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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来,两边都是冯昭的亲戚,一个是同姓的亲姑祖母,一个是亲姨母,以往两宫有摩擦,冯昭如果不能避开,也只会向着寿康宫更多一些,什么时候,寿康宫那位在她心里的地位,竟不如娘娘亲近了?
静姑只站在等着陶太后确认的时候,脑子里便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
陶太后话既是出了口,当然没打算收回,见静姑迟疑,知她心中所想,到是没责备她,只缓了声音,“你亲自去办,我和阿昭等你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
静姑听懂陶太后的坚持,没再犹豫,转身出去了。
内室里又变成了陶太后和冯昭两个人。
陶太后并没打算解释她在寿康宫安排人的事儿,当然,也没问冯昭心里排不排斥。
在她看来,冯昭刚才的表现,已经表明了她对寿康宫那边并不如别人眼里看到的那样信任。
比起解释她安排人手的行为,她更好奇是什么事,推动了冯昭与寿康宫的决裂。
“说说吧。”
没什么铺垫,陶太后扔下一句,便掀了茶盖,抿茶。
冯昭到是明白,放下茶杯,道:“前不久,我在寿康宫的偏殿里午睡,隐约听到正殿那边有争执。”
这是个引子,冯昭含糊的以前不久代替具体的时间,怕的是陶太后问得过细,她再解释不清楚。
果然,陶太后忽略了日期,只示意冯昭继续。
“当时争执声有点大,我被吵得烦了,便想去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这样肆无忌惮。”
以冯昭在寿康宫的受宠程度,真有谁看不过眼,喝上两句,一点也不让人奇怪。
不过,寿康宫和显阳殿不一样,她这里还有大臣往来,每天军机要务不断,有时候政事争执,难免会声音大些,到也不算坏了规矩。
但寿康宫又没有官员走动,能论起撒泼打闹的,也就冯昭和刘宪。
可陶太后又深知,这两孩子虽然在太皇太后跟前有时无法无天了些,却不会乱了章法,吵架也是为了逗趣,半真半假罢了。
心思电转,陶太后没等冯昭说下去,直接问道:“那个人是平顺王。”
可脱口而出后,又没等冯昭点头,陶太后就给自己否了,“不应该啊,平顺王那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和善人,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听说在他自己的府里说话都不大声,怎么会跑到太皇太后的宫里吵闹?”
第23章 战友()
瞧瞧,陶太后对平顺王的认知,与外面所传一般无二,这也正成了前世平顺王能一举功成的利剑。
冯昭惯性的抚上小腹。
陶太后眼尖的发现,关心道:“不舒服吗?”
冯昭不曾想隔着一张小桌还能被陶太后发现,心里既感动,又后悔。
她仰着颌,眸子酸胀的冲陶太后摇了摇头,“没有。”
嘴唇翕动间,她其实更想问一句,“前世,姨母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陶太后感觉到冯昭神色间的五味杂陈,心里好奇不已。
只是没给她发问的机会,冯昭便转换了情绪。
她勾了勾嘴角,缓解了那阵酸痛,继续说正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以为那样咆哮暴怒的人不应该是平顺王。”
直接否定了平顺王惯于表现在人前的伪装。
以陶太后对政事的敏锐,几乎瞬间就应该有反应。
比如,什么事能让一贯没脾气的人动了大怒,而且还是在亲娘面前。
传出去,那就是不孝。
可她再次出乎冯昭意料。
“阿昭,姨母问你,平顺王是不是欺负你了?”
比起刚才的审示,陶太后这会的眼神已经满布锋锐,那里面的戾色看得冯昭愕然,好半晌没反应过来陶太后话里的意思。
陶太后静等着冯昭回话,不急于催她,但脸上的气势却没有收敛,一副若是冯昭敢应“是”,她就随时准备拿平顺王开刀的样子。
屋子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冯昭懵懵懂懂的想到“欺负”的含义,心里再生感动,怕陶太后误会,忙道:“姨母想哪儿去了,我才多大,平顺王都多大了。”
“你多大,正是云英未嫁的好年纪,也该挑夫婿了。”
陶太后收了身上的气势,脸上重又挂了笑,似有若无的提到了“夫婿”。
冯昭哭笑不得的看着陶太后,“姨母,你都不好奇老好人一个的平顺王,怎么会突然发脾气吗?”
其实,陶太后在盯着冯昭看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只是,她到底也没真正把平顺王当对手看,所以,方向便偏于一句老话。
她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了,平顺王再是和气,太皇太后做了过分的事儿,也总得让他发泄发泄吧。”
得,在陶太后心里,太皇太后就不是个让儿女舒心的人。
好像儿女痛快了,她就不痛快似的。
若平顺王真是个好的,冯昭这会儿也就当成笑话与陶太后凑凑趣,三言两语当解闷,说过就算了。
但,不行。
她必须纠正姨母对平顺王的轻视。
她既重生,便不能让前世的一幕重演。
冯昭忽然伸出手,隔着小桌,抓向陶太后的手臂。
陶太后任她作为,怕她抻着手腕,还体贴的把自己的手往前送了送。
虽然陶太后已经过了花样年华,但宫里的女人素来自有一套保养的方法,比起同龄人来说,陶太后的皮肤细腻光滑,犹胜许多。
就是手上的肌肤,也不比冯昭逊色。
可她的手并没有冯昭的手暖。
指尖相撞,握在一起时,触感很凉。
若是夏日,这样的凉,只会让人觉得舒服。
偏生,现在是冬日。
冯昭握着就有些担心,“姨母,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陶太后显然不以为意,虚应道:“不是大事。”
可女子四肢过凉于身体也有恙。
冯昭看出陶太后不予多谈,心里只能暗暗记下,便避开这事儿,接着说平顺王。
“姨母从来就没想过平顺王会有异心吗?”
为了让陶太后彻底重视起来,冯昭连弯子都不绕了,直指根本。
陶太后下意识的就想驳她,可见她脸上的神色认真,眼里的波光更是清亮,又是那副不躲不避,任由打量的模样。
一时,竟相信了。
但一个人在你心里固有的印象维持久了,忽然让你改观,确实有些困难。
陶太后略显犹疑,语气却多了慎重,“阿昭,你听见了什么?”
好像触到了冯昭与寿康宫决裂的那层纱。
冯昭言之凿凿的送上最后一把推力,“平顺王说,他已经等了五年,还要再等几年?”
五年。
在陶太后心里,这是个敏感的时间。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
先帝就是五年前去的。
再往前推一推,六年前,冯昭的父母双双离世。
刚刚还被冯昭握着手的陶太后,忽然就反握了冯昭,目光咄咄的看着她,问:“太皇太后怎么说?”
呼
信了。
冯昭可以肯定,陶太后信了她的话。
已经在心里对平顺王起芥蒂了。
真好。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有战友了。
眼眶又有了热间,她咬着唇逼了回去。
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
而且,流泪能解决什么?
是能挽救前世自己和姨母的命运?
还是能让今世姨母和自己在命运中翻盘?
都不能。
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打破格局,只有亲手去做,才有可能。
冯昭深深的吐了口气,静静的笑开了眉眼,仿佛说着一件愉快的事儿,“我听见太皇太后亲口对平顺王说,等到皇帝彻底掌权,姨母退出帘后,她会用一件致命的武器,让百官闭口,助平顺王”
接下来的话,冯昭没说。
但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下面的话不说,陶太后还猜不着吗?
陶太后心里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可到底是执政的太后,脸上竟也没表露出惊惶、害怕来。
冯昭安静的等着她自己接受这番变故,心里默默的又道了句“对不起,姨母,那个秘密,我现在还无法说出来,你再等等。”
不过,她又在心里默默的保证着,一定不会让陶太后等太久。
因为前世刘宪掌权的日子离现在越来越近了。
不过,前世刘宪掌权当天,封了她当皇后,这一世,她已经打消了嫁给刘宪的念头,也不知道刘宪掌权的路,会不会像前世那样,不曾变动。
唉。
有太多的事儿拥到一块,冯昭好像还没来得及彻底布局,便因为上香那场压制不住的意气,把与平顺王府的对抗,提前上演了。
第24章 平妻()
静姑去而复返的时候,陶太后已经面容平静的在同冯昭喝茶聊天。
她匆匆走进来,脸上还没收起叹惜,便开始为陶太后讲起了寿康宫的事。
“太皇太后把白菊赐给了平顺王,平顺王妃也是气怒不过,泥人的土性撑了起来,生生把白菊撞翻在地,也是巧了,白菊竟然有了月余身孕,这么一撞,竟然给撞没了。”
“身孕?”
冯昭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脑子里下意识的搜索起前世的信息,只记得白菊是进了王府后才生的孩子,月份好像是比她进王府的时候早了些,但在宫里那会,可从来没听过她有过身孕啊?
静姑看着惊疑的冯昭,以为她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并没多想,唏嘘道:“不过,平顺王到也不是忘情负义的,在太皇太后面前求了平妻之位给白菊。”
“平妻啊。”
这次到是陶太后意味深长起来。
如果没有冯昭之前那番话,陶太后没准还要在心里骂上一句寿康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