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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手机傻笑,她翻个身,又忍不住将聊天记录加热回温。枕巾的香味是栀子花的海,『迷』幻不知踪影。
宴旸在梦里,都在期待阳光灿烂的明天。
***
诚心为难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大一生,经济学院见面会,设在早八点。
八食堂的汤包。皮薄汁多,沾了一手油的宴旸,拽着肚子疼的刘小昭,从多媒体教室溜进厕所。
净了手,细听着隔间里的动静,她当机立断,用研究门前贩卖机的时间,去等便秘的室友。
维他柠檬茶,超大杯,宴旸摁住蓝『色』的按钮,期待即将到手的冷饮。
静止五秒,十秒,一分钟。她又摁了几下,贩卖机倔强地静止。
宴旸够高,扒住机器摇啊摇,手掌都拍红了:“黑心机器,私吞我十块钱,小心我把你拆了,组装成男寝马桶!”
这话说得心虚,她理综从未上过一百分,串并联都分不清。
“请让一下。”身后有人说话,口吻很淡。
距宴旸不足一米处,地砖上的玉米『色』阳光被男式运动鞋挡住,灰白『色』的拼接款,很清爽。
鞋主人有亚麻棕的发,中分,眼皮双的深。归功于漂亮的眼睛,他拥有十八九岁的男生不再剩余的少年气。
娃娃脸,很乖,像清澈的苏打水。见她怔愣着让开,程未穿着黑『色』的扩版t恤衫,快步走来。
“哎,机器坏。。。。。。”
一脚踹上,他用劲很大。贩卖机颤了几下,咕咚,尘埃落定。
脚步黏在原处,宴旸呆着眼鼻嘴,直到滴一声,机械的女声说——货物已出,欢迎下次使用。
弯腰取出,她捧着超大号的柠檬茶,水珠沁满掌心。而身边的好人好事者右手『插』兜,轻皱着眉,并不算和颜悦『色』。
这人怎么还不走。
悄悄睨他一眼,宴旸想,莫非是在做好事求夸奖?
靠在冷凉的贩卖机,她咬着水润的唇,慢慢吞吞地说:“谢谢你帮我。。。”
摆了摆手,他神『色』古怪,攥紧腹前的衣料,一把将她虚推开。摁下按钮,指骨敲着玻璃窗,毫无韵律,很焦躁。
恍然大悟,程未猛踹几脚贩卖机,啪,落下一包面巾纸。早晨的冷豆浆正在作祟,他捂着腹部,不忘回头一瞥。
程未眼中的女孩白的不像话,扇形睫『毛』散的很开,玫瑰『色』眼影下宴旸正疑『惑』着看他。
红透了耳根,程未清清嗓子,通往男厕的路他企图用生命走的稳。还是低估了a、b点的距离,他捂住腹,将蛇皮走位。。。开了疾跑。
第2章 chapter 2.()
一场煞费心思的伪装,以程未不太争气的消化系统,三秒破功。
脚步很急,摩擦在照出人影的瓷砖上,刺耳又尖锐。
头皮绷地发麻,宴旸依着声儿望他,除了不可抗拒的噪音,这是人类,对外貌优秀的生物最自然的打量。
他一身框架挺直,手臂的颜『色』像白砂糖,偏瘦,应该不常健身。个头和宴旸差不多,封顶一米八。
有些惋惜,这年头,高的不帅,帅的不高。理工大被称和尚庙,而不是基佬院,是因为搞基也需看颜值,数量不等同质量。
“看什么呢,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还是要实践出真知。”把她朝男厕一推,刘小昭撒开脚丫子就跑。
幸好没人看见,宴旸追进教室,经济学院院长举着话筒在开动员会。最大的多媒体教室,二十多排,容纳了近千人。小半同学记笔记,多半交头接耳、捣鼓手机,自从入学,这些高考分数差不多的人,就有了分别。
眼睛转了个圈,三个小伙伴原先占的位,坐着几张陌生面孔。见她杵着像座望夫石,有人敲了敲桌:“宴旸,你室友被国贸系的赶跑了,现在正坐着右侧靠窗,第五列的位子。”
垂眼一望,坐在后排的男生右手搭腮,挑着眉笑。宴旸不认识,唇角略迟疑:“谢谢。。。”
“不认识我?”他指着鼻尖,一脸不可置信,“我是经162的刘碧,咱们可是同班同学。不该啊,暑假在班群里,我可没少发自拍。。。。。。”
大学班群太毁三观,她一般都选择屏蔽。宴旸笑的尬,正准备解释,手背落了水珠,两滴,有些凉。
一抬眼,就对上他薄且小的唇。程未双手抄胸,一脚踹在刘碧的椅子上,咣铛,金属铁皮闷儿脆。
前几排的同学呈多米诺状,纷纷回头。女生见程未不羁,多半脸红私语,好奇他的所有讯息。
不知谁嚷了声‘好帅’,院长放下话筒,望向鹤立鸡群的两位,笑眯眯地调侃:“好帅?是在说我吗。”
浪『潮』似的哄笑下,程未拭着手上的水,歪着头:“『逼』哥,就你这模样,扔大街上亲妈都认不出来。怎的,还指望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啊。”
刘碧眉开眼笑:“呦,程子。脾气这么差,是不是便秘了。”
“草,你妈才便秘。”低声骂了句,程未拍着室友的肩,“快起开,才蹲完厕所,让我屁股挨会儿板凳。”
“就为这?有女同学在,你也不给我留面子。”望着径直离去的天鹅颈,刘碧起身让座,心不甘情不愿,“哎,一定是你的粗鄙之语把宴旸吓走了。”
宴旸左手捏着柠檬水,穿着灯芯绒酒红吊带、平底凉鞋,膝盖下的腿像拨开绿衣的莲蓬,白的不真切。有人吹了声口哨,她没有理会。
灌了一大口苏打水,程未『舔』着唇,指腹摩擦着瓶盖:“宴旸。。。是我们班的?”
刘碧凑来黑瘦的脸:“可不是,你暑假没加班群?”
“这种男女互撩、无聊至极的群,我有什么好加的。”吞饮料时,程未的颈线上下起伏,优美如山黛。
手机叮一声,刘碧滑屏,捏着嗓子播报:“新生动员会后,经162全体,在宏远楼513室召开第一次班级见面会。哎呀,程未你快捂住耳朵,无聊至极的群消息可别污浊了你马列主义的纯洁『性』。”
“滚滚滚”,程未眼角一抽,有些倦,朝坐在左侧的寝室长说,“幺蛾子这么多,早知道昨晚不去包夜了。麻烦将班群分享下,我要加。”
“谁让你不猫在寝室打王者,非去网吧受那老烟味、香港脚。”转发群名片,寝室长戳了戳刘碧,笑的像朵花,“看来咱程志士想通了,怎的,开一局?”
瞥了他们一眼,程未扯下耳机,白『色』连接线顺着颧骨,低垂流畅:“不碰手游,『操』作简单,浪费时间。”
摆脱掉这两颗聒噪脑袋,再看手机,‘cw#cw已被拉进班级群。刚发的班会公告跟着一连串的‘收到’,程未划着界面,掠过排比似的id,没有发现她的名字。
程未装作不经意的抬头,宴旸端着小圆镜,搽了层气垫bb,又旋开支白管口红。
撇下眉,余光睨一眼正嗷嗷叫‘猴子又抢我蓝’的刘碧,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他气短心『乱』。
屏幕顶划过群消息,程未抓住尾巴,点开,小小兔头像标着白『色』小体字——宴旸。她跟帖回复,添了两个二头肌的微表情。
呆看了一会儿,他自觉将捧着腮帮子、眨着星星眼的小小兔,代入宴旸本人。很有违和感,她比这玩意儿看起来凶。
窗框外太阳普爱众生,风扇不顶用,自转的速度不及院长的嘴皮。刘碧趴在桌上,将‘defeat’的页面划掉,哀叹自从认识寝室长,段位回到解放前。
两个嘴炮急赤白脸,横着脖子挑刺,程未挤在中间,将他们‘2。1’的评分尽收眼底。
正想怼一句‘瘸子带着跛子跑’,院长举起水杯,开门放人。全教室满血复活,背书包的,拍篮球的,很有大一生的朝气。
推推搡搡出门,鞋带被踩开一只,沾了灰。程未蹲下系紧,门角挤出双踏着黑带凉鞋的脚,从他身边点过,“你们先去吧,我肚子疼,去超市买包东西。”
犹如煎成焦黄『色』的冰糖,冲上红茶,摇动勺子,杯底仍有沉厚的颗粒物。很有辨识度的嗓音,程未记得。
隔壁的机械学院下课,清一水的蓝工装,宴旸钻进大海,脑后的红丝带一摇一晃。程未琢磨,当有风吹来,浪花靠近,红丝带会不会落下沙沙的声响。
答案不置可否,程未却想的认真。
随着刘碧晃进班会教室,新同学已来了大半。见到刘碧,男生一连串的嚷‘『逼』哥’,女生也拧着嗓‘刘碧,来的这么晚,又去撩了吧。’
左右逢源,人气真的高。
小胖子班助走进教室,他是大三的直系学长,叫聂申,穿着蓝t,长得很像小叮当。尤喜眼睛像颗杏子,说:“学长,宴旸有些不舒服,下楼买东西去了。”
班助点点头:“你发消息问问实在难受,让她先回去休息。”
过了会儿,尤喜哭笑不得:“宴旸说她没事,就是『迷』了路。班助,南栋大阳台在哪,傻室友被困在那了。”
“大阳台。。。噢,305旁边有座观景台,连着南北栋的过道。最近在维修,不通路。”班助拍着肉脸,又脆又嫩,像嚼猪皮的声音,“她要是不识路,我去接。”
只要加了群谁不知道宴旸美,更何况,暑假就数班助水的最凶。
呵了声,刘碧嚼着大白兔,即兴作诗:“哦,程子,看他!多勤快!他个小眯缝,眼睛不大,花花肠子不少。敦实的热心学长,无助的『迷』路学妹,夕阳西下,骑着爱玛,就可以奔赴如家。”
字正腔圆,浓浓的舞台剧风,寝室长笑成智障。
程未不耐烦地塞上耳机,点开b站,闪退,指尖攥的紧:“高考语文及格了?你小子猪八戒戴眼镜,少装五四文青。”
刘碧是个人精,一眼就辨出他的不高兴。他笑了笑,吹声哨:“蓝胖子走了。”
果然,班助从门框挤出,满载老司机的跃跃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