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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内的毒已清。”
“那是什么?”见他不说话,她心下一沉。“他还受了别的伤,是不是?有。。。。。。生命危险吗?”
他仍是不说话。
苻卿的表现让她一颗心沉到湖底。“你的意思是,他。。。。。。会死?”
“不会!”这一次,他大声反驳,只是那身体也轻轻抖了起来。
杨曦狠狠捧住心脏。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如此痛。“告诉我,求求你,卿哥哥!”
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痛楚满布。“他中了蛊毒。”
中蛊!这是在电视剧上才会看到的事。“中了。。。。。。什么蛊?”
“噬肉蛊,中蛊之人每到月圆之夜就要承受万虫噬肉的剧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非如此,凭他的武功,他此次回皇城又怎会伤在小毛贼的毒箭之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苻卿后来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此时此刻,她的脑里只飘荡着这句话。
色胚。。。。。。他会活下去的是不是?他会有办法解开身上的蛊毒对吗?他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曦儿,你怎么。。。。。。”
她的一张小脸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他本是因为她对冯跋不自觉的在乎心感欣慰的,可见她难受成这样,他的心也不好过。“相信我,这蛊一定能解的。”
她定了定神,仿佛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乏了乏眼,想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心却愈发苦涩起来。
她在意,该死的在意!在意的很!
只因为他长了一张与霍宇一模一样的脸吗?
这一夜她狠狠的失眠了。
辗转难眠,脑海都全是一张张冯跋蛊毒发作时痛楚万分的脸,偶尔也能睡着一会会,却往往是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满满的是那张脸。
霍宇的庇护,冯跋的冷清,霍宇的微笑,冯跋的霸气。。。。。。
她分不清那张脸到底属于谁,他们重重叠叠,最终竟成了同一个人。
就这样醒一会睡一会,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直到凌晨,再也睡不下去,匆匆披了外衣跑到后院中。
天还未亮,月亮仍然高挂在天际。皎洁的月色洒落在她身上,拉出一抹孤清的身影。
时际已接近满月,这几日正是冯跋蛊毒发作的日子,或许是明日,后日,她明白这定是跟光子活动有关,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破解。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到了冯跋练剑的地方。
看着他舞剑时,心尖莫名划过一丝安定祥和,仿佛,她从小就是这么看着他舞剑,一天一天的长大。
以后不许胡闹,危险。。。。。。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说过。
胸前的寒玉微微温润了起来,她低头执在手上,从玉中传出的温度渐渐暖和了她的四肢百骸。紧紧握住寒玉,凝望着不远处的空地,那里,仿佛还残余着几抹飞舞的身影。
突然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一丝淡绿映入眼帘,她抬头,神色定格在苍白的脸上。
第066章 缘分()
曾经有人问她,你相信缘分吗?她总是那么回答,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如果有缘,为什么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他?如果无缘,为什么偏偏他与霍宇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两个分明没有交集的人,却有那么多的纠缠和暗涌?为什么,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他偏偏对她如此庇护?
明明,与他所有的交集都是对云的不忠和背叛,一颗怪异的心却每每在想起云时,莫名的觉得对不起他?
也许,她天生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谁能说得清。
屏住呼吸,她轻轻走到他的身旁。
他靠在石柱旁,看起来睡得很沉。凌晨,露很重,他的发丝眉毛上均是一颗一颗细密的露珠,仿佛结了一层细细的寒霜般。这人,恁地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微微揪着。
她脱下外袍,轻轻披在他身上,以衣袖轻轻拭去他发间眉上的水珠。
这个人,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生活本该呼风唤雨潇洒自在,可是每次见到他,总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无边无际的寂寞孤清,以及深沉得不可见底的哀伤痛苦。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为什么总是活在无底深渊中?
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脸颊,手指下的温度寒冷的让她吃惊。她的外袍太单薄,完全给不了他足够的温暖。她站起来,欲回房取一床被子为他盖上。这么冷的天,容易得风寒。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下一刻,她落入他的怀里。
落入他的魔掌,她连挣扎的力气都省了,反正是挣不脱的,何必?没有言语,甚至没有掀一下眼帘,他不轻不重的将她搂在怀里,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让她感到不舒适,也不给她有挣脱逃跑的机会。
他竟是一直在装睡。。。。。。无言靠在他肩上,任由他将那件单薄的外袍披上她的身子,她也学着他那般闭上眼不说话,只要他没有十分过火的举动,她可以试着不反抗。
一阵寒风拂过,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往他怀里钻进去半分。虽然她很是不明白他为何有温暖的大床不睡,偏偏睡在这冻死人不偿命的露天之地,虽说她占据了他的卧房,可将军府多的是书房客房,他至于狼狈如斯?
也罢,这个人做事向来就是怪异,她不懂,也不需要懂。
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流缓缓从他身上过渡到她体内,她张开眼,有几许心慌。“你的伤。。。。。。”
她不说他的蛊毒,却让他以为她单纯的只道他的伤未好,因为她知道,他中蛊之事并不想让她知道。他不想,她便装着不知,虽然一颗心总是隐隐痛着,为他独自一人承受的伤害而痛。
他没有说话,扯开胸前衣襟,温热的手把她轻轻按在自己裸露的胸口前。
换作是别的男人做这事,她必定会抬手送他一个巴掌,大骂变态,色鬼,暴露狂!但,他不一样,顶着一张帅气得令人难以呼吸的俊颜,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叫人原谅,并主动为他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更强烈的暖流慢慢包裹住她,这一刻,她不见有丝毫寒冷,倒是在他炙热的气息下渐渐熏红了一张俏脸。
虽然被他抱着十分舒服,他以内力给她营造的这方天地也温暖如春,但,美男当前,她却怎么也做不到像他一样心如止水,安静祥宁的入睡。牵挂着他的蛊毒,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她在他怀里换了多少个姿势,就在她忍不住要挣扎起来之际,头顶上传来了他低沉的轻吟:
“初雪亮了刃刀剑声沙哑万重楼外几度风霜洗战马几季烽烟血染黄沙铁马铜墙寒衣萧杀一朝战火谁成就了谁的天下。。。。。。”
她的心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她只在太后寿宴时与桀栩唱过一次,他居然能一字不漏的记下来,甚至,没有一个错误的音调。
想抬头看他,却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勇气。
他的声音得天独厚,悦耳动人,虽然只是随意地轻吟,却能轻易蛊惑她的心智,乱了她的心池。
她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喉结的跳动,一颗心慢慢轻松了下来。
漫天漫地,只有他低沉迷人的声音,轻柔回荡:
“。。。。。。
枯枝上的灰色寒鸦声声诉说着无尽的牵挂发色如霜的人啊歌尽繁华人间多少雪月风花不及你眉间肆意的潇洒傲视天地的君啊宠倾天下。。。。。。”
一宿好梦。
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身处的仍是冯跋的卧房,身上的衣衫依故,床上也不见有丝毫凌乱,就仿佛她一整夜都睡在这里,并不曾离开过。昨晚与冯跋月下相拥,他唱着宠倾天下,这事,竟像是一场南柯梦。
如果不是身上还隐隐保留着他独特好闻的味道,她一定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
宠倾天下。。。。。。他居然会唱,甚至,唱给她听,哄她入睡。。。。。。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不是白痴,他虽从来不对她说任何有关情爱的言语,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一份情。她一缕从异时空穿越而来的孤魂,何德何能,能拥有他如此的眷顾?上天是不是给了她太多太美好的一切?
可是,给的越多,越难拥有。她只想守着慕容云一份深情平平淡淡过一生,然后,等她百年之后,她要回二十一世纪找霍宇,直到找到他为止。
情之一字,世上没有人能真正的解释,一旦陷入,再难抽身。
所以,她一定不能沉沦在冯跋无声的温柔中,她一定要清醒,要时刻记住她是有婚配的人,不能再随意与别个男子卿卿我我,态度暧昧。
快刀才能斩断乱麻,不管冯跋有多迷人多诱惑,她也要做到心——如——止——水!
用力捏了捏掌心,她对自己说:不能被迷惑!不能被勾引!
我喜欢云!我要嫁给云!我不要冯跋,我不要!
一定不能要!
。。。。。。
可是。。。。。。
云,你怎么还不回来?
那厮太诱人,我快支持不住了。。。。。。呜呜——
第067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古代,百无一用的不是书生,而是她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中小姐。
明日便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她本以为冯跋会有大部署,至少也该调个兵遣个将什么的,然而,今天的将军府跟往日根本没什么不一样,该浇花的浇花扫地的扫地,一切显得异常的平静。
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必定已经安排好一切退路,只是她身份还太低微,没那个资格去参与那些伟大的计划。
果然啊,百无一用就是她。
今日不见冯跋练剑,不知为何心底有一丝丝的失望。小莲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