚卿有个性,这个时候正是出来宣传荣丰戏院的时机,他倒好,安心地呆在家里,连戏院也不去。
“齐石,都准备好了?”杨砚卿看着桌子上的枪:“这个收起来。”
“收起来?”齐石舔了一下舌头:“大哥,我们这可是去狼窝。”
“到了魏家,这东西能藏得住吗?到时候反而连累我们。”杨砚卿打开自己的盒子:“罗盘,又叫罗经,银牌,在老君位奉四十九天,有先天八卦,吾神坚固等字样,铜板、棕绳串成的桃木剑与阴阳牌一副,这些东西才是必须的,我们是去魏家看风水的,不是去拼命的。”
云城距离十里洋场足有五千里,两人到达魏家大宅的时候,自然是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两人还没有近大门,两杆枪就横在两人的脖子上:“什么人!”
齐石在心里暗骂一声,杨砚卿从容地一拱手:“在下杨砚卿,与魏大帅有约,烦请通报一声。”
其中一人回头,冲着身后的士兵说道:“通报大帅,有叫杨砚卿的拜见。”
齐石见两人仍不松开步枪,笑嘻嘻地将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枪杆推开:“兄弟,我们千里迢迢地过来,相识就是缘分,何必一见面就动粗嘛。”
“谁和你是兄弟,就凭你这小赤佬,也配?”这士兵狗眼看人低,斜着一双眼睛鄙夷地说道:“给老子老实点。”
齐石恼怒,杨砚卿却佩服道:“兄弟真是厉害,这小赤佬可是十里洋场的方言,兄弟一眼就看出我们打哪里来的,厉害,厉害!”
在十里洋场之所以有这种说法,是因为旧时的穷人死后,家中买不起棺材,赤身用草席卷了,草草埋了了事。大雨后,暴尸于野也是常见,在野地里走的人遇到这个尸体,就是赤佬。不管是鬼,还是尸体,遇见了总是件不吉利的事情,被人骂赤佬,谁会高兴?齐石在心里嘀咕道,也只有大哥才会这么镇定了。
没有人不被喜欢拍马,这小兵一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许是大烟抽多了:“想不到你还蛮机灵的嘛。”
人在江湖行走,如果不能忍一时之气,一定成不了大事,杨砚卿深知这个道理,横在两人脖子上的枪放下来,里面的人也传话出来:“大帅有请!”
杨砚卿掏出罗盘执在手上,大步流星地迈进大门,前来迎接的却是那位三姨太,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水蛇腰儿左右摇摆,手里的丝绢儿朝前面一挥:“杨老板,大帅等你多时了,你怎么今日才来?”
“没有万足的准备,怎么敢来大帅府邸?”杨砚卿轻巧地避开三姨太贴过来的身子,随即亮出罗盘,装出测量的样子来。
齐石在心里暗笑,再说魏士杰坐在大堂里,不停地擦拭着手上的枪,脸上很有些不耐烦,见杨砚卿与齐石进来,举起枪来,瞄准了杨砚卿的眉心:“你晚到了。”
杨砚卿痛快地说道:“我的确是晚到了。”
魏士杰闷哼一声,一挥手,马上有人上来搜身,强行让两人伸开双手,连鞋底也没有放过,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和工具,齐石惊出一声汗来,多亏大哥坚持,自己没有带枪与刀,这魏士杰对自己请来的客人,也这么不客气!
看着地上散落的铜币、银牌等物,魏士杰说道:“我倒要考考你,你进来的路上,看到什么了?”
“贵府一共犯了三煞。”杨砚卿说道:“孤峰煞、穿心煞与廉贞煞,失去血亲只是个开始,这几天里,贵府上应该有老人过世,极有可能是忠仆。”
魏士杰收了手上的枪,伸手道:“请坐!”
齐石大舒一口气,杨砚卿坐下便说道:“大帅对这些术语一定觉得陌生,容在下详细解释一番,所谓一楼独高人孤傲,一座宅邸周围再没有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