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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快别哭了”
她轻飘飘的说着自己的看法,又冲着采蒿、采颦道:“你们也别站着,还不把瑶珈扶起来,好生帮她净了脸,送她回去,天黑,也不知道路上的宫灯有没有灭了的,出门时,多带两盏灯。”
“是。”
采蒿、采颦低眉顺眼的应了,照着冯昭的意思,直接去扶瑶珈了。
瑶珈没想到自己都哭成这样了,康宁郡主还一副浑不在意轻飘飘的样子,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她就这么回去,怎么跟葛总管,跟皇上交待啊?
可她又不敢像在院子里那么撒野。
好在,采蒿、采颦也没像在院子里那样不顾形象的使劲托她。
她便凭着自己的力气比那两人大,有了片刻的喘息,冲着康宁郡主磕头道:“郡主,奴婢来时,葛总管与奴婢说,这阖宫上下,只有你,才是真正关心皇上,心疼皇上,与皇上关系最好,也是最亲近的人。”
她没敢说将来你就是皇后。
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诉冯昭,如果皇上出了事,你还想当皇后?
如果冯昭真有心当皇后,自然就会跟着着急,从而被她牵着鼻子走。
当然,如果冯昭真心当皇后,只要一听到风声,不需要她跑来,自然会想办法保下刘宪。
可今生,冯昭早就定了不留在宫里的想法,所以,瑶珈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过沉了脸,冷了眸,淡淡的睨着她。
虽然她在宫里一向跋扈,可像这般沉了脸,生了气的模样,还是少见的。
因为这满宫里,除了刘宪偶尔惹她生气,其余的内侍,宫女,就没有见到她不客客气气的。
但凡有一个胆子向瑶珈这样的,只怕晚上的星星都不用数,便消失了。
所以,瑶珈凭着一股希望将话说完,待鼓足了勇气对上康宁郡主淡冷凉默的眸光时,登时有种如坠深渊,抽身不及的恐惧感。
后怕,像潮水般汹涌而至。
可话都出口了,想收回,哪还来得及。
她一时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开始隐隐颤抖,额头更有细密的汗踊跃成珠,顺着鬓角滑落。
“郡郡主主”
她颤抖的连声息都仿佛融入那片深渊中。
虽然如此,冯昭却看清了她脸上的惊惧与求饶,好像生怕自己发落她似的。
当然,若是前世,她还真就一不高兴,发落了她。
可现在
冯昭唇角隐隐勾起,那模样,似笑非笑,落在紧张的盯着她的瑶珈眼里,顿时成了那些施加宫刑的嬷嬷脸上的模样。
她看过那些嬷嬷施加宫刑,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好像在她们手下被施刑的,根本不是人,就是一个死物。
当然,被施过宫刑的,没几个能好好活着的。
命短的,当场就没了。
命长的,也不过多拖上几个月,能过了几年的,都是老天造化了。
一想到此,瑶珈害怕的更厉害了,身上抖得跟筛似的。
采蒿、采颦刚刚抓她还费力气呢,这会儿竟然一提便把人提了起来。
只是这人不懂得配合,你就像提一滩死物,重得很,把她俩的胳膊都要累散了,可还是咬着牙,把她提出了内室。
期间,瑶珈再也没像来时那般疯狂的挣扎过。
第93章 放行()
送走了瑶珈,绿衣扑通一声跪到冯昭脚下,领罪道:“请郡主责罚。”
她头垂得很低,冯昭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却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委屈。
只是这份委屈
冯昭慢慢的端了茶碗,抚着碗盖,摩挲起来。
她的目光只落在杯身,看着上面枝繁叶茂的花纹,隐约记得,这套杯子,一共六盏,是闵江总督进贡的,那时,她十岁,闵江总督的夫人带着孙女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有意留孙女在宫里陪她作伴。
其实,作伴不过是个晃子,她那时候小,并不明白,可太皇太后等着闵家人走了,笑把她搂到身前,跟她说,闵家是想近水楼台,作伴是假,有意让闵家的孩子接触皇上是真。
那时,她对刘宪并没有什么心思,可太皇太后搂着她亲昵的说,“我老了,守不了你几年,可在我闭眼前,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给你找不痛快,姑祖母一定不会答应。”
时间转眼过了两年多,可这会儿想起,当时的情形,好像还历历在目。
景睿八年,闵江总督因贪墨被查,牵出其结党营私,内宅私放印子钱,放纵家奴,强抢良民,为祸一方,民愤激慨,引发暴乱。
朝廷为安抚民心,派了当时的闵江知府携同两江按察使共同审理此案,平息暴乱,安抚民心。
当时的两江按察使禄示明是个雷霆手段的人,从接到诣意到平息民乱,再抄捡闵江总督府,处决闵江总督府一众人犯,前后仅用了半月时间,风头劲盖当时的闵江知府,转年便被调到江苏,进了布政司衙门。
她其实并不关心闵江总督一家,可每每牵扯到那一家的事儿,绿衣都会积极的跑到她跟前来,精彩纷呈般的讲给她,琼琚那么绵软性子的人,还要打趣她一句,“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听来的八卦,搞得跟亲眼所见似的。”
当时正值春风拂面,惬意悠扬的季节,她贪了傍晚的夕阳,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景,一边听着她们打闹,竟笑得没心没肺。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
冯昭嘴角依然有不自禁的笑意流淌,只是比起当时,她的那点笑,怎么看,都多了讽刺。
绿衣有错,跪着不敢抬头,心里忐忑不安。
内室仅两人,冯昭不开口,她的罪就没法领,气氛就显得紧张。
绿衣伺候冯昭也有几年了,以前也不是没犯过错,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般,认了错,郡主没句话,就让她这么跪着。
这种感觉,比打她,骂她,罚她,让她没脸,还惴惴不安。
绿衣忍不住想要打破这种静默,动了动唇,便道:“郡”
“主”字还没出口,久未出声的冯昭,竟似心有灵犀般的开了口,“绿衣,你娘家还有什么人?”
娘家?
卖进宫的女孩子,哪还谈什么娘家?
绿衣原是其羽馆里心思最灵活,嘴皮子最快的人,可这会儿,她脑袋好像生了锈,嘴巴也被人上了盾,吱唔两声,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可她猛然抬头看向康宁郡主的表情,却不可掩饰的流露着惊愕。
冯昭漫不经心的迎上绿衣眼里的惊愕,手依然在杯盖上缓缓抚摩,说话时,语气与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无法让人分辨喜怒。
看着这样的康宁郡主,绿衣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愕然,使劲回想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伺候过的康宁郡主,什么时候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感觉,郡主是生她的气了,可郡主脸上过于云淡风轻,她之前明明可以揣摩三分郡主的心思,甚至其羽馆里的大事小情,她能拿郡主五分的主意,现在,被郡主这么一看,又这么一问,绿衣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种不好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
好像为了印证她的预感,冯昭很是平静的把她的去向说了出来,“明天早上,我让琼琚给你五百两银子,送你出宫,你若有家人,便去投奔家人,若没有”
“没有,郡主,奴婢三岁就被牙婆买走,辗转五岁卖进宫,早就不知道爹娘老子住在哪儿,长什么样,还有哪些兄弟姐妹了,奴婢自从进了宫,就没想过出去,逢年过节,宫里的主子们开恩,允奴婢们与家里的亲人见上一面,可奴婢从来没见过,家里的亲人,也没有来寻过奴婢的,奴婢求郡主开恩,千万别不要奴婢。”
绿衣慌张的磕头求情,害怕的眼泪都掉了一地。
冯昭看着,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只怕我是有心留你,也不敢留你了。”
“郡主”
绿衣胆登时就惨白起来,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冯昭脸上的平静就这么被打破了,晕开的情绪中,夹裹着无奈与解救,“虽然今晚的事,采蒿和采颦也会脱不了责任,可毕竟你才是我身边主事的人”
“郡主”绿衣又是一声泣啼,却没有下文,仿佛明白过来,郡主这番决定,也是出于无奈,甚至是保护她。
她想到其羽馆事无大小,俱脱不了两宫的耳目,今天晚上的事,自然也逃不掉两宫的耳朵,太皇太后那
绿衣仿佛有把握般的直接掠了过去,可陶太后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陶太后
前一刻心里还不情不愿,这一刻瞬间磕头,跪在地上哭道:“郡主,奴婢不能再郡主身前伺候了,以后还请郡主多保重。”
寿康宫。
太皇太后等着秦光说完,难得有些许情绪浮动的挑了挑眉,“她没去?”
明知道秦光说出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可她还是用了疑问的证据。
秦光头也没抬的应了声,“是。”
竟然没去。
太皇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康宁在刘宪求到门上的时候,竟然不帮忙?
“不应该啊!”
她仿佛自言自语。
秦光始终垂着头,并不多说。
太皇太后缓缓坐正了上身,一脸沉思。
大殿内除了她和秦光,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动静。
秦光如木头般垂首静立,纹丝不动。
太皇太后也保持着静默的动作良久,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不想再浪费精力了,挥了挥手,“去跟平顺通报一声。”
“是。”
毫不反抗,像一个只知道接受命令的人偶,不计时间,地点,只听从命令,得了吩咐,转身就走。
第94章 提早()
太皇太后在他身后瞧着,总算露了点笑意。
只是那笑意极浅,刚到嘴角,就湮没了。
内宫落了钥,若无大事,轻易不会开宫门。
琼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