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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雷欧瞪圆了眼睛。
“可是这里是法国啊,是不是人错人了?”
“所以要去确认!用自己的眼睛!”
雷欧好象被骂了一样垂下头去。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说了多余的话。”
看来口气太强烈了些,文森特不想吓到雷欧的,他反省了自己的态度,改用平稳的语气说:
“如果是本人就好了……我无论如何希望是他啊。”
如雷欧所指摘的,这里并不是敌人的领地英格兰,很明显,要夺取他的话,在这里会容易得多,最让人高兴的是连寻找海斗住处的时间都可以省掉了。
(那英国人没想到还有人盯着海斗吧?只有两个人在外面走实在是太轻敌了,还是说,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男人?)
文森特轻蔑地歪了歪嘴,哪个都无所谓,轻敌的话一定马上叫他后悔,要比胆量的话,自己也绝不会输给他。无论怎样都要把海斗抢回来,英国人也会发现海斗的能力,所以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的力量是应该为西班牙使用的,绝不允许其他国家夺走!)
最初发现倒下的海斗照顾他的是自己,那么他就应当处于自己的保护下才对。文森特如此深信着,毫不怀疑。
兰托克的葡萄酒,夏拉德的白兰地,咸肉,干鳕鱼,还有海斗要求的苹果,再加上杰夫利买来修主桅的木材,所有的东西买齐集合在港口后,两人再次雇了小艇做运输船。
'那边停的船是克罗利娅号,请云过去,装船时请听叫路法斯的人的指挥。'
听了海斗的话,船主点了点头,聚集起手下的搬运工来,开始把山一样的东西向甲板上装,
“只剩下水了,明天能早点运到就好了……”
杰夫利念着。
贵重的清水要从夏拉德河中汲出,目前正在装桶。
“因为用的是完全干燥的桶子,所以放三个月不成问题。卖水的人是这么说的。”
海斗抬头看着杰夫利的侧脸。
“三个月吗?这样就可以安心了。”
“啊,多半在水变坏之前就可以回普利茅斯了。”
两人之间产生的隔阂因为繁忙的购物不知何时消失了,海斗微笑起来。的确,为不在这里的人而生气实在是很傻的一件事,杰夫利并不把海斗当下人对待,而且至少今天一天可以独占他,如果还有什么过多要求的话就该遭天罚了。
杰夫利转过头来,捕捉住海斗的视线。
“好,现在我们去找你想要的东西吧。”
海斗耸耸肩:“不是已经买了苹果么,那个就可以了。”
“那是大家吃的东西啊。”
杰夫利以大大的手拍了拍海斗的背,催他往前走。
“你到底喜欢什么呢?西班牙的皮靴?佛兰德的胸针?里昂的围巾?还是凯伦铁匠打的短剑?”
“靴子我有了;和你不一样,我绝对不会适合戴胸针的;戴围巾我会喘不过气来,所以都不喜欢。还有,带着武器走路的话,万一受伤怎么办?”
杰夫利皱了皱眉。
“说来说去还是个象女人一样挑剔的家伙。”
“听你这么说,英国的女人很难伺候喽?我可不是……”
海斗的话忽然断了,在一家店前站住了脚,凝视着陈列商品的架子。
“怎么了?”
杰夫利问。
海斗冲到架子旁,拿起那个块状物。这个莫非是……
'那个小鬼!别乱碰要卖的东西!'
店主不高兴地叫。
'对、对不起,可是……'
海斗看着他,眼睛里闪着光亮。
'这是不是肥皂?'
'对,是荷兰产的洗衣肥皂,它可以让白衣服变得更白哟。'
'能用来洗身体吗?'
店主挑起眉毛,打量着斗篷拉得低低的海斗,是觉得这个问题太奇怪了吗?但他没有多问,从其他架子上取下一只有着厚重盖子的箱子,打开让海斗看。看来对店主来说,做生意才是第一要事。
'用这个马塞出品的好,这个肥皂是给罗旺公爵夫人特制的,听说是皇太后陛下推荐给她说对皮肤很好。我是不太明白详细的制造方法,不过似乎是橄榄油和灰做出来的,听说这个方子原本是阿拉伯的异教徒们那里流传过来的。'
海斗暗子感谢安拉真神。数学、化学、文学——中世纪的时候伊斯兰教徒们拥有着远超基督徒的文化,医学也不例外。他们鼓励入浴,知道保持身体清洁有利血液循环,是保持身体健康的第一步。另外,海斗也要感谢对时尚和美容十分敏感的法国人,和他们比起来,果然英国人还是太不拘小节了一些。
'再给恋人带瓶玫瑰油怎么样?也有紫罗兰和熏衣草油的。'
认定海斗是个好客人的店主又取出了好几个小小的陶瓷瓶。
'真棒!'
最喜欢的熏衣草——海斗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店?'
店主“怎么到现在才问”地苦笑起来。
'我卖香辛料,也卖肥皂。'
'太好了,这对我来说非常必要。'
海斗转头看着杰夫利,热切地诉说着:
“买吧!”
“买什么?”
“肥皂,可以洗身体洗衣服。”
杰夫利苦笑。
“哎呀呀,还没洗够啊,喜欢干净也该有个限度吧。”
“在我的国家这很普通!马塞肥皂两块……不,要三块,还有荷兰肥皂一块。”
“哦。”
海斗仰头望着杰夫利。
“还想要熏衣草油……可以吗?”
“随你吧。”
“谢谢!”
杰夫利向店主点点头,传达购入的意思,再看向海斗。
“买了肥皂接着就该说要洗澡了吧?回旅店让老板娘准备好了,克罗利娅号上没条件么。”
“您真好象一位天使,船长!”
海斗打从心底叫着。
店主用粗麻线把洗衣肥皂捆紧,切成小块,然后再把马塞肥皂用布包好,递给海斗。
'两个埃居。'
杰夫利点头问道:
“镑?”
这是在问可不可以英国货币支付。一埃居等于一镑,金币的价值在各国是相等的,没有做现代那种复杂换算的必要。和杰夫利一起转了这半天的店,海斗也明白了这个问题,但是,
“两、两个金镑……!”
听了价格,海斗的脸色都吓青了,太贵了,不普及的奢侈品怎么会这么贵呢,这个价钱可以买好几桶咸肉了!海斗慌忙拽住杰夫利的袖子。
“熏衣草油还是不用了!马塞肥皂也只要一块就好……”
但是,杰夫利已爽快地付了钱接过商品。
“多买点的好,拉罗舍尔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海斗以为难的表情说着:“如果航海长知道为了我花了两个英镑的话,他又要生气了!”
“这又不是公款,是我从自己怀里掏出的钱啊。”
“他会说‘是你让船长乱花钱!’把我杀了的!”
“有这个可能,那捷尔最重视的是‘老了之后的安定’。一文不名地悲惨死掉的海员多得是,那家伙很担心我会成为里头的一个。啊,他这种心意我很感谢啦,不过……”
杰夫利歪歪头。
“但我看来啊,为了不知能不能活到的将来存钱导致现在不能行乐,这太没趣了。而且我也不想看着你被干掉,所以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他恶作剧地挤挤眼,海斗苦笑起来。自己也是和杰夫利一样的类型,所以对他的话颇有同感,这一次还是老实地接受他的好意吧。
“我一定好好珍惜。”
杰夫利微笑起来。
“好,那我们回旅店吧,你急着洗澡,我是等不及要喝葡萄酒了。”
“海鸥旅店”的老板尤贝尔搬来了一个大大的桶。
'放在哪里好?'
'恩,请放在暖炉旁边吧。'
'请小心不要打湿柴禾。'
'我知道了。'
这个桶就是当时的浴缸了,盘腿坐在里面差不多水没过腰的深度。海斗非常怀念在克利斯托弗住宿舍时可以伸直双腿的浴缸,可是现在容不得有什么意见,就算只能擦擦身,总比完全洗不上澡的好。
'现在正在做饭,炉灶都占着,能不能过一阵子再准备热水?'
海斗耸耸肩。
'没问题,我主人也说想要先用饭的。'
'是吗,饭菜很快就好,随时可以下来用餐。'
现在该说的应该都说完了,但尤贝尔没有回去,摇晃着熊一样的身体,踌躇着问:
'玛尔多说你们是不是雷巴求人,请问到底是哪里人呢?'
似乎两个“新面孔”的传言已经传开了,海斗于是把杰夫利事先排练好的那一套拿出来,果然尤贝尔没有见过西印度群岛的人,很痛快地接受了海斗的说明。
'你真幸运,因为圣马洛老爷学到了法语,又被现在的主人这么看重。你的坏运气一定已经全散光了,以后会更受疼爱的。'
看着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转身回去的店主背影,海斗叹了口气。
眺望着窗外的杰夫利问:
“是问你的身份吧。他还相信你吗?”
海斗摇摇头。
“我想没问题,可是……”
“可是?”
“这样自然地就认为‘哦,是奴隶啊’,还是让我觉得很不安。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平等地看待我们的。”海斗浮起虚弱的笑容,“与别人不一样是件很可怕的事。”
杰夫利耸了耸肩。
“我可是难以忍受与别人相同。”
“这里是白人的国家,你是白人,不用担心被差别对待才会说得这么自信。”
杰夫利走到低着头的海斗身边。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多数并不意味着安全。和他人没有区别就是平常,既然有无数可以替换的,自然不可能被重视,只会被比自己更有力的人利用而已。就像传言时累死了就换下一匹的马一样。”
杰夫利用两手捧起海斗的脸,转向自己这一边。
“你既然与胡格诺们一样精通圣经,一定知道约瑟的故事吧。因为他俊美聪明得超乎所有人,兄弟们嫉妒他,把他卖到埃及去了。但他的主人埃及法老爱惜约丝'幸福花园'的才能,将身为奴隶的他提拔为重臣。孤立也许是可怕的,但是,也可能得到他人无法企及的荣耀。”
海斗好象在品味一样地低声说:
“我不需要荣耀,只要平安无事地活着就好。”
“啊啊……”
杰夫利哀伤地点头。
“这是至高无上的幸福了,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里,想要不受谁的威胁活下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