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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左边车窗固定了一个长条几案,两只手掌的宽度,中间抠了凹槽,用来摆放点心碟了和茶水杯子,只要路途中,马车不经大的颠簸,这些东西都会好好的固定在位置上。
摆好了三碟子点心,琼琚倒了半杯温茶水放到一旁,提醒冯昭,“都午晌了,郡主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到了地方,让萧侍卫先找家干净的酒楼。”
在白家虽然没留饭,可茶水喝的有些多,冯昭这会儿并不饿,瞧了眼碟子里的点心,没多大食欲的说道:“问问萧侍卫,还要多久?”
琼琚听话的掀了马车的帐幔,目光先是在两侧搜寻一番,原以为会看到一身侍卫服的萧深,还有随行的几位羽林军,哪成想,一番掠过,马车旁不知何时,便只留一位穿着很普通青色袍子的男子。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凭身形断定,此人是萧深。
琼琚若非有这份仔细劲,怕是忽见这样的陌生穿着,人都要吓过去了。
不过,就算辨出来了,可陡然看见这般情形的时候,她还是白了脸,心口也跟着狂跳几下。
萧深耳尖,隐约听到身侧马车有动静,便笑转过头,再一见探出头来的琼琚,以为冯昭有什么吩咐,便用双腿夹了马肚,示意坐骑后退。
马儿听他的话,随着他的心意,缓缓平行在琼琚眼前。
他问,“可是郡主有什么交待?”
短暂的适应,琼琚忍下脱口想问的话,转而说了冯昭的意思,“郡主问还要多久到大人提起的地方?”
“前面就是青阳门了,咱们在青阳门那儿王记银铺的门前换了马车,再行一刻钟左右,差不多就能到了。”
琼琚顺着萧深马鞭所指之处看去,不远处,街匾赫然写着青阳门三个大字,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换马车?
冯昭在王记银铺门口下了马车,第一眼看到萧深的穿着打扮,愣了一下,“你这是?”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深,目带不解。
萧深配合着在她身前转了个圈,重又面对面站定时,才笑着解释,“这样不显眼。”
打扮得像贩夫走卒,可不是不显眼吗。
冯昭心里这么想着,下意识的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早上换衣服时她还觉得这身挺简陋,但好在舒服,可这会儿跟萧深一比,她还是像个大家小姐,不由蹙眉,要不,她也换一身萧深这样的?
不过,别说是她,就是琼琚,也没一身这么粗糙的衣服。
“扑哧”
萧深的笑声忽然传进冯昭的耳朵,她皱眉抬头,刚与他的视线对上,便听他道:“郡主这身就很好,那边集市不比青阳门,一个个都长了双识货的眼睛,那里的人,更亲和一些,偶然有穿得像郡主这般的,也只当是有些钱财人家的小姐,不会多心想到别处。”
因为谁也不会觉得像皇宫或是某位王府、相府、国公府这样地方出身的闺秀会跑到他们那里去逛。
在那些普通百姓的认知里,这种地方出身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有专门伺候的人,出来逛,完全是闲趣,而这闲趣,也一定是高雅衬托,哪能跑到他们那种小门小户才会流涟的地方。
“是这样啊。”
冯昭信了萧深的话,“那咱们现在走吧。”
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琼琚看得无语,却不忘本职的捧了帷帽上前,提醒“郡主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贵女出行,贴身的丫环都会准备帷帽,一来免去被登徒子骚扰,二来也是免得自家小姐容貌外露。
只是,冯昭不喜欢这东西。
她好容易出来一趟,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这会儿就是青阳门一带,看着也是津津有味,哪愿意被一顶帽子遮了光,她直接摆手拒绝道:“我不想戴,你把它放回马车里吧。”
“郡主”
琼琚为难的拉长声音。
不过,冯昭主意已定,不容商量的摇头,“反正我不戴,要戴你戴。”
琼琚:“”
哪有主子不戴,她一个下人戴的?
听着冯昭过于孩子气的话,萧深又是忍不住一笑,得来冯昭睇过来,再次夹了警告的眼神,萧深又识时务了,“不想戴,那就不戴了,反正郡主身上的斗篷也有帽子,若是冷了,把斗篷的帽子遮上就行了。”
这话说得受听。
冯昭满意的笑了,“嗯,就按萧侍卫说的办。”
琼琚:“”
斗篷的帽子和帷帽能一个样?
不过,眼下二比一,琼琚又拧不过冯昭,只能把帷帽放回马车里。
第67章 换车()
再转身,一辆不起身的马车已经靠了过来,吸引琼琚的是赶车的人。
身高不及驾车的马,年纪更显稚嫩,瞧着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前一刻还装得正襟危坐,下一刻好似看到了熟悉的人,瞬间露出齐整的白牙,开口说话时,更是不掩兴奋与显摆。
“萧大哥,我没来晚吧。”
他一边说,一边灵活的跳下车辕,随手将马鞭扔在车辕上,蹦跳着朝萧深跑来。
萧深本是背对着周康,忽然被他一叫,脸上的笑顿时延伸至眼底,好像他极欢喜来人。
冯昭眼见他转身伸臂握拳,直接朝着扑过来的男孩打去,刚刚觉得他欢喜的想法不由一滞。
还不待她生出别的心思,那奔过来的男孩已经笑嘻嘻的迎上了他的拳头,甘之如饴般受了他一拳,还撒着娇的说道:“高景说我越来越结实了。”
“嗯,是结实了。”
萧深的拳头变化为掌,收在周康的肩头,不吝夸赞一句。
周康最崇拜萧深了,被他一夸,顿时喜上眉梢,“那你下次再让高景他们办事的时候,也带上我呗。”
这小子
萧深失笑,指骨用力,抓着他的肩头一带,把人从身前提到自己一旁,再把手臂顺着他的脖颈垂下,头一歪,刚好下颌抵在他的半边头上,半真半假道:“不用等下次,这次就行。”
周康还没明白自己被指挥着赶马车过来汇合是干什么,又听他同意让他跟着办事,想要兴奋的心情还没来得及释放,忽然撞见一张白净的脸,一双好看的眼,顿时像失了神般,喃喃道:“明眸善睐,曹植诚不欺我。”
冯昭:“”
这孩子的眼睛太干净,夸赞就只是单纯的夸赞,不含任何觊觎或非礼的心思,一时间到让听得人不好斥责他。
琼琚原是有些恼他无礼的,可又见他虎头虎脑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竟是不忍喝斥,可她能原谅这孩子小不懂事,却不愿意原谅萧深没规没矩的让陌生男子近郡主的身,少不得就板起脸,拿眼睛睃他。
萧深也是聪明人,一见琼琚冷了脸,忙直了身解释,“这是我先生的儿子,从小我当弟弟一般看待,人聪明,也知礼,只是有时候孩子气些,不过没有坏心眼。”
最后这句话,他显然是说给冯昭听的。
他像是怕冯昭恼了周康,又道:“他父亲也是秀才出身,因受身体所累,才没再继续赶考。”
言下之意,周康并不是粗莽草夫。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其实,今天这个差事,萧深原是想交给胡九的,他性格稳重,遇事沉着,若有突发状况,也能瞬间拿主意,机变灵活。
可又想到他是带冯昭闲逛,稳重的胡九与街市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他想让冯昭目之所以,都是热闹的,而稳重的胡九显然不是热闹的来源,所以,等到真正实施起来,他又临时把胡九换上了周康。
周康其实也很机灵,比如这会儿萧深一说,他顿时就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错了事儿,虽然他还不明白哪错了,可好在他会给萧深撑场面,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冲着琼琚身后的冯昭一揖到底,“对不起姐姐,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儿子,又从小在一帮男孩子中间长大,有点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不过,我敢保证,我之前说得,都是真话,不信,姐姐去书上查查,曹植真说了明眸善睐这个词,而且,姐姐可以随便拉个人来问,姐姐的眼睛是不是像星星一样漂亮,我敢保证,别人会用这个词的,一定也会和我说的一样,当然,姐姐别故意拉个瞎子就行。”
最后这句,明显比前面的音量要小,好像是一句话说完,又忽然想起来,怕对面的姐姐为难他,紧忙加上一句。
冯昭听得哭笑不得,抬手推开琼琚,自己走到男孩的身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我看起来像不讲理的人?”
周康头摇得波浪鼓似的,一口白牙灿灿的露出来,“怎么可能,姐姐一看就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的人。”
捧。
小家伙捧起人来,连眼毛都不眨一下。
萧深算是有些了解冯昭的,虽然知书还算中肯,可达理,他还真没看出来,深明也许存在,可大义
他忍笑在心里摇头,面上却配合着拍了下周康的脑袋,先嗔了一句,“油嘴滑舌,当心惹得你之位姐姐不高兴,折了你的差事。”
“啊?”
周康灿笑的白牙登时被两片唇瓣遮盖,一张小脸皱成苦瓜,可怜兮兮的对着冯昭抱拳做揖,“姐姐行行好吧,我盼了十年,总算盼来周大哥肯让我当差了,姐姐千万不能让我第一次出门办事儿,就得了办事不利的名声,回头,周大哥再不用我,我就得再被当米虫养着,到时候养白了,养胖了,没有别的用途,就只能杀了吃肉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斜着萧深,又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快速的收回来,然后转成求饶的眼神的看着冯昭。
冯昭一边琢磨着他口中的米虫养胖是什么样,一边看着他稀奇古怪的表情变化,到底是被逗笑了,抬手一挥,大方道:“你想跟,就跟着吧。”
这算是放过了吧。
周康机灵的瞬间变脸,一口白牙又露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指着身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