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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琚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寻了位置挂好,回转身时,先给自己倒了口热茶,驱赶了身上的寒气,才朝着采蒿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位置,随手捡起一张她挑出的花样,问道:“这芙蓉海棠,是准备绣到郡主的小衣上的?”
“芙蓉海棠寓意富贵吉祥,新婚的日子穿戴起来,比较喜庆。”
采蒿不耽误继续翻找的答了琼琚的话。
论起绣活,这屋里琼琚的针线自是最好的,只是现如今,她手上的事儿多,想要静下心来为郡主做几件小衣,还真挺困难的。
采蒿的绣艺虽然不如她,可毕竟也受了宫里绣娘的指点,技艺,手法都比较独道,针法也颇为娴熟,手上事儿又有采颦分担,由她来做郡主出嫁的小衣,再好不过了。
琼琚等着她又挑了两、三个图案出来,帮着她收了其余的花样子,便揽了分线的活,“这会儿郡主还在国公夫人那儿,咱们俩把线分一分,配了色,回头你专门空出时间来绣。”
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采蒿也不敢怠慢,这会儿不多客气的点了头,“我就不跟姐姐客气了。”
琼琚接过她递上来的线笸篓,垂眸先是挑线,再分线,后又配色,两人又商量着寻了布料,选了颜色,便动手绣了起来。
她们这边有条不紊的做着手里的活计,冯昭和姚氏那边也正式接到了萧家送来的聘礼单子。
与宁小先生记的差不多,大头的都没变动,萧家为冯昭单独送上的私房银子以银票的形式夹进了聘礼单子里,却没写入聘礼单子中。
二十万两的私房银子,萧家也算是诚心诚意了。
姚氏把聘礼单子递给冯昭过目之后,便唤了翡翠过来,指着被冯昭放到炕桌上的礼单,“你把这个誊抄两分,我这就写帖子,送到宫里去。”
一份给显阳殿陶太后,一份给寿康宫太皇太后。
冯昭等着翡翠双手捧了那份聘礼单子去寻了桌子誊抄,对姚氏道:“那二十万两,婶婶也让翡翠写进去吧。”
轻描淡写的言谈,仿佛那将要写进单子里的不是银子,只是个数目。
这样的冯昭,像极了她娘在世时的样子,豁达,从容,不为外物折腰,不为金银迷眼,在喜欢的人面前笑,眼睛总是那样的清澈,干净,面对她,哪怕心里再邪恶的人,都会忍不住向善。
恍惚间,姚氏竟不由自主的握上了冯昭的手,有感而发,“阿昭,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我娘?”
冯昭瞬间愣怔,回不过神的样子。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听人说,她像她娘。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陌生。
她其实已经记不大得她娘在世时的样子了,历经两世的她,在前一世,自打进宫后,思想便被太皇太后所左右,渐渐淡忘了她爹娘的样子,直到最后死在平顺王的刀下,她也只记得对不起叔叔,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报答叔叔,却忘记了,她这条命,其实是爹娘给的。
这一世,她虽然重生了,可自打重生的那天起,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对叔叔的报答,维护,对姨母的提醒,保护,对平顺王的反抗,破坏,对寿康宫的隐忍待发。
好像,她要做的事很多,却没有一件,是关于她娘的。
就算是去为她爹点了长明灯,可那会儿,她刚重生回来,心思还不如现在平静,更多的怨恼憎意都关乎着平顺王,关乎着太皇太后,她几乎把她爹的冥诞,当成了她出宫透口气的契机,更把它当成了与叔叔婶婶重新亲近起来的机会。
这会儿想起来,她真的很对不起爹娘。
冯昭一下子就伤感起来。
她眼里的光泽陡然一暗,整个人流露出难过的气息。
姚氏见此,顿时就责怪起自己来,“好端端的,她怎么在孩子面前提这些呢。”
这种暗责让她面对冯昭,越发的愧疚,“阿昭”
姚氏似乎要解释什么,或是想劝慰什么,只冯昭却在她继续说下去前,忽然扬眸,眼巴巴的看着她问,“我娘,是个怎样的人?婶婶能给我讲讲吗?”
“这个”
姚氏面露为难。
“没关系的。”仿佛会读心术,冯如一语道破姚氏的心思,“婶婶不要觉得我会难过,其实,我一直都想听听,我娘,我爹的事。”
以前,是她疏忽了。
冯昭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的爹娘说了句抱歉。
第172章 躲避()
姚氏见她神色认真,一副真心想听的模样,心口一软,便要答应下来。
也就在她将欲答应,还没答应的当口,翡翠抄完了聘礼单子,隔着桌子,向姚氏回话,“夫人看看派谁送进宫里比较好?”
姚氏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散,凝结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心里马上做了个决定,手扶着炕,便下了地,“伺候我更衣吧。”
呃?
“婶婶要亲自去吗?”
冯昭诧异的问着姚氏。
她眼睛里写着,你不是要给我讲我娘的事儿吗?
姚氏原来真没计划自己去,她原是打算让身边的翡翠,或者冯昭屋里的琼琚去宫里回话最合适,既能把话回得妥帖,也能代表两人的主子。
可这会儿冯昭心血来潮的问到她娘,姚氏心里一肚子的话,却不敢随便说,她怕这孩子问着问着,再问到她娘的死。
这么些年过去了,冯冀元心里的怀疑,姚氏心里的笃定,都掺杂着一定的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再加上冯昭年纪还小,若是她一时不慎,说漏了嘴,这孩子知道了,再沉不住气,到时候可怎么是好?
姚氏矛盾的不敢多在冯昭面前逗留,匆匆说道:“萧家那笔二十万的私房银子,我想着,还是我亲自去宫里给两宫回话比较好。”
“不至于吧。”
冯昭过于轻飘的口气,显得她根本没把那二十万两银子放在眼里。
姚氏听着,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她看着冯昭,欲言又止。
冯昭这会儿也从炕上往地下挪,一时垂眸,到是没看到姚氏眼里的复杂。
碧岫和珊瑚井井有条的进进出出,伺候着姚氏梳洗,更衣,换妆,冯昭等着她们收拾停当,见姚氏坚持亲自进宫,便不再赘言,送了她出了内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冯思远这边,阿吉把琼琚告诉他的那些,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直听得冯思远目瞪口呆。
他看着阿吉口若悬河,还未停止的模样,止不住的开始头痛,出声打断他,“这些都是琼琚跟你说的?”
“当然。”
阿吉颇有些得意的仰高下颌,“琼琚姐姐人可好了,世子,你不知道,她跟我说的时候,还故意找了人少的墙根下,盯嘱我这些话,听到脑子里,说给世子听以后,就全部忘记,琼琚姐姐说了,像咱们这样公然打听女孩子的喜好,是不对的,若不是这个人是世子,她才不会告诉我这些呢,可就算告诉我了,也是让我下了保证的。”
这会儿的阿吉,要不是这张脸没换,冯思远都要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这一口一个琼琚姐姐,一口一个不好的,俨然就是被收买后的作派。
他很想啐他一句,你到底是谁的小厮?
可这话吧,他还真不能啐。
实在是琼琚说的在理。
他这是并无坏心,再加上家里姐妹少,他与阿昭的关系也好,就算是打听,出发点也是为她考虑,若是掉进那家里姐妹兄弟多的人家,又有嫡庶纷争的,这样偷着打听出来,指不定就要干什么坏事呢。
所以,有了琼琚的敲打,眼瞧着阿吉还挺信服的,冯思远便把心里那点小不是滋味给收了起来。
可这点小不是滋味一收,他脸上就露了犯愁的表情。
阿吉原以为他打听的这么仔细,琼琚姐姐人又那么好,告诉的也详细,世子听了,就算不开心,也不该愁眉苦脸啊?
“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阿吉不明白,歪着脑袋问他。
冯思远手肘拄着黄花梨的桌面,掌心成托,托着腮,愁道:“我原还想着,让你打听打听阿昭惯常的喜好,给萧深那家伙递个话,让他早有准备,等到阿昭嫁过去,看着哪哪都顺心,用着东西也是她喜欢的,吃到嘴里的食物也是她的喜好,日子自然就过得舒坦了。”
阿吉不曾想世子爷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登时就拍了手,乐道:“世子爷想的真周到。”
“周到有什么用啊。”
冯思远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没那么多事。
阿吉又不明白了,眨巴着眼睛问道:“难道,世子爷怕萧家那边不尽心?”
“不会。”
冯思远一点不怀疑这一点。
“既然不会,世子爷你还愁什么啊?”
阿吉小声嘟囔着。
语气里颇有几分嫌弃。
他还以为冯思远没听见,疏不知,冯思远的耳力好着呢。
没好气的白了阿吉一眼,冯思远烦躁的挥了挥手,赶人道:“行了,我这要写东西了,你别在我面前晃了。”
“啊?”
阿吉反应迟了半拍,没发现自己被嫌弃呢。
一听世子爷要写东西,忙殷勤道:“那小的给世子爷磨墨吧。”
一边说着,一边撸了袖子,准备动手的样子。
冯思远都不记得他是第几次说他了,“阿吉,别人磨墨,瞧着都挺斯文的,怎么你一磨墨,就跟要上阵杀敌似的?”
还撸袖子,准备跟谁墨一架不成?
阿吉也是脸皮厚了,没办法,耳朵都听出茧了,脸皮也薄不下来啊。
他浑然不以为意的嘿嘿笑道:“世子爷不是说了吗,斯文后面的成语都不好,斯文扫地,斯文败类,阿吉不想做那样的人,自然也就不学那份斯文。”
冯思远:“”
得,被自己的小厮顶得没话说,他这个世子爷当得,也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