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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打开他们的水桶盖检查之前,还不能说这种话。”
“我想没问题的。作为被敌人包围的城市,交易就是命脉,如果做了什么降低信用的事,那就和自己勒自己的脖子没什么两样,和那些没有危机感的普利茅斯商人可不能同日而语。”
“是啊。”
杰夫利感叹着。这个做着冷静判断的人居然和昨晚那个哇哇大哭的小鬼是同一人物?还真是难以置信啊。
'看看吧,老爷!'
一到了码头,卖东西的商贩们又一下围上来,最后的最后还要从旅人钱包里榨出钱来的样子。
“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
杰夫利焦躁起来,伸出手去分开人潮向前挤去,凯特怕走散,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商贩们的惊呼声和惨叫声响起来。杰夫利为了确认发生什么事而抬起头来,豁然开朗的视野里最初映入的是剑刃的闪光,而拔剑相向的男人们自然充满了攻击的意思。
(四个,五个……一共六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们全部裹着全黑的带风帽的斗篷。黑,既会令人感到朴素也会感到华丽的颜色。杰夫利想起爱穿这种颜色的人来——佛兰德人和西班牙人,也就是说,敌人。
(看来坏预感成真了,多半是那条船上的家伙吧,一定是为了在这里闹事后马上逃走才做那样的准备的。)
杰夫利把手伸进斗篷里,握住长剑的剑柄考虑着,袭击者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杀死遇到的英国人吗,但停泊中的其他同胞船只并没有遭到袭击的样子,这倒奇了。
从那影子般的一团人中,走出了一个体格最好的男人。他以修长的手指优雅而毫无柔弱之感地缓缓拉下风帽。
“文……文森特……”
背后传来凯特惊愕的声音。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杰夫利解开了所有的疑问。
文森特,也就是文森特。德。桑地亚纳了。
在球之丘上袭击凯特的黑衣男人。
西班牙海军士官,曾为了救出前段时间被处刑的玛丽。斯图亚特而被英国追捕的人。
(怪不得呢,问起这家伙的特征时凯特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脸。)
的确是给人以冷峻之感的端正美貌,特别是那双英格兰少见的绿宝石般的眼睛给人以深刻印象。个子与杰夫利差不多,因为身穿黑衣,看起来显得瘦,但那厚实的胸膛显示出他有着强健的肉体。而且,从他毫无破绽的立姿来看,也是个不可小视的剑术家。
杰夫利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是个没那么容易打倒的对手,不愧是那个让英格兰哭泣的小孩子听到都会噤声的国防部长法兰西斯。沃尔辛厄姆都好几次碰了钉子的男人啊。
“不要露出那付‘吃惊’的表情,凯特。我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之早地与你再会,这都是命运的缘分啊。”
和凯特所说的一样,桑地亚纳会说标准的英语。他根本无视观察着自己的杰夫利,只注视着凯特,他努力地保持着冷静,但那双仿佛燃烧着的绿色眼瞳却暴露了他的激动。
(果然他的目的只有一
个,就是夺走从异国来的预言者。)
杰夫利苦笑一下,没办法的事,大家想的事情都一样,正确率高到恐怖的凯特的占卜对自己的国家绝对是有益的。
恐怕桑地亚纳回国后就对派他来的英国的人说了凯特的事吧,而后一定被命令将凯特带回西班牙。他会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就再次出航,正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也说明了桑地亚纳的上级是个身份很高的人物,如果还要请示或者商议的话,是不可能有如此迅速的行动的。
一瞬间,杰夫利的脑海中闪过菲利普二世的名字。如果桑地亚纳的后盾是伟大的西班牙国王的话——这是很可能的事情。掌握一国命运的人责任重大,自然会有巨大的不安感,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也是很自然的。
(所以绝不能把凯特交出去。他要给予英格兰女王希望,治理遥远小国的她的处境比西班牙国王更辛苦啊。)
杰夫利瞪着桑地亚纳。
(而且,说起什么命运的缘分的话,要与凯特在一起的一定是我,绝对不是这个西班牙的混球。)
想到这里,杰夫利的敌意不绝涌起,从打第一眼见他的瞬间就对桑地亚纳没有好感,这之后更是一丝也不会有。直到未来永远他都会是敌人,是必须击退的绊脚石。
“你退开。”
杰夫利对凯特说,然后拉开斗篷前襟,压抑住迫不及待要战斗的心情,慢慢拔出长剑。
“哟,要干一架?英格兰人。”
桑地亚纳露出冷笑。
“但您是以一敌多啊,在您与我战斗的时候,部下就可以把凯特带走,您没有阻止的办法。”
杰夫利耸了耸肩。
“的确是以少敌多。但不是我,是你们才对。”
他顿时提高了音量:
“你们这群吉斯的走狗!天主教畜生!”
刚刚喊出口,围在周围的拉罗舍尔人们就骚动起来。正如杰夫利的计算,虽然不懂英语,但天敌吉斯公爵和天主教两个单词还是行得通的。背向着杀气腾腾一步步靠上的人群,杰夫利微笑了。
“看来您是忘记了,这里是新教徒的城市,先生。老老实实地做做买卖还好,如果天主教教徒们引起了什么骚动,他们可不会默不作声的,因为他们吃够了您那边的苦头啊。”
桑地亚纳的眼光中闪出严峻的光。
“漂亮的回击,但是,拉罗舍尔的人们也不可能会帮助你。”
“啊,但是我们都是与天主教为敌的人,至少在我们战斗的时候,他们会把凯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些可憎的异端……!”
桑地亚纳愤染地骂,然后再次把视线转向凯特,开始了热心的说服:
“对你做了那么粗暴的举动,实在是非常抱歉,但我深深地反省,再也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了。我发誓,一定比谁都更爱护你,所以,能与我一起走吗?”
凯特摇着头。
“不要,我才不相信你的话。”
“拜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英格兰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场所,你又是异国的人,没有对伊丽沙白效忠的必要吧?”
“这和女王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背叛我的同伴们。”
桑地亚纳的脸上浮起失望的神色。
“那时还是该把你一起带走的……但也是形势所迫不得已啊。”
“我还要感谢那时的事呢,总之我不会和你去西班牙的,所以你也早点死心回国去好不好?”
凯特干脆地说完,跑到杰夫利身边。
“听到了吧?”
杰夫利抱住那细瘦的肩头,以夸耀胜利的眼神看向桑地亚纳。
“沉不住气真是种要不得的坏毛病,我也被别人说过不入耳的话,但也不会马上就扑过去掐别人的脖子,比如某某侯爵的话题什么的。”
“您也有所耳闻了,我已经反省过,这点程度的挑拨是不会让我动摇的。”
桑地亚纳冷冷地望着杰夫利,向凯特问道:
“你的决心会改变吗?”
凯特有点呆住地说:“你还真死缠烂打啊。”
“明白了,那么,既然心意不成就用力量带你回去吧。”
桑地亚纳一声令下,西班牙人都挥起了长剑。
“唉,您这态度到底哪里像反省过的?”
杰夫利叹了口气。
“凯特,你快叫这家伙是吉斯公爵的间谍,快抓住他。”
但还没等凯特张开口,桑地亚纳的剑就瞬间攻到了眼前。
“……!”
杰夫利一把推开凯特,以自己的剑挡开凶器。
“你干什么,这个混蛋!”
桑地亚纳的表情也变得愤愤然。
“这句话我原样还给你。你推倒凯特,他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你的剑危险多了吧!”
“我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绝对不会目测失误的。”
“真是不爽你这家伙!”
多半桑地亚纳的话不是谎话,他的攻击很精准,对准了杰夫利的胸膛,杰夫利握剑柄的手掌渗出汗来。
(计算错误。)
杰夫利咬紧了嘴唇,预定本来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就逃走的。一旦打起来,自己会为怕伤到拉罗舍尔的人们碍手碍脚的。看来桑地亚纳已经发现了,“人太多等于没有用”。
(战斗中有东西要保护的那一方比较不利,因为不想失去的心会让自己变弱。)
仿佛看穿了杰夫利的迷惑一样,桑地亚纳刺出锐利的一击。
倒在地上的凯特发出惨叫般的呼声:
“危险……!”
杰夫利敏捷地向后一跳,为了躲开追击,将剑水平拿好,但桑地亚纳给了他站稳身子的时间,待他刚站好又再次凌厉地攻来。与他的容貌相同的端正的剑技,并不是杰夫利这样在突入敌船中练出的自我流剑术,而是经过了严格指导与不懈锻炼的成果。
“身手不错。”
对将一记沉重的斩击挡在面前的杰夫利,桑地亚纳的脸上闪过一丝嘲笑。
“不过,接着还是拿出真功夫的好,不然的话,你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真是多谢您的亲切了……!”
杰夫利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对准敌人的胫骨重重一踢。
桑地亚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后退一步,楞眉竖目地喝道:
“多么肮脏……你这卑劣的海盗!”
“这又不是御前比武,可没有禁手一说。”
杰夫利若无其事地回答。
“而且,认真战斗是与身份无关的,你和我的立场都一样,只有一条性命,而我们赌上它来战斗。”
桑地亚纳代替回答地举起长剑。
杰夫利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终于打破了他内心的均衡了。愤怒让桑地亚纳的动作幅度变大,也就产生了破绽。杰夫利迅速地转过手腕,刺进剑锷上突起的手甲部分,用力一挑,下一个瞬间,桑地亚纳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落在神情紧张地看着事态发展的部下面前。这正是杰夫利的得意招数“钓鱼”。
'××××!'
用另一只手包住被拉走的剑勒疼的手指,桑地亚纳用西班牙语叫着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部下中最年轻的一个——看起来和凯特用年的少年,他捡起地上的武器,向桑地亚纳跑去。
这时,杰夫利向凯特伸出一只手。
“来!”
要逃只能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