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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行?我是出去办差,又不是出去玩。我知道你想说啥,你想都别想,我才不带她去。”永琪把下巴贴在我额头上,摇头。
“那你万一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阿克敦他们那帮子大老爷们儿,能照顾好你吗?再说了,你总要换洗衣服吧?你就当是带了个粗使丫头呗。”
永琪还是不依,我叹了口气,“亲爱的,这半年来欣荣真的有很大改变,什么都肯跟着我学。现在会下厨,会洗衣服,会做些缝缝补补,更重要的是,学会为别人着想了。你就给她一个机会,戴罪立功好不好?不说别的,有她跟着你去,简单的活儿有人做,还是个知根知底的,我也放心。好歹欣荣也是我们满洲的才女,美貌也是大大的有,你带着她出门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不是?”
永琪听得是无可奈何,“你啊,安排人家一个主子侧福晋,去给我当丫头,你就不怕人家不肯啊?”
“我想,欣荣会愿意的。就算是贵为亲王侧福晋,那也是你的人啊,伺候你又不是伺候别人,为什么不愿意?再说了,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排场派头那些哪有那么讲究?永琪,你知道我不能跟着去,已经够难过的了,我只是想,欣荣在你身边,说不定你还能常常想起我来……”说着,我的泪珠儿就下来了
永琪一看兰玉流泪了!吓得是手忙脚『乱』!认识快一年了,他统共就见兰玉流过一次眼泪,今天就是第二次!“你别哭啊……别哭,别哭……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哎呀,你这个人也是的,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快别哭了,乖,我不会的。办完差我就马上回来,一定第一时间就回来,你这个样子……是要我走得不安心——”
第51章 淑媛的阴魂不散()
马车得儿得儿地前行着,已经是第五天了。车外的景『色』看着是越来越绿,但是气温却也越来越高了。欣荣带着喜眉坐在马车里,横竖没有什么事情,就把昨天洗好的衣物再整理一下,拿起针线,做做女红什么的。
天『色』晴朗,碧蓝碧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微风轻抚,还能闻到这路边野草的清香。永琪带着阿克敦以及众噶博西罕骑马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跟着的马车。
是的,没错,他最终还是央不过兰玉,把欣荣和喜眉带了同行。但是,也只是以“丫头”的身份同行。五天下来,欣荣跟喜眉打点所有人的吃食,为他洗衣叠被,帮着大家清点行李,没听见欣荣抱怨一声,也没看见她端着侧福晋的架子训斥人。但是毕竟欣荣出生在大户人家,也是个小姐,她能吃得消吗?
他知道兰玉来自一个男女地位平等的时代——这点从她平时对他大呼小叫就看得出来。那个时代,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如果再娶第二个,那就是重婚罪,要被官府判刑。而他呢?永琪摇摇头,他甚至不能说:“如果让我先遇到你……”如何如何。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先遇到兰玉,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就她一个妻子。除开自己的身份不说,使命不说,光是那顶“妒『妇』”的帽子,就能把一个女人压死。
不论如何,有个欣荣在,对兰玉至少是个保护。只要她多生几个孩子,还有谁敢诟病亲王嫡福晋?几个嫡子一出,兰玉的地位就无可撼动,不但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绝纳妾,欣荣这个侧福晋也不可能爬到兰玉头上去。
但是反过来,兰玉的心啊……许是委屈的吧?
那个于淑媛是跟兰玉来自同一个朝代吧?早就听说她把永璇府上闹得鸡飞狗跳。永璇的嫡福晋章佳氏和侍妾王氏每天对她的挑衅是应接不暇,今天掉进湖里,明天摔个狗啃泥……最过分的是她居然在永璇跟福晋行房的时候冲进去大吵大闹,吓得永璇差点就不举了……
兰玉,其实也不希望自己在外留情吧?不然不会说出“江南女子,婀娜多姿……”的话来。她却是如何包容下欣荣的呢?这次,还央着自己带欣荣出来。就为了历史上,自己的独子?
担心他受伤,宁可拿自己的『性』命去撞那狼王。担心他受委屈,浑身鞭痕,双手血肉模糊也要把蒙古公主打倒在地。担心他受凉,不要金银财宝,只要那暖和的山羊绒。担心他吃亏,她想方设法理家理财,为他培养心腹,为他的所想供给钱粮。担心他心里有阴影,她就连夜放翻了永璇全府。担心他无后,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欣荣留下。担心他无后,所以煞费苦心地“改造”欣荣,把欣荣放在他身边。
她竟是……从来都只为了他……
她究竟是太爱他,还是还没有爱上他?
他没忘记她曾说过,不知何时,也不知会否又从这个世界消失。他没忘记她来自一个穷极他一生也无法到达的未来。她会说他长得帅,她会表达她有多么担心他,可是,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他,更没说过爱他。
这样的想法,突然让永琪不安起来……不,不会的,她给他织了『毛』衣不是吗?她为了他打理了整个王府上下不是吗?她已经为他,怀了麟儿了不是吗?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噶博西罕打马跑上前来。“老爷,后面三十丈处有一辆可疑的马车尾随我们。驾车的是个老汉,乘车的是个女子。”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大家均改了称呼。
“女子?尾随我们?可有看清楚那女子模样?”莫不是兰玉偷偷跟来了吧?“可是个大肚子?”
“回老爷,那女子穿的是旗装,腹部平坦,应不是福晋。”
那会是什么人,敢尾随钦差的马队?“继续前行,说不定人家只是恰巧同路而已。如果真的是尾随来的,今晚在客栈就甩掉她。”
“是,老爷。”
待到进了沧州地界,在客栈休息了一晚后,大清早天还没亮,永琪一行人就起身准备出发了。但是,在他的马车前,永琪见到了一个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的,脸皮堪比城墙转角的女人!
永琪冰冻着一张脸,冷眼看着欣荣。眼神恨恨:看,这就是你给我惹的好事!
欣荣见到于淑媛也是一愣!旋即收到永琪的冷视。心下满是悔恨与无奈,只好上前道:“八弟妹,你怎么在这儿?”
淑媛泪眼汪汪地看着永琪,“我就是来要他一句话,问完我就走。”
永琪的心里不知为何很恶趣味地想起兰玉说的那句很经典的对白:“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但恶趣味归恶趣味,眼前这女人却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祸害。永琪巴不得她赶紧从眼前消失!
于淑媛努力忽视永琪的冷口冷面,上前一步问道:“永琪,我的清白全都给你了,你难道不负责任吗?”
集体石化——
头顶的乌鸦成片成片飞过——
永琪觉得这女人已经彻底没救了。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欣荣一巴掌招呼在了淑媛的脸上!
“你闭嘴!我家老爷何时要过你的清白?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之心?叔伯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你还敢打我?索绰罗欣荣!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货吗?不是你把他交给我的吗?你现在扮什么贞洁烈『妇』?” 于淑媛急了,大有“全给你抖『露』出来”的架势!
“你……”欣荣登时语塞。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左都御史的女儿?大不了,我就闹到皇上那儿去告御状!到时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永琪『揉』了『揉』额头,冷声说道:“侧福晋那所谓的清白,我没见过。不过厚颜无耻的下作手段,我倒是记忆犹新。阿克敦,我们出发。”要告就去,皇阿玛正抓不到你们的小辫子呢。你自己送上门,难道还要我拒绝?眼看着于淑媛又要跟着,永琪不无厌恶地说了一句:“噶博西罕,传本王口谕,着沧州知府护送八阿哥侧福晋回京,不得有误。你二人随后跟来。若是再发现这个女人跟随,按阻办皇差之罪直接送往宗人府查办。”
两个噶博西罕领命,一左一右架起了淑媛。淑媛正待大呼小叫,被其中一个噶博西罕直接点哑『穴』了事。
而荣王府这边,水泥终于实验成功!几个庄子甚至已经开始挖凿水池、水渠。因为有了水渠,农民们不再靠天吃饭,也不用辛辛苦苦地来回挑水。每天上午,建在高地的大水池会定时开闸放水,农民们只要把水渠的水再导进自己的地里就行。
由于田里用不了那么多人,『妇』女们就来我开的纺织厂干活儿:剪羊『毛』,纺『毛』线,织『毛』衣。剪羊『毛』的工钱是剪一斤羊『毛』五个铜子儿,纺『毛』线的工钱是一斤『毛』线二十个铜子儿。织『毛』衣最花时间,还得学技术,但是织成一件合格品,那就是1两银子。
孩子们每天上午都要上学,根据年龄大小分了三个班:五岁到八岁一个班,八岁到十二岁一个班,十二岁到十五岁一个班。识字和念书由聘请的西席来教,算术和科学知识由我来教。
额尔赫和秋叶相互看了看,“福晋大概是个仙女下凡,不然怎么会这么聪明?”
“格格看起来好开心,这么多的孩子,都能识字读书,那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我听格格对大伙儿说,钱,是大家努力才能挣来的,她只不过是在把大家的努力成果用另一种方式返还给大家而已。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们格格,长的是这颗菩萨心肠了。”
御书房里,吴书来低声对皇帝密语了一番,就见皇帝“噌”地从炕上跳了下来!
“那还等什么?带上鄂敏和傅恒,赶紧去看看!”
“是。摆驾出宫——”
于是,今天天气晴朗,京城郊外的庄子,迎来了一个尊贵的“不速之客”。
皇帝已换了便服,下了轿子,边走边看。已近秋收季节,此处庄园瓜果成片,不远处金灿灿的稻海翻波,田间渠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