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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不计前尘往事,只求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萧寂:玛德早知道哭有用早几年朕为啥不哭。
番外有甜饼。
☆、番外:年少不知情,只知君
春寒未退; 这是萧寂来到戍陵的第二个年头。
最刚开始,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父皇和母后不过是一时生气,或者是碍于种种才把他扔在这个不『毛』之地。等风头过去了; 又能回到京城,和以前一样。
不过现实摆在面前; 萧寂年纪虽小; 但也不傻,总归是能看得清的。
他就是王权争斗之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虽然是被扔在这种地方; 但京中天子到底还是念着这个儿子,启蒙的文武导师该请还是请了,只不过不太负责就是了。
不过好在萧寂自己肯上进; 脑子也算得上好使,哪怕讲的不详细; 自己也能领悟的到。
京城那边的消息,萧寂一直关注着。前些日子听闻,京中最大的那个世家,出了事儿; 具体是什么没传出来,但总归是不怎么光彩。萧寂听了只当是耳旁风,毕竟素不相识。
但虽说是耳旁风; 萧寂还是留意了几分,有市井传闻,说是他家的长子流落在外; 而且还傻了。也有说是死了,被哪个恶毒的妾侍杀死的。总之是大过年的出了这档子事儿,太不吉利。
明明入春了,昨夜却又是满城飞雪,已经脱下的斗篷,今日又得裹上了。
一大早,戍陵街头的酒馆才刚刚打烊,萧寂就趁着这片刻的寂静,出来走走。平日里安德王府就那么大,待得也闷,外面又吵,萧寂喜静。
戍陵虽然是个通商要塞,但也不少打小生在这儿的。有些家中穷困的,生下来也养不起,干脆直接放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孩童打小就是流浪在街边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很难活过冬天。即便活过了,还有下一个冬天,总归没多少能够长大成人的。
今日萧寂在街口遇见了一个。
身上裹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旧被褥歪在街边,身形瘦削,面『色』惨白,但从骨骼体型上看的出,在这些流浪的孩童之中已经算的上年纪大的了。
毕竟大多数活不到这个年纪,就已经死了。
萧寂难得好奇,走上前去想看的仔细一些。
还没碰到他,侠士在他手边发现了一块儿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儿的玉佩。
萧寂拿到手里『摸』索了一番,马上反应过来了什么,又悄悄的把东西搁了回去。
大抵是闹出来的动静大,地上倚着的这个艰难的睁开眼睛,瞧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第一反应就是跑。
毕竟能活这么大,偷盗为生免不了的,下意识以为是有人找他算账,自然是要跑。
不过已经病了一个冬天了,哪儿还有力气跑,没走两步就栽倒在地上。
萧寂只是慢悠悠的把他掉在地上的玉捡了起来,再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就是提醒你,东西掉了。”
“谢谢……”
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萧寂见了心中忽然诞生起来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与其说是荒谬,不如说早就打过这个算盘,但自己也觉得不大现实。然而如今或许是天助,就这么歪打正着的让他给遇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萧寂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连同玉佩一并丢给了他。
“忘了。”
这声忘了估『摸』着是不假,毕竟瞧着这空洞的眼神,也不像是记得的样子。
“跟我回去如何?保你吃饱穿暖,不受苦难。”萧寂说着俯下身子,也不嫌他满身都是泥泞,就这么向他伸出手。
神明转世。
这是地上卧着的人对萧寂的第一印象。
不过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即便是有,怎么早两年没遇上,毕竟安德王也不是来这儿一天两天了。
“有什么条件吗?”
“为我所用。”
这四个字包涵的意思太多太多,而且对于一个半大的孩童而言,想理解透彻实在是困难。当时从一想着,这命都是他救得,为他所用又有何不可。
思量了半晌,还是搭上了萧寂递过来的那只手。
时光过得飞快,转眼离当初捡到那个脏兮兮的孩童已经过去了数载。
关于身世浮沉,刚开始萧寂还有意试探,最后发现他大抵是真不记得了。也没再去提。
毕竟在从一心里,萧寂还是保持着一个再世菩萨的形象。如果这个时候把话说开……最最关键的事情,是京城那边已经发现了端倪,三番四复的来要人。
萧寂不会给。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知道苏家对这个长子越是重视,自己这个把柄才能抓的越紧。最后还击的时候才有胜算。
毕竟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世家,野心也是昭然若揭。至于为何按兵不动,估计也是等着萧寂这边的动静。
什么时候萧寂动了,亲手杀兄弑父了,再来个黄雀在后。
不过这些事情,从一自然是不会知道,甚至压根不会察觉。一个萧寂隐瞒的好,另一个也是在他心里认定了萧寂是救命恩人。
一晃数载,两个人少年已经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不少。
小时候萧寂总是沉默寡言的,长大的也是。然而从一恰恰相反。
估计也是混熟了,嫌萧寂『性』子闷。
没事儿的时候捏一下脸,动一下头发,萧寂不生气,就这么再次循环。直到萧寂忍无可忍,追着他满院子跑,连房梁瓦片上都不放过才是。
只是如今两个人体型已经接近成人,再像年幼之时挤在一处总归有些不妥。至少萧寂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从一……萧寂总觉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两个人往常虽是情同手足,但萧寂还真没见过谁家手足之间会在私下里非要抱在一起的。
尤其是今日。
逢上节日了,萧寂开了两坛陈封,忘了对方是个初沾酒的主。酒过三巡,死活扒着萧寂不可撒手。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装的。
萧寂被他坠的难受,但却也念及着对方的感受,没说重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耐心劝着他把手放下来。
“沉,困了就回去睡,别赖着我。”
“我不。偏不。今天我见着别的姑娘快倚到你身上你都不推开,你就是针对我是。”
跟醉酒之人讲道理,萧寂觉得对牛弹琴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
“这都哪儿跟哪儿,人家快摔倒了扶一把。而且人家姑娘你几斤,你几斤?能比吗?”
从一听闻更是不依,整个人恨不得全缠萧寂身上。
虽然是一身酒气,但萧寂却并不觉难闻。而且对方的重量并非不能承受,只不过是觉得两个男子搂搂抱抱的……给人观感不好。但私心底却是一点儿也不讨厌,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至于期待什么,这个不经人事的年纪,也表达不清。
萧寂没去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只是半拖半背的,把他一路拖到了床边。
然而萧寂还是低估了他的力气,还没转身走,却被一把拉了回来。
背后吃了痛,重重的摔在床上,紧接着就是一副跟自己身量相当的躯体压了上来。
“从一你怎么了?”萧寂一面说着一面试图将身上这个重物搬走。
“你嫌弃我!”
萧寂这才想起来,不能跟醉酒之人讲理。
“没有嫌弃你,就是压得难受。”
从一这才满意的爬起来了一点儿,但双手依旧是环在萧寂身上,不肯松开。
正当萧寂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准备想个办法脱身的时候,唇侧冷不丁凑上来了一双温热。
一触及散。
萧寂没动。
过了大半晌才敢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去看。
身边躺着的那个少年神『色』祥和,应是睡着了。
从一睡的安稳,萧寂却是横竖睡不着。
方才的是不是错觉另说,光是这快的吓人的心跳就足够令人头脑发麻了。
触感……不仅称不上厌恶,反倒是很美好。
次日萧寂已经自顾自的洗漱好了之后,从一才扶着头从床上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事情?”从一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背后有点儿发冷,“那个……要是对你不太礼貌别太计较,您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萧寂没吭声。
“不会,就梦到了个姑娘……”从一话没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萧寂,顿时怂了大半。
“逗你的,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从一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知道自己乖乖睡觉,不『乱』闹腾。”
萧寂听见他说梦见了个姑娘之后,心也算彻底凉了。
对方醒了压根不记得这茬子事儿,自己心里却是悸动的不行。
也是,正儿八经的人,谁没事儿干对着个大男人想入非非。
从一见着他出去了,才算是舒了口气。
忘了是不可能的。也只敢借着酒劲儿,做一点儿平日里不敢的事儿,不过看着萧寂的反应,大抵是对这种事情嫌恶。
年少之时的爱恨虽然懵懂,但却是敏感的很。
明明早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却是因为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契机,可能一辈子就这么将误会瞒在心里。
当然,多年过去以后酒后闲谈之时,萧寂还是会拿出来调笑两句。
笑他怂。
比如现在。
萧寂站在楼阁之上,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来少年之事。
明明都是两鬓开始泛白的人了。
虽然两鬓开始泛白,但是气势却是更胜当年。漫天飞雪之中,一袭黑『色』绣金龙袍下的人直挺挺的站着,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汴京城。
然而好景不长。
忽然衣领后面灌了风,仅接着就钻进来了一双冰冷的手。
“冷死了冷死了,借我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