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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乱作一团。
朝堂之中针锋相对,各方势力纷纷结盟。最后是怀安侯府力挺景王上位,才有了日后的景王登基,成为景帝。
怀安侯府也因此得了泼天的权势和富贵。
沈逸辰就是怀安侯!
景帝立了怀安侯府二房的女儿,也就是沈逸辰二叔的女儿沈安安为后,沈逸辰成了国舅。
怀安侯府盛极一时!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道理亘古不变。沈逸辰深知盛极一时的怀安侯府绝非景帝愿意看到的,便自请返回怀洲,驻守西南边境。景帝‘情面上’甚是不愿,却‘艰难’允了。京郊十里相送,还曾成了一时佳话。
弘景七年,也就是景帝登基后的第七年。
景帝忽然秘密赐死安安,二叔也啷当下狱。
宫中的事情做得极其隐秘,也全面封锁了到怀洲的消息,景帝忌惮他。
等消息传到怀洲,他正在怀洲的南属十八郡巡视,随行的侍从不过几十人。谋士让他立即返回怀洲,迟则生变。结果回程途中,他遇到宫中暗卫和南蛮死士的追杀,一干心腹拼死救他离开。
沈括就是其一。
那是三月的夜晚,下着瓢泼大雨。分明是春日,天却像今日这般出奇得冷。
沈括领了二十余骑落了城门死守,他才逃出彤郡。城内熊熊烈火,兵器厮杀,见血封喉的声音让人齿寒。
分明是才闭眼的事,清楚得历历在目。
若不是沈括,他恐怕连彤郡都逃不出去。
但他只要回到怀洲城,一切就尚有转机。
这一路逃亡,随行的侍从死得死,伤得伤,等逃出彤郡,几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四五人。临到怀洲城,他终于摆脱了宫中暗卫和南蛮死士的追杀,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手中。
他眼前一沉,意识在大雨的冲刷中慢慢消散
再睁眼,看到的却是眼前年少时的沈括。
如同一场梦。
沈yi辰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眼前的幕幕不知是错觉还是噩梦。
“现在什么时候?”他沉声问。
“戌时。”沈括会错了意。
从“仁和”医馆出来,在路上又行了些时候,当是过了酉时,是戌时。
沈逸辰没有应声。
他脑中浑浑噩噩,额头微微有些发烫,唇边干涸。他伸手,掀起马上的帘栊,马车疾驰,映入眼帘的除了满眼的漆黑,便是官道。
他蹙了蹙眉头:“这是哪里?”
沈括应道,“侯爷,才出元洲城大半个时辰。”
元洲城沈逸辰垂眸。
记忆中,他只去过一次元洲城。
当年奉召入京,他途径过元洲城,探望旧识的恩师和同窗,还在元洲城呆了几日。
那是弘德十九年二月的事。
——整整十年前!
他之所以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他在那里遇见了方槿桐。
沈逸辰警惕的目光柔和下来。
其实那个时候的方槿桐是何模样,个子有多高,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刚及笄的丫头,他对她的印象,只是方三叔的女儿。
祖辈时候,方家同沈家曾是世交,他的祖父同方槿桐的祖父是袍泽之友。他幼时在祖父身边见过方世年,祖父让他唤过一声‘三叔’。后来祖父去世,沈家同方家的走动便少了。他也听说方世年在朝中任大理寺卿,却没想到会在元洲城遇到。
他礼貌得唤方世年一声“三叔”。
方世年也待他热忱。
他同三叔在书房内说话,方槿桐就躲在屏风外偷听,虽然他不知道她那时在偷听什么,最终却是将那扇屏风推倒了,整个摔了个人仰马翻出来。
窘迫至极。
他记住了这个丫头。
再后来不过一两年光景,他听到风声,大理寺卿方世年惹怒了圣意,方家被抄。听闻抄家时,竟然还搜到了方世年当年参与谋逆时的证据。
听闻证据确凿,方世年被判秋后问斩,方家亦受牵连。
方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卖为罪奴,官/妓。偌大一个百年世家,忽然间倾覆。
那时正逢先帝弥留,急下圣旨让他入京,他恰好在进京路上救下了方槿桐。
他救方槿桐,是认出她是方三叔的女儿,动了恻隐之心。
那时候的方槿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稍加修饰也算明艳动人。
那也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后来先帝薨逝,京中暗波涌动,他要留在京中助景王上位,便让沈括将她带回怀洲城暂避风头。
彼时天下初定,随便一件小事在朝堂上都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掩人耳目,他娶方槿桐为妻。
他也并非喜欢她,只是那时方家已经没有旁人了。而怀安侯府也盛极一时,他娶谁都会遭景帝猜忌,只能等待指婚。干脆捏造了一个小家碧玉的身份,她既可以在怀安侯府有个栖身之地,他也因此少了景帝的猜忌,两全其美。
于是方槿桐在怀洲一待就是几年。
有人的喜欢是一见倾心,有人的喜欢则是朝夕相处。
他同她名义上夫妻做了几年,习惯了日日有她的身影,餐餐有她布菜。晨间她在苑中下棋,困了就倚在苑内的花亭内午睡,他经过时会给她披衣裳。
年关时,会一同守岁。春日里,便一起踏青。
怀洲的冬日不会下雪,她说想看下雪,他知道她是想念家人了,却从来不说。
他也越发护短。
他遣人暗中追查方家的事,结果矛头直指曾与她订婚的孟锦辰。
方家出事后,孟锦辰便也忽然失踪了,成为谜团。
除此之外,方家的事再查不到旁的信息。
再往后,每当他离开怀洲,就会时常挂念起她,见了好玩的东西,还会让人捎回怀洲给她。他身边惯来没有旁人,却不知从何时起,眼中不能少了她。
大约是弘景四年,趁他入京,南蛮细作潜入怀洲城生乱,听说还闯进侯府伤了不少人。消息传到京中,他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足足五六匹马,两个月的路程,他只用了不到三十日就赶回。
槿桐在侯府门口迎他。
他一跃下马,只字未语,揽她到怀中。
此生都不想再放开。
弘景五年,他和她有了一个儿子,生在六月。
肉嘟嘟的,白嫩嫩的,仿若糯米丸子一般。
槿桐取名‘小宝’。
怎样都好!
他和她的儿子,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同她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他应当同她白头到老——结果弘景七年,突生变故。
景帝和南蛮要追杀的人是他!
不是她们母子。
风雪夜里,他让郭钊送她和儿子从另一条道离开。
她撑着伞,怀中抱着儿子,临上马车前,眼中氤氲,却莞尔:“我和小宝等你。”
这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他不怕死,只是满心遗憾。
他舍不得槿桐,舍不得儿子。
她们母子还在等他
***
弘德十九年,沈逸辰攥紧指尖。
十年前
槿桐的婚事未定,方家还未抄家,三叔尚在。
第004章()
===第004章良婿===
“三小姐;该醒了。”阿梧打好洗脸水;放在梳妆台一侧的黄木架子上;又从架子上取了毛巾下来;一面回头道:“三小姐;昨日不是答应了大奶奶;要同大奶奶一道带小少爷去城东吗?”
良久;被子里蠕了蠕,伸出一只脑袋来,迷迷糊糊道:“好阿梧让我再睡会吧”
昨夜;不知道哪尊大佛一直惦记着她,她的喷嚏打了整整一宿!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消停下来。眼下,似是刚才合上眼不久;实在困得不行。
“三小姐”阿梧蛾眉微蹙;见床铺那头实在没有反应,只得踱步到窗边;将窗帘扯开;系好。
阳光就透过窗户涌了进来。
方槿桐闹心得从床榻上坐起;一脸怨气:“阿梧”她平日里睡觉就怕光亮;裹在被子里都睡不着;所以屋内都得装上厚重的窗帘。大伯母给她留的厢房;窗帘都比旁的厢房遮光。
阿梧笑了笑,手中捧了她的衣裳,上前替她更衣:“这不是也起来了吗?”
方槿桐只得任由她处置:“什么时辰了?”
阿梧好气:“都快晌午了。”
“晌午?!”有人倒是忽然惊醒了;伸头望了望窗外;大雪初霁,日上三竿,不是晌午是什么时候?
“怎么不早些叫我?”方槿桐赶紧伸手,帮着阿梧一道系纽扣。
等系好纽扣,阿梧去拿旁的衣裳,她连碰带跳,一面穿鞋一面碰去黄木架子那里洗漱。
“三小姐!慢些!”阿梧怕她摔了。
方槿桐局促笑了笑,低下头洗脸去。
阿梧抿唇。
“三小姐在吗?”屋外有敲门声,听着像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思语。
阿梧放下锦盒,去开门。
方槿桐取了外衣套上。
房门打开,屋外的冷风便灌了进来,方槿桐不禁打了个寒颤,融雪的天气总是比下雪天要冷。
外阁间传来女子说笑的声音,片刻,阿梧领了思语进来。
“三小姐好。”思语福了福身问候,思语是大伯母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是外人,方槿桐也不避讳她,一面掀了裙摆在梳妆台落座,一面朝思语笑道:“你怎么来了?”
思语端了托盘上前:“夫人让奴婢来,给三小姐和四小姐送姜汤。这两日倒春寒,天气忽然冷了,有不少人来医馆瞧风寒呢,夫人听说三小姐和四小姐要同大奶奶一道外出,就让厨房煮了些姜汤送来,让三小姐和四小姐喝些御寒。”
方槿桐笑眯眯道:“还是大伯母疼我们。”
阿梧上前接过。
思语还有方槿玉那边要去,寒暄了两句便告辞。
阿梧给她梳头,方槿桐便端着碗,一口气将姜汤喝下,身子顿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