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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给我送这些东西,你不觉得不应该?”
因为心里不明白,冯昭索性就当面问了出来。
萧深听了,恍然间明白自己想岔了,一时间,再回味冯昭的话,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他不由的就调整了坐姿,向前探去,将脸上的笑意裸露在冯昭的眼前,直白道:“封疆大吏,钦差出行,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但凡入住驿站,驿丞和当地的官员都会根据对方身份、官职、权势送上相应的土仪,结个香火缘。”
“香火缘?”
冯昭对这个词很生。
她皱着眉看着萧深,眸光里明显堆着问号。
萧深竟不觉得她无知,耐心的为她解惑,“但凡当差,谁不想找个油水多,有权力,能照顾亲友的。”
对于这一点,冯昭并不否认。
虽然她呆在宫里的时间比较久,可看那些命妇们在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总会时时的提提自家的子侄,卖上两句好,若是得了太后娘娘一句两句的赞赏,脸都要笑出花来,更别说太后娘娘一时慈威大发,赏个一官半职的。
情同此理,冯昭对于萧深所说的话,能够理解。
萧深就知道这么说她会明白,笑着继续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话,你也该知道吧。”
一触即通,冯昭不由反问道:“可他们凭什么以为拿着这些东西,就能达成所愿?”
“广撒粮,少回报,终还是有回报的。”
萧深道出了这里面的内含。
“也就是说,终究会有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的人,成为他们达成心愿的工具。”
一想到土仪后面,藏了如此肮脏的交歇,冯昭就觉得那张单子恶心,吩咐了琼琚,“把那些东西都扔了。”
“慢。”
萧深忙打断了冯昭的话,也把手里的单子往回缩了缩,一副生怕被琼琚硬抢的模样。
琼琚见他把单子都要藏到怀里了,两只手顿时就怵在了身侧,目光也望向了郡主,暗道:总不能让她上仪宾怀里去抢吧。
采颦更是不往前凑,缩在马车一角,当起了隐形人。
冯昭少有看着萧深反对她的时候,尤其这东西还是人家献给她的,她想毁了,难道还要看萧深乐意不乐意?
萧深虽然不知道冯昭心里想什么呢,可她脸上的情绪到是十分好猜,总之是对自己行为不快了。
怕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萧深忙给了琼琚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收回目光,看向冯昭时,又多了一丝解释的情绪。
冯昭瞪着他,“哼”了一声。
萧深就知道她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是毫不讲道理的,便软了声音向她解释自己的行为,“你听我说,这种事儿,不是从你开始的,也不会从你这结束,人家既不会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有香火缘这种事儿,也不会知道,你见了这几千两银子的香火缘,非但没高兴,反而还觉得烦感。”
冯昭听着就不服气道:“难道我该觉得高兴。”
显得自己身份贵重?
这句话她没往出说,可语气、表情,通通都流露出来。
萧深听了就勾了嘴角,大方不惭的替她说道:“我们康宁本来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若没有太后娘娘,萧深一定把之一省略了。
冯昭本来还生着驿丞的气,却被萧深这副得瑟的模样逗乐了,语气虽然还是烦感的,但却不似之前那么严厉。
第322章 呈情()
她道:“我是觉得,若是全天下的驿站都做这样的事儿,那当地的百姓,少不得就要被巧立名目的搜刮。”
萧深:“”
大概是没想到冯昭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到让他有种再说什么都是借口和理由的感觉。
他看向冯昭的目光,忽然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起来。
那道目光里,似乎有惊喜,有感慨,有敬佩,有
总之,情绪纷杂,透着比以往更加热烈的执着。
冯昭刚刚软下来的声音,被他这般热切的目光盯着,竟也像哑了嗓子,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似的。
其实,她脑子里有许多的感慨要发。
两人这么一望,一止,到让马车里显得安静起来。
琼琚和采颦自是不会主动打扰两人,只低着头,摆弄茶具的摆弄茶具,准备点心的准备点心。
直到,冯昭有些承受不住萧深如此热切的目光,缓过了神,不自在的探手想摸杯茶来解解渴。
萧深竟然能在目光如此热切的情形下,没忽略冯昭的索求,主动把自己刚才润口的那杯茶递了过去。
冯昭思绪被他盯得乱了,哪还顾得上是他喝过还是没喝过的茶杯,接过来就往嘴里送。
琼琚反应过来,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当然,琼琚刚有起身的动作,就被一道遏止的眼神制住了。
看过去,才发现是萧深瞟了她一眼。
琼琚有种深刻的感觉,以后若她还不识时务,只怕,这样的眼神会经常收到。
事情都有正反面,从另一方面来看,是不是可以表明,萧深对郡主越来越上心了。
这,应该是好事吧。
她垂了眸,安份的坐了下去,暗暗的琢磨着。
要说,这会儿若是墨姑在就好了,她还能找墨姑咨询咨询,好歹那是个有经验的过来人。
唉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又安慰自己,反正去祭过了萧家的祖仙,她们也就会起程前往淮阳,跟墨姑汇合了,到时候,她再跟墨姑说说,也是一样的。
采颦还不如采蒿能独挡一面,眼睛始终瞄着琼琚的动静,见琼琚动,她就有动的意思,见琼琚坐了下去,她也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
刚刚涮过了茶具,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干,她就取了针线笸篓,低头做起了女红。
冯昭喝过茶,好像被萧深看断的思路又回来了,将茶杯随手往回一递,见萧深高高兴兴的接过去,也没反应过来,只提了刚才的话题,“姨母从来就不会拨这种结“香火缘”的款项。”
自然也就坐实了这笔银子出自民脂民膏。
萧深既有了冯昭非一般闺阁女孩子的认知,自然就不会拿从前的目光来看她,听她谈论起民生百计,又十分笃定太后娘娘行事的语气,不由就想听听她在这方面到底能看得多远,想得多深。
再开口时,便露了几分故意的引导,“太后娘娘早有名令,不许地方官员相互攀交,怎么可能会拨这种人情往来的银子款。”
说到这儿,萧深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别说是太后娘娘,就是我跟我爹,也不可能给下属拨这样的款项,让他们私下里拉帮结派,最后合起伙来算计我跟我爹,是不是?”
太后娘娘管的是万里江山,萧家父子管的是手下的那些兵士,一个以江山为格局,一个以卫属为格局,实没可比性,但道理却是相同的。
冯昭烦感这件事儿主因,与萧深这会儿要表达的道理自然是殊途同归的。
她认同的点头道:“就是这个理,这些人,背着太后娘娘,一边搜刮着民脂民膏,搞得百姓怨声载道,一边拿着搜来的民脂民膏,结交自己的前程,铺着自己的锦绣大道,从来就没为太后娘娘想过,为了让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太后娘娘每天废寝忘食,用尽心力,在他们忙于攀附的时候,太后娘娘想的是国泰民安,在他们酒池肉林忘了自己的身份时,太后娘娘想的是江山万年长存,可太后娘娘到底是一个人,她就算是为这个朝廷操碎了心,碰到这些蛀虫,换来的,只能是大厦将顷的可怕景象。”
越说,越觉得这种事儿不能觑,也不能得过且过,“我得跟太后娘娘打声招呼。”
言辞间,就有立刻给太后娘娘送信的意思。
萧深心里自然也是越听越惊,尤其冯昭句句不离江山社稷的言论,更是震颤了萧深的心。
不得不承认,没听到冯昭这番言论以前,别人若在他面前谈什么江山社稷,他当场就会给那人一个爆粟,啐他一句“大言不惭”。
可当这个人变成了冯昭,说着同样他以前认为“大言不惭”的话,他心里竟觉得她的“大言不惭”说得那就一个“理所当然”。
好像,这种话,就该她来说,说得还很有道理。
而且,这种道理不会是空谈,只要她想,就一定能把这种道理讲下去,让那些不明白的人必须明白,这种有害于朝廷建设的行为,一定要制止。
萧深就眼看着冯昭吩咐了琼琚,“拿纸笔来。”
萧深又眼看着琼琚摆好了墨宝,由着冯昭提笔写了封简书,快速的封好,转身交了出去。
有商隐在,不需要萧深的人,一样会把这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回洛城。
等到这边琼琚安排传信的人,进来回复,冯昭不由就想到了陶阳。
她一个人坐在那嘀咕,“表哥经常出门,难道,从来不入住驿站?”
这会儿,她不觉得陶阳若是入住驿站,亮出文国公世子的身份,那些驿丞会没有表示?
一但有表示,以陶阳对姨母的敬重,还有他自身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到这种事背后关联的厉害,不可能不讲给姨母听。
她深信,如果姨母知道,一定会想办法杜绝这种歪风的增长。
当然,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一道旨意下来,这股歪风就能彻底消散。
但有态度,总比没态度要强。
而且,有旨意,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照着旨意行事。
她相信,只要打死几个出头的鸟,那些人的胆子就不会再无限的膨胀下去,而老百姓的苛捐杂税就会减下来,日子自然就松泛了。
到底是在宫里生存的人,哪怕不经朝政,但看待事情的利弊,总是透着一针见血的精明。
第323章 想起()
冯昭的信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宫里,交到了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