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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他是羡慕康宁的。
哪怕她没了爹,也没了娘。
可她的爹娘是疼宠她的。
从她一出生,从他知道有这么个表妹开始,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关于这个表妹如何如何的得宠。
满月的时候,她爹娘为她准备了什么,百天的时候,她爹娘又是如何的精心为她准备礼物,连她抓周时抓的一把木剑,都被她爹夸上了天,说是将来要做个女英雄。
试问,这满朝的勋贵子弟,谁家敢娶个女英雄回去?
他还记得当初听来这段故事时,自己是如何的忍俊不禁,若不是怕康宁想爹娘,没准他都会跑到康宁跟前逗她一逗。
“皇上,笑了”
一直注视着刘宪这边动静的葛福,忽然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激动的不能自已,喃喃嘀咕起来。
声音不大,刘宪这边根本听不到,而能听到的那些宫女、太监,也都闭紧了嘴巴。
葛福没听到有人回他,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加认真、仔细的盯着刘宪的方向,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想着若是这笑能在皇上脸上再维持一会儿,他就上去请皇上回宫。
大抵真的是与冯昭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美好的,值得回忆的,刘宪脸上的笑,竟难得维持过了一刻钟。
葛福心里掐准了时间,不等刘宪这边传唤人,便自作主张的跑了过来,不敢问皇上怎么忽然之间心情好了,只好言说道:“皇上,站的久了,腿累,奴婢服侍你回宫吧。”
虽说是提议,葛福却没敢替刘宪作主,只是舔着脸,捧着笑,看着他的侧颜,等着他示下。
说实话,葛福是做好了被刘宪拒绝的准备的,所以,当他听到刘宪竟然真的顺了他的意,对他说,“的确乏了,起驾吧”时,竟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忙喜滋滋的回身喊道:“皇上起驾回宫。”
宫女、太监们迅速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都规矩的立在了刘宪身后,随着他一道往太极殿的方向走。
从御花园回太极殿,本来是有条大路通过去的,但转角处,刘宪却选择了一条小路。
葛福刚想说“皇上,您走错了”,可嘴巴张了张,在看清这条路是通往其羽馆的路时,瞬间就闭严了嘴巴,识趣的当起了哑巴。
刘宪耳根子清净了,自是有闲情逸致慢慢的欣赏起了沿路的风景。
冯昭的其羽馆虽然少了女主人,可院子外面的陈设半分都没动,每日照样有人打扫,刘宪走过来的时候,刚巧看到有个尚显稚嫩的小宫女正撸着袖子粉刷墙面。
他看了,心中一动,上前问道:“是谁让你刷墙面的?”
“啊?皇上?”
小宫女吓了一大跳,手上的刷子直接扔到了地上,人也连滚带爬的跪了下去,问安,“奴婢叩见皇上。”
看着她惊吓过度的样子,刘宪觉得这个小宫女挺有意思的。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谁看了他,还会惊吓过度了。
不由,他就弯了腰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小宫女不敢不从,却也不敢真的与帝王直视,哪怕这个帝王还没掌权,但掌握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的死,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小宫女抬头的时候,只把脸抬了起来,眼睛压根就没敢往上抬,眼睫低垂着,时不时的还要眨动几下。
一时间,刘宪竟觉得自己看见了受了惊的小白兔,真是极惹人怜爱的。
他忍不住问道:“你之前就在这儿当差吗?”
问完,又觉得不像,毕竟他来其羽馆的次数不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她。
“奴奴婢奴婢不是。”
小宫女还处在受惊中,一时答得不流利。
刘宪却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还很宽容的问道:“那你以前在哪儿当差啊。”
大概是察觉到皇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可怕,小宫女那颗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勉强能缓和一些了。
这样的缓和,让她回话时,流利许多,“奴婢在司珍坊。”
“那你怎么被派到这儿来了?”
还以为是从浣衣局来的呢。
刘宪心里想着。
司珍坊是宫里专门给贵人们缝制衣衫的地方,用的绣娘,都是天下最好的,小姑娘能被挑中,想来是有双巧手。
第451章 上门()
对于刘宪在其羽馆外的巧遇,这个宫里,根本就没人放在心上,以至于,他把人带到太极殿的时候,大家对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也没多大的反应。
或者说,大家心里都以为这是刘宪想放在身边玩玩的宠物。
这宫里,就这么一个男人,面对这么多的女子,坐怀不乱才叫奇怪呢。
其羽馆里的小宫女就这么在太极殿做起了伴君的事儿。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她的陪伴,真就只是单纯的陪伴。
哪怕夜里留了她在皇上的寝宫值夜,也只是单纯的打了铺盖,睡在外面罢了。
转眼几日悄然走过,冯昭回了洛城的消息,不胫而走。
寿康宫派了人来,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怜儿。
一身宫装,身姿笔直,目不斜视,在被引到冯昭的院子里,脸上不自觉的多了些许的亲近之意。
等到下人打了帘子,琼琚出来接她的时候,怜儿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不等琼琚开口,就主动问起,“郡主一向可好,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虽说是墨姑提携的,但墨姑一晃都离开半年多了,琼琚待怜儿不失亲近,却并不合盘托出,拿捏分寸道:“郡主什么都好,就是忽然做了个梦,怎么也放不下心,这才来不及收拾东西,急火火的赶了回来,非要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啊?”
竟是这样?
怜儿吓了一跳,“做了什么梦,把郡主吓成这般?”
不待琼琚回话,门口的帘子又被人撩了起来,采蒿莞笑出来,嗔道:“这是怎么了,郡主正问着呢,怜儿怎么还没进去?”
琼琚一听,笑着拉起怜儿的袖子,略捏了捏她的手,“郡主知道你过来了,便急着问太皇太后的身体呢。”
眼神交汇,怜儿看出琼琚传递的意思,是要回头再说这事儿,便不再追问,顺势说道:“岂止是郡主惦记着太皇太后,就是太皇太后,也是一听说郡主回来的信,就急巴巴的打发我过来看看,若是郡主有时间,便接了她进宫住些日子呢。”
这个,琼琚可做不得主,冲她笑笑没接话,“咱们先进去吧。”
采蒿主动替二人掀着帘子,琼琚则引了怜儿去了宴息室。
冯昭团着腿,坐在临窗的炕前,面带笑意的看着怜儿进来。
怜儿一看见她,顿时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匆匆走到她面前,两手交叠着放在身侧,福礼道:“给郡主请安了。”
不待冯昭开口,琼琚便已主动挽了她起来,趣道:“郡主面前,哪用得着你这般虚礼,快坐下陪郡主说说话,剩下的,好茶好点心的,我去给你准备。”
“哪用得着姐姐想着,我这不就端来了。”
竟是采蒿变戏法般的捧着个托盘过来,上面茶点果盘一应俱全。
怜儿连称,“不用,不用”
明显有点受宠若惊。
就是冯昭在宫里时,对她们和颜悦色,却也没这般不顾规矩过。
大抵是猜到了怜儿所想,冯昭便笑道:“好了,这会儿不在宫里,你也难得出宫,这些许小事儿,你就让她们忙活吧,也算让她们尽尽地主之谊。”
说起来,以前在宫里,寿康宫的人和其羽馆的人,都差不多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琼琚附和道:“就是,就是,若不是怕你在宫外停留的时间不宜过长,我和采蒿都想分出个人,带你出去转转。”
要不怎么说琼琚心思细呢。
以己度人,连她这个在宫墙内待着的人,出了宫,都像脱了缰的马儿一般,更何况,年龄只比她小不比她大的怜儿,若是给她一个放松的机会,她一定也会喜欢上离开皇宫的生活的。
其实,有的时候人在哪里生活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每天活的轻松,不必担心睁开眼睛有一点点的懈怠,会被主子惩罚、厌弃,甚至在不知不觉中,丢了性命。
宫里的井,从不缺人填。
想想,也是让人无奈的。
怜儿从来没在宫外转过,想都没想过,就是这次出来,也是奉了太后太后的吩咐,从宫门口上的马车,到国公府门口下的马车,街面是什么样的,她只在马车走过的时候,听到了声音,却不敢掀开车帘,窥探一二、宫规已深入骨髓,她想不到去打破,所以,当听到琼琚的话时,差点吓白了脸,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的。”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已反应有些大,怕琼琚她们误会,又急着改口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出来时,太皇太后跟前就锦丫一个人在,自打白菊嫁人,墨姑跟了郡主,太皇太后身边越发的不爱用新人了,若不是郡主回来,太皇太后是不会放我出宫的。”
“这么说,寿康宫里,现在就你和锦丫服侍太皇太后了?”
冯昭略显关心的问道。
对此,怜儿也有些无奈,“太皇太后说,她年纪大了,不稳重的懒得去调教,不熟悉的,也懒得去纠正,左右我和锦丫一直在宫里服侍着,白菊在的时候,我们俩给白菊打下手,白菊现在嫁了平顺王,我们俩又给墨姑打下手,姑姑跟了郡主,我们俩即便比不上白菊和墨姑,可也没差太多,勉强堪用。”
冯昭眼里多了些许的玩味,慢慢点头道:“这是太皇太后看重你,你好好伺候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不会亏待你的。”
那也得有命在啊。
怜儿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眼里更有挣扎在。
她没有刻意隐瞒,冯昭自然是看得明白。
忽然,屋里响起了拍脑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