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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身打扮,两人在北漠就自在多了,只是街上盯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
两人趁着赶早那会儿街上人多,非常隐蔽地朝地洞去。那天阿拉坦乌拉说过这外边会有人关上木板,程慕北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便蹲下身敲那木板。他还记得当时阿拉坦乌拉敲的节奏,如法炮制地敲了几下,还没敲完,一柄长箭就飞来了。
好在沈简生一直有所防备,纹天一扫就将长箭砍成了几截,冷着脸说,“自己人。”
程慕北敲完了,隐隐听到地洞中传来些许动静。许是之前射箭的人听到了程慕北的敲击声,没有再攻击,“唰”的从树上跳下来。
北漠人的长相都很相似,两人看着这面前的北漠人,他冷着脸,“你们是谁?”
程慕北还在想应该怎么解释,木板从里面叩响了。然后“嘎吱”一声,木板被推开了,阿拉坦乌拉的脸露了出来。
他本以为是程慕北二人,看到三个北漠人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警惕了起来。
“是我们。”程慕北说。
他们的嗓音是没法改变的,只能自己用内力控制一下,不过中原口音和北漠口音差别还是很大,阿拉坦乌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不由得瞪大眼,“你们这”
程慕北扯出一个笑容,不过在他这张脸上完全没有之前翩翩公子的气质,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深入敌营。”
阿拉坦乌拉招呼着两人进入地洞,那些守卫都不在这里了,才让卓玛蜷缩在角落睡着,才让赛罕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在琢磨北漠的兵力。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看到程慕北和沈简生两人时愣了愣,旋即反应了过来,“你们是”
程慕北笑了笑,“我们这打扮不能维持太久,还希望王上仔细跟我们说说要怎么做。”
才让赛罕隐住眼中的惊艳,仔细同两人解释这次行动的注意事项。
北漠的兵力三分,王上控制着三分之一,各王爷和各大将军控制着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是留给继承人的。二王爷控制了才让赛罕的兵权,打着北漠王病重的名头发号施令,那些将军也不敢公然反抗,算下来几近控制了大半军权。
至于那给继承人的三分之一,才让赛罕要动用也不容易。他和乌仁图雅害怕才让卓玛受伤害,从来没将她立为继承人,甚至早早地将才让卓玛送走了。
如果程慕北他们能拿回属于北漠王的兵符,那就好办多了。
两人大致了解了情况,便直接出发了。有王后在里面作为暗线,他们想找二王爷等人的踪迹还是比较容易。只是大草原实在太辽阔,又怕陷入沼泽,所以两人找到蒙古包的时候,都已经晌午过去了。
有不少士兵在蒙古包外巡逻,因为他们上次的偷袭,二王爷增设了不少防御。北漠王已经给他们安排好身份了,这俩替死鬼都是在搜寻过程中被杀了的。
两人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我们要见二王爷。”饶是才让赛罕已经给他们纠正了一下口音,他们说着都还是有些别扭。守卫皱了皱眉,北漠的士兵只记名头,一般不怎么记脸,何况才让赛罕给他们安排的名头都是比较符合长相的,也不担心他们会暴露。
“报名字。”守卫有些粗暴地说,这几天不眠不休地执勤让大家都有些疲惫。
“乌恩齐。”
“巴雅尔。”
守卫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便进去通报了。两人等了好一会儿,刚刚进去的守卫才跑出来,“二王爷让搜身,然后再放行。”
程慕北和沈简生脸色一凝,他们身体并没有做什么改变,骨架和北漠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何况两人腰间都还挂着只有中原才有的储物器,武器毒药都在里面呢。
那为首的守卫一脸不耐烦,“有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没有!”
程慕北摸出一块儿之前去青楼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姑娘塞在他怀里的手帕,犹犹豫豫地说,“这个算吗?”
为首的守卫被气笑了,旋即冷下脸,“还不滚进去,王爷派你们出去干嘛的!”
北漠军中没有女子,大家都惦念得不行,程慕北见蒙混过去了,趁对方还没注意沈简生的时候,将手帕往为首的守卫怀里一塞,“还是缴收吧,免得王爷看到了。”
为首的守卫不知道是羞恼还是怎的,踹了程慕北一脚,“耍什么滑头。”
北漠人的力气一向不小,程慕北猝不及防地往前扑了一下,好在沈简生走在前面,扶了他一把,程慕北憋着心中的火气,抬眼看到沈简生眼中的森寒,不禁露出个笑容,逼音成线说,“有他好受的,不急在一时。”
两人随带路的守卫走到二王爷的蒙古包前,那人通报了一句,“王爷,人带到了。”
三十。虎穴(中)()
二王爷的声音有些暴躁,“进来!”
程慕北和沈简生对视一眼,在那守卫的恭送中进蒙古包去。摔在地上的餐具一片狼藉,二王爷脸色铁青地坐在高椅上睨他们一眼,语气森寒,“没有好消息就把你们剁碎了喂狼。”
程慕北仿佛被吓到了,抖了一下,半个身子挡在沈简生面前,“我我我我们发现了王不,才让赛罕的藏身地。”
二王爷猛得探出身,“说!”
“他们藏在满都拉图将军府上”程慕北似乎在斟酌语气,“我们不敢贸然进去,守了一天看到阿拉坦乌拉进出。”
二王爷知道阿拉坦乌拉乃是照顾公主的一条忠犬,也是才让赛罕的心腹。他眯着眼,冰冷的目光从他眸子中射出来,程慕北能看出里面的杀意。
满都拉图正是留给继承人的那三分之一兵力,二王爷不得不忌惮。
半晌,二王爷才敲了敲凳子扶手,“下去吧。”
程慕北和沈简生垂着头退下了,二王爷却突然喝住了他们,“等等,旁边那个,怎么不说话?”
两人身子都僵了僵,沈简生说话丝毫没有北漠口音,二王爷一听就会暴露。程慕北正想怎么解围,外边就有人传话,“王爷,王后来了。”
二王爷眉头还皱着,盯了沈简生一会儿,冲他们摆摆手,对门外说,“带进来。”
程慕北悄悄松了口气,和沈简生退下了。他们出蒙古包的时候正巧与进来的王后擦肩而过,乌仁图雅穿着素色的长袍,面容有些苍白,但还是不失优雅。她见到程慕北二人的时候似乎稍稍惊诧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便朝里去了。
才让赛罕已经给他们交代好了注意事项,两人是一个蒙古包里的,于是趁没人注意便退下了。一个蒙古包中住五个人,但之前二王爷下达命令时让他们这个蒙古包中的一个人留守,其余人出去搜寻才让赛罕,因此现在有三个人。
程慕北掀开门帘,里面并没有人,蒙古包里有些乱,地毯上铺着五张简陋的牛皮毯,盖的被单没有叠,还散乱着衣裳,应该是留守那人的。
“这什么鬼地方。”程大少爷十分嫌弃地踢开落在脚边的衣裳。
沈简生不禁莞尔,程慕北现在顶着个北漠糙汉子的造型,还真是搞笑。
“别撩我啊巴雅尔,有什么好笑的。”程慕北看着沈简生顶着的那张脸,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耍耍流氓都总觉得自己是在劈腿。好在沈简生那双眸子还是清亮清亮的,虽然鬼面刻意修改了眼睛的轮廓,挡住了一些神色。
沈简生听到这个称谓的时候愣了愣,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我不喜欢乌恩齐。”
“那你喜欢谁啊?”程大少爷勾着唇,明知故问。
“程慕北。”
程慕北忽然想起自己初入江湖,不过是为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因为自四大势力均衡后,江湖就太平静了,让人没有乐趣。但现在,他就想找个宁静的地方,和沈简生一块儿搭个小房子,他可以和沈简生一起过招、下棋,也许还会养点儿花花草草,每天腻腻歪歪睡觉,早上起来能看见他隽秀的脸。
程慕北从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萌生出这种想法,但这种生活又隐隐有种熟悉感。像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生活。
沈简生见程慕北皱眉,不禁紧张了一下,他这些日子总担心程慕北体内没有清除干净,还会有什么后患。
但很快,程慕北就勾唇一笑,没皮没脸地说,“我这么有吸引力,喜欢我是必须的。”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晚上如何夜探二王爷的蒙古包,之前二人已经注意到了,二王爷就将兵符挂在他的腰间。
按程慕北的想法,直接杀了二王爷更加一了百了,这些乱臣贼子没了主心骨不就散作一团了?但也不知道才让赛罕再顾忌什么,一直强调不要伤了二王爷性命。
两人一天一夜没睡了,又一直赶路,着实是有些困倦。因为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是怎样的,程大少爷只好先做好防备,给沈简生吃了颗药后便在角落点燃了一块儿不知道是什么的熏香。
空气中萦绕着浅淡的香气,因为在敌营中不敢放肆,程大少爷只敢同沈简生两背相抵,忍着这些北漠汉子的臭味儿睡了。
两人是被外边的声音吵醒的,外边非常喧哗,白日森严的北漠大营难得能有欢笑声。蒙古包的另一个人还没回来,程慕北掀开帘子看了看,发现天色已经黑了,蒙古包中点着篝火,士兵们三五成群蹲在一块儿喝粥吃肉。
到了饭点了,大家都放松下来了。
他们俩没出去,人多容易露馅,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有人回到了蒙古包,掀开门帘惊奇地叫了声,“你们俩啥时候回来的?”
北漠口音实在太重,程大少爷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的饶舌,“下午,睡过了。”
来人看着两人十分暧昧地笑笑,“乌恩齐,出去不消遣一下回来解决啥?”
沈简生听不太懂这人说什么,但看着他猥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