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昨晚销魂滋味犹在脑海,朱唇微张,娇躯轻颤,勾得他险些失控。
韩蛰描摹她婉转黛眉,那双眼睛盛着水色,犹带慵懒,像是春光初盛,笼了薄雾。他垂首在她眼睛亲了亲,听到她软软的声音,“夫君今日不必去朝会吗?”
“休朝了,初八再去。”韩蛰哑声。
隔着单薄寝衣,手掌滑过她圆润肩膀,落向胸侧。
令容忙躲开,“该起身了。”
韩蛰没动,手指探向并未系紧的衣领,被令容牢牢抓住。漂亮的杏眼里有羞窘,亦有嗔怪,“还难受着呢!再耽搁下去,待会我怎么见人。”见韩蛰还不动弹,只好将双臂勾在他颈间,抬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委屈可怜,“夫君,我饿了。”
“很饿?”
“饿得头昏眼花。”
这却是不能耽搁的了,韩蛰昨晚听她哭着说痛,也知用力稍猛,她未必吃得消,只好竭力调息,克制住清晨卷土而来的汹涌情思,坐起身道:“想吃什么?”
令容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夫君今日得空?”
韩蛰颔首,“傍晚再回。”
令容喜上眉梢,杏眼里霎时浮起惊喜亮色,“昨日我腌了鱼,正好做千里酥鱼,还有”她脑海里迅速翻过食谱,报出几样最想吃的来,“炒火腿、面筋煨鸡,还有五香冬笋和十香菜!”
原本还想再报几样,怕吃不完浪费了,韩蛰也未必能做太多,暂时忍下,只颇期待的问道:“夫君会做吗?”
“有食谱?”
“有!我琢磨过了,只是怕做得不够火候。”
“好,叫人去挑食材。”
“多谢夫君!”令容喜出望外,跪坐起身,抱着他肩膀在他唇上软软碰了下,眉眼弯弯,“回去我也给夫君做好吃的。”这一起身,宽松的寝衣没系好盘扣,霎时滑落,泄出半片春光,她赶紧揪住,兔子回窝似的,抓起锦被藏起来。
韩蛰唇角挑起,任由她拥被而坐,自去洗漱换衣裳。
别苑的厨房虽不及相府的齐整,却也没差太多。
因韩蛰答应亲自做菜,令容早饭都吃得有限,原本兴冲冲地想拉傅益一道去,听说他晨起后边往后山去了,便没耽搁,陪着韩蛰去厨房。那管事办事机灵,因令容点的菜食材都好找,早已命人收拾齐整,在厨房里备着了。
韩蛰心绪不错,进厨房后瞧着码放整齐的食材碗碟,眉目微挑。
他平常端着锦衣司使的架子冷肃沉厉,朝堂上的事千头万绪,进厨房多是因肩上担子太重,须借着厨房中喷香的烟火气稍解烦躁沉闷,寻个乐子。这回半年杀伐征战固然劳累,有令容在旁,倒也不觉苦闷,见令容满眼期待,也起了兴致,心绪甚好。
令容没叫旁人打搅,只留宋姑在旁边,照顾灶台,夫妻俩做菜为乐。
火腿早已洗净,韩蛰修长的手指挑起刀,下手飞快,切得整整齐齐。
令容没那等手艺,自去将松菌泡在温水里,见韩蛰切好菜,便很乖觉地递上瓷盘装起来。比起昨日傅益和宋姑的手生缓慢,韩蛰行事极快,迅速将各样菜色切好,整齐码放在盘中。
宋姑奉命生火,韩蛰手执菜盘,如同闲庭信步。
撕成碎块的香软面筋入锅,在清亮麻油中炸透,色泽微黄,拿笊篱捞出来,犹滴热油。令容顺手接过,浸在旁边盛着热水的锅里,将油味煮去再捞出来。旁边滋啦作响,切碎的鸡块入锅,加上各色佐料,待鸡肉八分熟,将面筋加进去连同青笋、香芃加进去煨着,热气腾腾冒出来,浓香诱人。
韩蛰难得有这般闲暇,不去想朝堂琐事,待宋姑将旁边的锅收拾干净,便做千里酥鱼。
他生得身高腿长,率军斩将都不是难事,意态甚闲地做菜,姿态更是悦目。
令容在旁瞧着,心里啧啧称奇,韩蛰仿佛没察觉她的打量,只将身板挺得更直。
鲫鱼昨日就已收拾干净后腌着了,拎出来去了酱后拿香油炸得酥黄,再加肉汁佐料。四溢的鱼肉香气里,旁边的面筋煨鸡已熟了,令容自捧了盘子过去,让宋姑一勺勺盛出来。
那鸡肉的喷香自不必说,面筋染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味,让人想将舌头都吞下去。
令容大为满意,挟了一块吹吹,递到韩蛰唇边,“夫君尝尝?”
韩蛰就势吃了,“不错。”
“夫君做的,当然好吃!”令容眉眼间全是满足。
日头照在当空,冬末春初,稍露暖意。
傅益从后山归来,听说令容在厨房,赶过来帮忙,透过洞开的窗扇,正巧瞧见这场景。
她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在府里就爱折腾着做各色吃食,嫁进相府后行事不够自由,难得来这里偷闲,昨日就张罗着做菜吃。只是旁边韩蛰那掌勺挥洒的架势,着实让傅益意外之极。
早先锦衣司使心狠手辣、威仪冷肃的名声不算,这半年随军征战,韩蛰那狠厉劲头他是见过的。素日商议军务,运筹帷幄,果决稳重,身着盔甲上沙场时,或臂挽雕弓,或手持长剑,浴血前行时宛如修罗,阴冷沉厉的眼睛深不可测,凶狠刚硬的劲头更令人畏惧。
即便已是姻亲,韩蛰也有意照拂,傅益心中对他仍敬佩畏惧。
谁知道,京城内外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竟也会挽袖下厨?
那姿态悠闲从容,虽是在厨间烟火之地,却让人生出治大国若烹小鲜之慨。
眼瞧着令容喂他吃菜,韩蛰颔首赞许,似要抬目往这边瞧过来,傅益下意识藏身在山石之后。那样的韩蛰很陌生,与韩蛰在外人前的刚厉截然不同,傅益下意识觉得不宜撞破。
迟疑了片刻,他没敢打搅,原路出去,又往后山游荡去了。
厨房里,韩蛰余光瞥见那道悄然离开的背影,唇角动了动。
——还算识趣。
令容倒是没察觉。千里酥鱼出锅,香气扑鼻,她接过韩蛰盛好的菜,老实装进食盒里。随后五香冬笋和十香菜相继出锅,冬笋鲜嫩清脆、味美爽口,十香菜里除却山药、菜心、酱瓜等物,还加了栗片,清爽诱人。
令容挨个尝过,心花怒放,韩蛰听她满口夸赞,清冷的眸中也带着笑意。
仆妇将食盒拎到暖阁摆下,焖了片刻,香气仍旧四溢。
韩蛰命人去将傅益叫来,待宋姑摆好碗箸,一道用饭。
令容没说是谁下厨,傅益也装作不知,每尝一样便连连夸赞,令容在旁笑得眉眼弯弯,满足而得意。
韩蛰瞧着她,因繁琐朝务而生的沉闷冷郁也消散殆尽。
饭后得空,还带着令容去后山散心,猎了只獐鹿回来,叫人收拾干净了,烤得喷香给她吃。到暮色四合夜幕降临时,才不得动身,疾驰回京,径往锦衣司去。
偶遇()
年节里各处衙署大半闭门;锦衣司却与往常没太多不同。
锦衣司在京城内外皆有凶煞名声;全是真刀真剑拼出来的。只求官位荣华、不愿吃苦受累的人或是寻个安稳的文官;或是设法到禁军谋个官职;鸾仗仪卫;皇宫巍峨;既体面风光;又平安无灾,哪怕要办案,也能去刑部各司谋职;甚少敢去锦衣司。
即便有人慕名进去了,受不住其中苦累,仍难立足。
到如今;剩下的多是冷厉汉子;重任在肩不敢松懈,哪怕除夕夜仍需如常换值轮守、奉命办差。
韩蛰在别苑里睡得沉;精神头十足;一身沉肃走进去;闭门坐至深夜。
先前南下讨贼;虽不曾耽误要紧大事;却也积压了不少公务。且这半年虽有韩镜在京城,许多机密消息仍只有锦衣司能探到;除了总揽消息的千户口述,亦有许多记在卷宗;其中未必没有值得深挖的细节。
韩蛰先前曾特地嘱咐樊衡留意范家;关乎范家的消息,看得格外仔细。
就着明晃晃的烛光,将摞满桌案的卷宗翻罢,再抬头,窗外天光朦胧,天际已然浮起一线鱼肚白。他纵不觉得疲累,到底没用宵夜,腹中稍觉饥饿,两指揉了揉眉心,起身步出。
两旁火把烧了一夜,在渐明的天光里,已不甚起眼。
仗剑值守的侍卫却都精神抖擞,站得笔直。
清晨的风卷着寒意灌入脖颈,叫人精神稍振。
韩蛰出锦衣司走了几步,心思从范家身上收回,猛然想起令容不在府里,银光院未必备有早饭,遂拐入旁边巷道,去吃碗馄饨。
卖馄饨的摊主年已五十,儿子在外谋了个差事糊口,他带着小孙子开着铺子,全仗着锦衣司值夜的侍卫们照顾生意。他也算实诚,不止汤鲜味美,分量也十足,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倒能勾人食欲。
临近年节还能五更早起忙碌的,也就这些可怜人了。
韩蛰吃罢,多取些银子搁在桌上,起身回府过年。
今年的除夕夜甚为冷清。
太夫人过世,韩蛰兄妹虽出了孝,韩墨、韩砚却还是戴孝之身,年节里不好张灯结彩地热闹。
祭祖过后围着吃饭,暖厅里明烛高照,杨氏和刘氏同坐,韩瑶和梅氏分坐两侧,加上已能咿呀说话小韩诚,倒是融融。外头韩镜居首,带着满堂儿孙,不好喝酒行乐,便只说些朝堂上的事和家宅琐务。
韩蛰前几日才跟韩镜吵过一回,因说话太狠,祖孙俩都有芥蒂。且两人都是沉肃寡言的性情,论及朝堂政务时态度如常,提起家宅之事,便只能靠韩征和韩徽撑着,韩蛰半个字也不答话。
子时不到,韩蛰便以疲惫为由,起身告退。
韩镜喝茶不语,倒是韩墨态度温和,“前几日劳累,早点回去歇着吧。”
韩蛰应是,出门时见韩征诧然看他,走出暖厅没多久,身后果然传来韩征的声音。
“大哥,等等。”
韩蛰回身,因没套披风,夜风下那双眼睛也显得冷淡,“怎么?”
“你跟祖父”韩征顿了下,“非如此不可吗?”
甬道两侧灯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