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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不必这般客气,到时候,真若需要,我也会把花销列给您的。”
冯昭半点谦虚的想法都没有。
安远侯夫人却觉得这样更好,也是应该的,连连点头道:“郡主肯帮忙,老妇已经感激不尽了,买药的银两,自然不能劳烦郡主。”
说到这儿,她伸手从袖笼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银票,侧身递给了琼琚,道:“劳烦姑娘呈给郡主。”
琼琚曲膝接过,双手捧着送到了郡主手边的茶几上。
冯昭不过撇了一眼,便听安远侯夫人说,“这是十万两银票,请郡主先收下,若是不够,还请郡主随时传信回来。”
十万两银票,在冯昭眼里并不算什么,待琼琚送走了安远侯夫人,她便让琼琚把银票收了起来,还道:“回头见到墨姑,你把这些交给墨姑,让她保管着。”
琼琚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不多问一句,照着郡主的吩咐,把银票保管起来。
不过,她扶着冯昭回去休息的时候,不妨多嘴说了一句,“都说安远侯府已现败象,没想到,安远侯夫人出手还挺大方的。”
冯昭不以为然,“安远侯夫人掌家多年,就算不动嫁妆,这点私房,还是有的。”
琼琚大愕,讶道:“郡主是说,这些银票,是安远侯夫人自己的?”
冯昭觉得这事没什么惊讶的,笑着提点琼琚一句,“你以为,世子妃文氏既然都能对小世孙用药,还会舍得拿出银子来给他治病?”
琼琚:“”
不得不说,冯昭对安远侯府的推断,还是成立的。
安远侯夫人从萧家回转到府后,直接唤了自己的儿子,孙子过来。
安远侯世子对膝下仅有的儿子还是疼惜的,只是父亲总不如母亲那边心细,再加上他与世子妃的感情并不和睦,流连内院的时间也少之又少,以至于,等到发现儿子不适时,已经悔之晚矣了。
现如今,能有机会把儿子送出府,得名医医治,他自是求之不得,并不似母亲那般心疼孙子,怕孩子离了府,吃苦受委屈。
所以,得知母亲已经跟康宁郡主达成了一致,他竟觉得松了口气一般,抱起还显懵懂的儿子,低声嘱咐他,“好孩子,明天爹亲自送你去萧家,从今以后,直到你身体调理好了前,都会一直留在那儿,知道吗?”
欢哥才两生日多,本该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可自打中了毒,整个人就像被抽了条一般,对身边的人本能的生出戒备,除了熟到极致的人,根本就不愿意与别人接触。
正是因为这样,在这件事没有最后确定下来之前,安远侯夫人就对欢哥身边的人下了禁口令,谁也不许在欢哥跟前多说一句。
第308章 我愿()
原本,她们都担心欢哥心里的不安全感会让他极度排斥被送走的事儿,所以,安远侯夫人想争取留下吴九帧,除了不舍孙子不在眼皮底下外,也是怕欢哥实在不适应新的环境,不熟悉的人。
可让人意外的事儿,当安远侯世子把这个消息告诉欢哥的时候,小家伙脸上竟然没有害怕,反而生起一抹希冀,并道:“是跟着能治好欢哥的大夫离开吗?”
安远侯世子看着儿子一双眸子里没有半点不舍,只有确认在,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泛着疼,却也好脾气的点头道:“是的,欢哥很喜欢吴大夫吗?”
小孩子的喜欢与不喜欢都很单纯,就像欢哥给他爹的答案一般,“吴大夫说他有把握治好欢哥,还能让欢哥健健康康的长大。”
这么小的孩子,难为他能说出这么一段长句子,尤其说到健健康康时,小家伙握起拳头的模样,好像在做一场战斗。
安远侯世子心疼立刻就显露在脸上,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愧疚,搂着欢哥的胳膊都像被愧疚侵蚀的颤抖起来,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欢哥的脸颊,惭愧道:“那欢哥答应爹爹,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听大夫的话,不要惹郡主不高兴,知道吗?”
欢哥对什么郡主的,根本就没印象,但他还是很懂事的点着头,保证道:“欢哥知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让欢哥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安远侯夫人还有话同儿子说,瞧着父子俩说得差不多了,便出声打断了二人。
安远侯世子不得不将欢哥交给他身边的人抱下去,仔细嘱咐了伺候的人,这才亲了亲孩子的脸蛋,“欢哥早点睡吧,明天早上爹爹陪你一块用早膳。”
欢哥人小,困意来得也快,当着安远侯世子的面打了个呵欠,不如刚才精神的趴到抱着他的下人肩上,冲着安远侯世子摆了摆手,“爹爹,晚安。”
“晚安。”
安远侯世子依依不舍的跟儿子道了晚安。
欢哥又望向坐在上首的祖母,懂事的摆了摆手,“祖母晚安。”
“欢哥真乖。”
安远侯夫人嗓子一哑,差点没忍住,当着孩子的面哭出来。
她努力用手攥着帕子,咬着唇,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看着孩子渐渐离了她的视母。
等到花厅里只剩下她们母子,安远侯夫人再也忍不住,不舍不泪水,夺眶而出。
安远侯世子看着,只能低下头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母亲,也不知道,那些苍白无力的劝解,即便说出来,到底还能不能安抚彼此。
有些时候,他不否认心里的怨。
若不是母亲当时一力促成安远侯府和江宁侯府的婚事,他或许就不会和文氏结成夫妻,就不会被文氏一时的大度所骗,害了自己的儿子。
可孝道压身,安远侯世子这一刻除了不说话,实在没别的能做的。
安远侯夫人也是了解儿子的。
既然这会花厅里没有下人,只有她们母子,她哭够了,也就自己拿帕子擦了眼泪,敛了情绪,续了口茶,才缓缓开口,“你,也是愿意他去郡主那里的吧。”
这句话,不含有任何的疑问,当然,也没有质问的意思,更多的,像是妥协的无力。
安远侯世子并没有说什么。
可他默认般的态度,已经比任何答案都要作数了。
安远侯夫人晒然一笑,自嘲然的说道:“也是,你怎么会不愿意,那人,也是要跟着郡主一道离开的。”
“母亲。”
自始至终,安远侯夫人都不愿意证实那人,且不说给她一个名份,就是提起她的名字都不乐意。
安远侯世子心里很难过。
他忍不住为那人说句公道话,“母亲难道不放心吗?”
安远侯夫人被问的一哽。
孩子跟在亲生母亲身边,她这个做祖母的,不放心吗?
至少,不用担心孩子吃下的饭菜里,喝进嘴的水里,时不时的就会被投个毒。
一想到此,安远侯夫人脸上不由落了灰败,仿佛失了力般的摆了手道:“我知道你怨着我,可她那时的身份,就算抬进侯府作妾都不够格,即便替你生了儿子又如何,两头大这种事儿,别说是洛城,就是江南,塞北,有名望,有身份的人家也是不常见的,你想将她当作外室养着,你媳妇没把她弄死,都是施了善了,把孩子接回府里,你若能收收心,你媳妇也就不至于做下”
“母亲这个时候,还要帮着她吗?”
再没脾气的人,这会儿也要怒了。
安远侯世子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那一日日积压的委屈,怨气,在此刻,似乎都要喷薄而出。
安远侯夫人偏就习惯了在儿子面前说一不二,对他的反弹,半点没退让不说,还苦口婆心道:“儿子,母亲真正想帮的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明明是打着对你好的旗号,做出来的事儿,偏偏又都是你不乐见的。
面对这样的母亲,安远侯世子那满腔的愤怒竟发泄不得。
他看着母亲鬓角一日多过一日的白发,忽生不忍,那些涌到嘴边的愤慨,反抗,更是被母亲的白发激得七零八落。
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失了再去与母亲计较的力气,仿佛认命般的点了头,妥协道:“母亲为儿子所做的,儿子都知道。”
江宁侯府在女儿嫁进安远侯府后,对安远侯府的帮助不可畏不多。
安远侯府在朝政上早就没了发言权,府里子弟也没有出类拔瘁之辈,但府里的经济状况却愈来愈好。
就像安远侯夫人轻易出手十万两银票一般,虽说是她的私房,可若私房是死的,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安远侯夫人也未必就那般大方。
还不是她手里陪嫁的那些产业,经江宁侯府那边的打点,收益越来越多不说,还扩充到洛城以外的地方,开了好多家分店。
尤其她手里的绸缎、瓷器铺子,随着江宁侯府海上业务的开通,也跟着走了几趟海运,利润可比安份守己时赚得多得多。
这也是安远侯府虽然在走下坡路,但还能跟洛城的勋贵人家搭上话的原因。
那些勋贵人家的夫人们,并非个个都是不缺银子的主。
第309章 互相()
所谓每件事都有两面性,当你得了利的同时,少不得也会存在弊端。
比如,儿媳妇娘家太强势,夫家又仗了人家的势,断不好让儿媳妇过得太没体面。
当然,文氏在安远侯府的日子不说如鱼得水,也差不多了,就是当婆婆的安远侯夫人,也从没刁难过她一分半分。
哪怕出了孙儿的事儿,她嘴上说得严厉,也惩治了几个孙儿屋里伺候的下人,但于文氏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
安远侯夫人有时候也不免会想,自己这般,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这样的想法不过一闪即逝。
比起侯府的将来,家业,生计,子孙的繁衍,昌盛,眼下所受的一点点的委屈,她都觉得不算什么。
唯一对不起的,大抵就是疼爱的孙子了。
可她又以为,真若安远侯府倒了,散了,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