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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漫上心头,他的心在滴血。
他逼着她爱他,却不知道她爱着他的同时,有多痛苦。
他口口声声说她无心,却不知道她不但害怕凤清漠利用她伤害六嫂,更怕凤清漠利用她伤害他。
他指责她不曾想过他,是因为她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活,故而她不愿给他期望,耽误他一生。
她爱他,所以她可以忍着情毒发作,日日思念他。
她爱他,所以她可以原谅他给的屈辱,心甘情愿为他诞下一子,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她爱他,所以她一个人默默承担了一切。
该来的始终要来,他守着她,看着她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弱,而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从他的指缝之中流逝,而无能为力。
她说:阿九,他叫思铭,因为我对你的相思铭刻于心。
她说,阿九,原谅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因为我舍不得你痛苦。
她说,阿九,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铭儿也要活下去。
她说,阿九,如果可以,把我忘了。
就这样她走了,在那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里,她的身子便得冰凉。
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却说她没有死。
于是他守着她没有温度与心跳的身子七天七夜,不曾动过,哪怕是眨一眨眼。
于是,他终于感动了上苍,将她还给了他。
他犹记得那一日,他以为自己也快死了,冰凉的小手贴上了他的脸,他的耳边响起她沙哑的声音:“阿九你好瘦,等我为你补回来。”
篱笆小院中,茅舍三四间。
屋子看似简单,实则建的精致,小小的一栋木屋坐落在青山碧野之中。屋后是青山耸翠为屏,山间鸟鸣清啼,花香阵阵。屋前是江河淡淡,木廊至江面高耸而起,直直的与伴山而生的小屋相连。
男子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矗立在木廊之上,轻柔的风从烟波浩渺的江面拂来,吹得他衣袍鼓鼓,青丝狂舞,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依然负手而立,伟岸的身躯显得万分的飘逸。
突然肩上一重,随后一股暖意袭来,他微微的偏头,对上女子笑靥如花的容颜,唇瓣扬起浅淡的笑容:“潆儿,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想到哥哥会不会在潆儿不在时,又不用早膳。”女子对着他眨着眼睛,眼中闪过威胁的光,“哥哥你真是的,怎地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子?要是潆儿在了,你要如何?”
“净胡说,好端端的你怎会不在?”他故意板起一张脸,呵斥着她。
“哥哥既然这不得潆儿,就早点娶了潆儿,否则潆儿可是要跟其他男子跑了。”女子半是威胁半娇嗔的说着,一双纤细的手也挽上他的手臂。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女子,这个等了他一辈子的女子,他伸手握起她小小的一双手,慎重的问着她:“潆儿,你确定你还要嫁我么?”
“潆儿确定潆儿要给哥哥。”她回握他厚实的大掌,肯定的点着头,“虽然潆儿不记得以往的事儿,但是潆儿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哥哥,潆儿只要能看到哥哥就会很开心,但是一看不到哥哥就会心里空落落的,潆儿知道,潆儿爱的哥哥。所以,潆儿一定要嫁给哥哥,只有嫁给哥哥潆儿才会开心。”
“只有嫁给我潆儿才会开心么?”他低低的似在询问,有似在呢喃,眸里的神色复杂,然而最终他抬首看着她,缓缓的颔首,“那么,潆儿,我们成亲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给眼前这个女子她想要的感情,但是他却愿意娶她,不仅仅是他欠了她一生的付出,更因为他愿意让这这世间多一个幸福的人。也许……这才是他心中深藏的人儿,心中最乐意见到的结局。
他是大靖开国圣祖皇帝的第七子,他的母亲是出自名门世家的嫡女,他有着最高贵的血统,最尊贵的身份,他生来便不平凡,然而他却甘于平凡。
他没有一朝至尊君临天下的壮志,他亦没有睥睨苍生,势要站在那万人中央的雄心。他,惟愿执一根竹篙,踏一方竹筏,顺水而下,看那万里青山延绵,听那流水潺潺,若是能有一红粉知己在侧,此生便无憾。
然而,这看似最为平凡的愿望却成了他一生无法实现的奢念。只因他想要执手一生,深埋在心底捂着的那个人儿,穷其一生,都不会属于他。
第448章 沧海难为(1)()
同为天潢贵胄,幼时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他与六哥的不同。不因六哥智博强识,睿绝无双,也不因为六哥的俊雅绝伦的风华,这些他虽说不敢超越六哥,但是他身为太祖皇帝也引以为傲的儿子,自然也有他独一无二的能力。六哥的不同,在于六哥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孩子。
他一直记得幼时他们无论做什么,不管六哥做的是不是最好,父皇都会夸奖六哥,都会对六哥笑得温和,看六哥的眼神之中才有他们渴望的感情。为此,哥哥弟弟们都心中不满,对六哥也是嫉妒的紧,其中也包括他,对生父的孺慕之情,那是人之常情,每一个人都会有,尤其是在他们眼中如同天神一般的父皇,他们便更加希望得到父皇的肯定。于是,哥哥弟弟们都在争,争的不仅仅是圣宠,还有那一份平常家中的父子情。只是,那是他们还不清楚,身为天家子,这些都是奢望,父皇会有情,但是他的情注定太少,少的不能再多给一个人。
盛泽九年,那是一个多事之秋。那一年他虽然才十二岁,但在残酷的深宫之中成长,他的心早已超越了他的年龄。那一年他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也是那一年他决定放逐自己,逍遥江湖。
皇后薨逝,举国哀悼。父皇的脾气便的暴躁,母妃说父皇可能永远不会再是以往的那个父皇,要他和十三弟行事要处处小心,切不可忤逆父皇的心意。于是他们母子三人闭宫不出,也不见客。除了他和每日必去上早课以外,几乎是足不出殿。
然而,那一日,把自己深锁在宫中的父皇突然去了御书房,检查他们的功课,将他们所有人都斥责了一遍,唯独没有对六哥有丝毫微词。但是他却看出,其实父皇真正想要发作之人其实是六哥,只是父皇每每动了动嘴却终是不忍,故而他们这些兄弟变成了父皇出气的替死鬼。当晚他为着此事心头堵得慌,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身独自走出了宫,想去御花园边的烟波湖看看母妃喜爱的莲花开了没有,若是开了,明儿一早便带着母妃赏莲。
却不想他撞破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他才踏出岫延宫宫门,便看到父皇与王成的身影神神秘秘的朝着西北方向而去。父皇为何深更半夜如此神秘的朝着那边去?抵不住心头的好奇,他竟然大胆的跟了去,去没有想到父皇一直往西武门。
原本以为父皇要出宫的他,却看到父皇在距离西武门很远地方停下。目光落在西武门。似乎在等着什么,没过半个时辰,一辆马车缓缓的从东北方向而来,在西武门检查后,缓缓的离开。
月光下,他看到父皇深深的目光落在那远去的马车之上,那样的落寞而又孤寂,仿佛那一辆马车载走的是父皇的心。
而很快他也就知道了,那载走的确实是父皇的心。因为母妃说,皇后薨逝,你父皇的心也跟着去了。
父皇在那儿站了许久许久,如同石雕一般,目光一直那样看着那一个方向。久到他天空微亮,王成低低的提醒:“陛下,四更了,要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他的父皇才缓缓的闭上了眼,在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父皇眼角划过一滴泪,这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见到高高在上,执掌生杀大权的父皇落泪。他一直以为,父皇那样的人,是不会有眼泪的人。
“王成,朕,心痛。”父皇的声音沙哑而又沉痛。
“陛下如果去追,现在还来得及。”王成低声建议着。
父皇却笑了,笑的寂寥而又心酸,摇着头道:“朕已经给不了她幸福了,朕,这辈子早已经错过了她,正如她所说,朕再强留下她,是真的将她往死路上逼。所以,朕放手。”父皇的话,每一字都那样的用力,好似要花费父皇所有的力气,目光幽幽的最后看了西武门一眼,父皇绝然的转身,脸上已经在没有丝毫的悲戚,又瞬间变成了那个威严的帝王,“她虽然走了,但是朕感谢她为朕留下了清澜,朕不能做一个好丈夫,但是朕会成为一个好皇帝,以及一个好父亲!朕,会将朕的一切交给属于我们的孩子,朕心中唯一的孩子!”
那一瞬间,他知道马车带走的是什么人。
那一瞬间,他才明白母妃为什么自幼就告诫他,不要争不要夺,除非是你父皇愿意给,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父皇说,六哥是他心中唯一的孩子,那么他们是什么?是帝王之路不可避免的产物?
他承认他的心,那一刻是痛得,是怨的,甚至是恨的,毕竟他才十二岁!他倍受打击的跑了回去,却碰到了焦急出来寻他的母妃,他忍不住心中的苦涩与痛意,扑入母妃的怀里质问。问为什么父皇既然不在乎他们,又要生下他们?问为何父皇那么残忍,对他们残忍,对他们的母亲也这样的残忍?
温柔如水,平淡无争的母妃,第一次对他发了火,将他关在了寝宫整整三月,每一日都来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错?
最初,他不承认自己错了,养不教,父之过!既然他生下了他们,就应当给他们同等的对待,见他死不肯认错,母妃用藤条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而后抱着他哭了。
母妃说,不要去强求,便不会有期望,没有期望才不会失望。
母妃说,身在帝王家,这就是我们的命,你若要去争,要去夺,就算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但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