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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关到地牢,严加看管。”银霄对老仆吩咐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往外走。
少年一听这话,急了,“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刚才说,只要我回答问题就放我走的!”
“我改变主意了。”
“你!你太过分啦,我叫我师兄打你!”
“哼,随时恭候。”这小娃娃的师兄多半就是千面豪侠了,银霄并不惧怕一个只会藏头露尾的易容师。
老仆嫌他吵,塞了团抹布在他口中,随后招来值夜的童子,一齐将他押往牢房。不多时,场地便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更深露重,夜凉刺骨。
银霄摆脱想要上前服侍的童子,独自在回廊前立定,仰头看着晦暗如漩涡般的夜空。此地离苗疆不远,仿佛连尚未风干的露水都还带着中午在那里闻到的烟火味。恍惚之间,他还能听到风儿出生时的哭声……
班弥生会好好照顾他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喂他吃东西,有没有哄他入睡……风儿三个月大的时候就不大会尿床了,只是夜里常常要抱他起来放水。他发不出声音,要是大人睡得太沉,肯定要哭的喉咙都肿了才会被人发现。
药师一向粗心大意,只盼唐无期能够从旁担待。左右要不了几个月,等他到了陆演那里,总有下人抚养照看。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重开天域的头等大计,其次是黎欣的下落。当然,这一切还是得等到生儿复活以后才能腾出精力去一一筹谋。他心里埋着一个疑问,一直令他有些惴惴难安。
那日在绘方城,陆演穿的是白衣。这个细节当时并没引起他的注意。直到今天看到那摩国少年所使的人|皮面具,才让他隐隐觉出不妥。假使这世上有人可以装扮成其他人,那么对方自然也可以假扮成黎欣,甚至是摩国圣子。
陆演对黑色非常执着,银霄对此深有体会。而且当时的白衣“陆演”将黎欣称呼为“黎天刚”;而大叔后来好像也把他当成了其他人,怒斥其为“老贼”。他们两个人,也许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的孩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他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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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隔万里的大漠,有一个人也正遥望着夜空。
银白的沙丘反射着月光,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却始终寂寞无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知道,大漠无疑是热情的,但也时刻透露着无情。因为它的热情往往是置人于死地的主要原因。
“你的身体才刚有点起色,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呢?”白衣棕发的中年男子从大殿里走出来,准确地找到了跻身于黑暗中的年轻人。随即施展轻功,来到对方身边,叹息着出口埋怨。
年轻人仅仅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僵硬地转回脑袋,一言不发。
“还是无法开口吗?”陆重魇面带忧色,语重心长地说道,“明知道舍子花和返魂叶的毒素正好克制我们的功体,何苦还要如此作践自己。”
身着黑袍的摩国圣子恍若未闻,仍然固执地冲着某个方向极目远望。
老魔皇看着儿子布满裂纹的侧脸,想到他永远也回复不到从前的模样,心里一阵揪痛。他本应是天之骄子,却在童年遭遇不幸,青年历经情劫,壮年失去孩儿……虽然孩子的死也归他这个当爷爷一手造成,但这份痛却要陆演亲自承受。
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陆演的性格究竟随了谁?他和埃罗沙都是大漠里的狼,没血没泪、直来直往。可是他们的儿子倒有一副细腻心肠,凡事总是温温吞吞。
这种不合时宜的“善良”可能会害了他。陆重魇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生怕他被别人算计。日防夜防,结果还是输给了天意。
“卓林慕雅在追查当年那件事,已经查到了埃罗沙头上。我以你的名义把她放逐到了北漠。”尽管知道陆演现在无法开口说话,他还是尊重儿子的想法,把最近做出的部署悉数告知于他。
不过在埃罗沙的问题上,他们父子俩的态度向来难以达成一致。陆重魇对那人顶多是厌恶,其中还夹杂着一部分感激——毕竟他生下了陆演。按照他的意思,略加惩治也就是了,没有必要跟对方赌气这么多年。何况崇炎教的势力终归需要他的帮忙,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回来。
而陆演对感情的看重,往往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对弑神机如此,对埃罗沙亦是如此。
“母亲”给他的童年造成极大的阴影,在他心里就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爱与恨交织,使得陆演长时间沉浸在痛苦之中。再加上三年前的祸事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新仇旧恨一并爆发,促使陆演下定决心要置他于无赦之地!
他的报复方式不像西域人惯有的猛|烈,反倒有着中原人那样细水长流的阴毒。折磨一个人,定要从肉|体和心灵同时下手,有如鼠啃蚁噬……
听说雷音豹每年都会咬掉埃罗沙一根手指。而陆演年年都会在重阳节的前一天过去看他。
陆重魇有种预感,如果没人把他的儿子从仇恨中解救出来,这种折磨将会在他们母子之间持续到永远。从某种角度来说,陆演的狠厉已经青出于蓝了。
“嘘……雪……”黑衣圣子突然发出两个短促的音节。他的喉骨受到尸毒的影响,严重僵化,能发出声音已经十分不易了。
“雪?”陆重魇惊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满眼只有月光和沙地,并没有看到雪。随后了悟地回问道:“你说的是陆飞雪?”
陆演闭了一下眼睛,以示回答。
老魔皇并不想质疑儿子的决定,但他仍旧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此女野心勃勃,又好高骛远,留在身边有何用处?”
然而等了半晌,终不见对方做出回应,他也只得摇头作罢。尔后率先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先回去休息,我会尽快让她来见你。”
陆演站在夜风中,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日月交替——
当新的一天在呜呜的风沙中悄然拉开序幕,陆飞雪果然来到了魔皇殿。彼时,一夜未眠的摩国圣子正端坐在王座上,鲜艳如火的红发随意披在脑后,额间佩戴着五彩晶石镶嵌而成的额环。他的右脸被黑色的裂纹覆盖着,不再俊美无俦,倒也邪魅无双。
陆飞雪难以掩藏眼中的渴望。每次当她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总是克制不住跪拜的欲|望。
“父亲……”最终,她按捺住了内心的悸动,规规矩矩地向他行了一个弯腰礼。
陆演像雕塑一般默然不动,仿佛他身边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左手,对着玉阶下的女孩勾勾手指。
蝼蚁,吾允许你来到吾的身边。
陆飞雪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她又确确实实“听”到了义父的召唤。一如多年前在欲林的那个早上,宿醉的圣子在人群之中点中了她,然后霸道地宣布:从今日起,你就叫陆飞雪。飞扬的“飞”,白雪的“雪”。
从字面上来看,大概是希望她像白雪一样不染纤尘吧?可惜她是从欲林里出来的怪物,终究欲壑难填。
她在圣子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王座,登上重重玉阶,来到陆演面前。然后缓缓地跪坐在对方膝前,将脑袋侧放在义父的腿上。
她有着少女一样的容貌和体态,大红的胡裙穿在身上格外引人瞩目。无数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而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像现在这样依偎在这人身边罢了。
“父亲讨厌飞雪吗?”她已经看出陆演身体有异,所以自己抢先一步开口,“趁您不在的时候,雪儿胡作非为,与姑姑公然叫板,还鞭|打了虚夜……后来您又去了中原,我更是参与了兵燹城叛乱,差点令皇权旁落。”
陆演沉默以对。就在她感到彷徨不安的时候,却伸出手,轻轻抚上女孩的后颈。皮手套隔绝了他的指温,但丝毫无碍于陆飞雪从中得到慰藉和满足。
父亲,雪儿永远爱您。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吃牛皮糖啊~
第67章 67、陆演黑化()
一个人从一出生就应该料定自己的命运。
陆飞雪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知道,义父给予她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温情。她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他心中所爱之人……活着的意义,只是成为他的“药引”。
“雪儿是个孤儿,从小被奴隶贩子收养,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欲林大选那天,我第一次穿上漂亮衣服,挤在人群里,远远看着父亲……您当时站在露台上,身上也是穿的这套黑衣,好像天神下凡一般。”
她趴在陆演腿上,再也不想克制倾诉的欲|望。一字一句述说着当年的少女情怀:“我想给您跳舞,为您唱歌,在狼毒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摘下一捧送给您……可惜欲林并非一处任人妄为的所在。我要接近您,就必须用尽手段。”
陆演耐心地听着,修长有力的手指不停按|摩着她的后颈。就像大猫对待自己的幼崽那样,温柔而沉默,带着足够的掌控力度。
“我是个罪人——因为我反抗了父亲给我安排的命运。我想夺得更大的权利,得到……呃……”
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陆演的右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天灵。明玉功积累起来的真元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体内,代表着生命力的流失和传递。
明玉功修炼到第九成,可保容颜不老。它的精髓就在于加速内外循环,吸收天地精华,使人重返青春!但真正的《明玉功》绝不可能被外人夺走,相反,它还能吸纳别人的内力。所以陆演一开始交给陆飞雪的秘籍就做了手脚。
这种功夫,叫做《玄玉功》,专为鼎炉而创。所以他完全可以用“非常手段”将她催熟,毫无后顾之忧。
伏笔埋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收获的时候了。它不仅能够延长他的寿命,还可以抑制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