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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冷寂也消失在门口,无崖子这才撑住了胸口用帕子捂嘴咳嗽了一声,咳完打开帕子一看,上面一片鲜红,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夏侯冽冰冷彻骨的手,良久,才哽咽出声:
“我的儿,没想到咱们爷俩再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伸出手去将夏侯冽像婴儿一样紧紧地抱进怀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
药房里很快升起了数个炭盆,将整个屋子烘烤得像是盛夏一样酷热,无崖子将夏侯冽抱了过来,冷寂正要去接,却被他躲了过去,径自将他放到了里面的大石chuang上。
他走过去看了下铜鼎的温度,旁边的药柜里拿了数十种药材丢进去,又叫冷寂挑来了数担新鲜的雪水灌进去,下面的大火仍是呼呼地燃着,不一会儿铜鼎便开始冒出白色的蒸汽来,满室霎时溢满了浓浓的药香。
石chuang四周立着几根石柱子,无崖子脱去夏侯冽的衣服,吩咐慕清婉拿来了布条将夏侯冽的四肢全部固定住,又用布条将他的嘴巴堵住,他的身子仍在不停地抽搐。
“冽……”泪像泉水一样汹涌,慕清婉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随着他一起在剧痛在挣扎在翻腾。
无崖子边在烛火上烤着金针,边转头对她道:
“丫头,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和这个小兄弟就够了。”
慕清婉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不,我要留在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他好起来……”
无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冽……”慕清婉在旁边看着,不敢去抚摸他,怕影响无崖子施针。
只见夏侯冽全身的皮肤越来越白,透明的那种白,无崖子一针施下去,之前在他脸上和手上出现过的黑线便开始像虫子一样在雪白的皮肤下面游走,无崖子眯着眼迅速将一根针扎在那条黑线上,很快,那条黑线就如被定在砧板上的鳝鱼一样停止了攒动,但是除了被固定住的那一头以外,余下的部分仍是在不停地乱窜着,像是在拼死挣扎,很快,扎了针的皮肤开始慢慢变黑,直至空气中有一个清脆的爆破声音传来,污血一下子冲破了阻碍,从皮肤里涌了出来,夏侯冽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慕清婉看到他痛得发白的脸,顿时心里一抽,慌乱地去看无崖子,只见无崖子不慌不忙地从旁边的铜瓮里拿出一只雪白的冰蚕放在污血涌出的地方,很快,冰蚕便将那些黑血全部吸了进去,原本晶莹透明的蚕身变成了黑色,蜷缩成一团,黑得透亮透亮的,整只冰蚕像是一颗圆润光滑的黑珍珠。
无崖子手起针落,不停地在夏侯冽身上施着针,很快,他的身上便扎了数十根金针,每施一针,夏侯冽都会痛哼一声,而他身上的黑冰蚕也越来越多,紧紧地附着在黑血涌出的地方,只要出来一点便吸进一口,原来小小的冰蚕因为吸入了污血变得越来越壮硕,圆鼓鼓地一团。
慕清婉看得头皮发麻,心中更是盈满了担忧和恐惧,无崖子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豆大的汗珠子从他脸上滑下来,连背都湿了一大片,慕清婉赶紧拧了一条毛巾给他擦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侯冽身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被金针和黑色的冰蚕覆盖住,从上面看过去,那整片的黑冰蚕像是一团黑色的云,与他身上那白得透明的肌肤形成了一幅异常诡异的画面。
慕清婉被这奇异的景象震慑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冰蚕一口一口地吞着污血,直至黑血不再涌出来,改换成鲜红的血液,无崖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金针一根根地拔了下来,那些冰蚕的身子已经胀成了一个个皮球,等到饱和的时候终于再也吸不动,一个个黑色的圆球一下子从夏侯冽的身上滚落下来,跌落在地。
等到金针全部拔下,无崖子和慕清婉一起又将夏侯冽翻了个身,背部朝上,程序依旧是和前面的一样,而此时,冷寂在那烧着的铜鼎也已经泛出了浓烈的药香,直到冰蚕将夏侯冽身上最后一丝黑血吸尽,无崖子这才将金针全部拔|出|来。
唯爱永恒()
“怎么还不走?你夫君此时说不定已经醒来了呢,难道你不想他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你?”
慕清婉看了看他,突然发现刚才好像的确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此刻的师父除了脸色有些不好以外,显得精神奕奕,哪还有什么灰败之色?
她正要说话,无崖子又道:
“丫头,以后生了娃娃别忘了带他们回来看看师父。”
“师父!”听他提起生娃娃的事,慕清婉霎时红了脸,不禁跺着脚朝他娇嚷。
不过说到生娃娃,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师父,那个食情蛊……听说中毒的男子不能和女子……”
她抿抿唇,脸红得像醉虾,说不出下文来了,虽然面前的是如父亲一般的师父,可是毕竟是女孩子,问这种事总会不好意思。
无崖子慈爱一笑,“放心吧,毒已经解了,没有碧炎果只会影响腿和眼睛,其他方面已经没有大碍了,碧炎果师父会想办法弄到,放心吧,你们现在要想的便是该如何努力让师父早日抱到孙儿……”
“师父!”慕清婉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跺了跺脚往外跑,边跑边羞道:“徒儿不理你了,我走了。”
无崖子看着她的小女儿娇态,不由得大笑出声,愉悦的笑声响彻整个岩洞,慕清婉走出好远还能听到,只是她却没有看到,那一声爽朗大笑后,无崖子伏在寒玉床狂吐鲜血的模样……
慕清婉回到竹居,此时夏侯冽还是没醒,冷寂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她进来,忙道:
“婉主儿,你一晚没睡,身子会吃不消的,不如去睡会儿吧……”
慕清婉轻轻地摇头,冷寂大概也料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恰在此时,夏侯冽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顿时将两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她赶紧跑到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慕清婉欣喜地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冽,你醒了……”
夏侯冽听到她的声音,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感觉到掉在手背上的眼泪,他心一疼,伸出手去想替她擦去,“婉,别哭……”
慕清婉俯身抱住他,哽咽道:“冽,师父说你的毒已经解了,你已经没事了。”
夏侯冽身子一震,似是有些不相信地确认道:
“是真的吗?”
冷寂看到他醒来,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真的,主子,您已经大好了,你们聊吧,我这就去弄点吃的过来。”
慕清婉这才想到三个人的确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赶紧起身道:“我去弄吧……”
夏侯冽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婉,别走……”
冷寂抹了抹眼角喜极而泣的泪,笑道:“是啊,婉主子就在这陪主子吧,我去熬点易消化的粥来。”
“那好吧,食材都在后院的小厨房里。”
冷寂应声而去,慕清婉回过头来见夏侯冽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虽然他的眼睛还看不见,但是她能想象那是怎样温柔的眼神,心里一甜,不由得笑了笑。
夏侯冽握紧她的手,语气里不无担忧,“婉,既然毒已经解了,为何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腿也没有一点知觉?”
她把头埋在他胸前,“你身上的毒的确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味药,你的腿和眼睛便能痊愈。放心吧,师父既然说让咱们别担心就一定是有办法的,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就别费神了。”
夏侯冽缓缓地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丝,“那你师父呢?”
“师父为了给你解毒耗费了太多精神,需要闭关三天,等他出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才是。”
夏侯冽握着她的手在纯边吻了一下,笑道:“这是自然的,就看在他是你师父的份上我都得好好孝敬他,更何况他现在还救了我一命。”
慕清婉听到他这么说也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亲,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觉得有些黏黏的,便去打了盆热水,浸湿了帕子,细细地给他擦拭。
他脸上的轮廓依旧那样完美,刀削斧凿一样立体,阳刚中却又透出一丝优美。
她记起昨天看到他时苍白憔悴的样子,不由得怔了,毛巾在他脸上来回擦拭了许多次,他也不说话,只是闭上眼感受着,良久,才轻笑了一声道:
“小妮儿,皮都要被你擦破啦……”
慕清婉这才回过神来,发觉手上的帕子已经凉了,羞得立刻起身去换了盆热水过来,之前从温泉里抱出来后只是替他换了干衣服,身上没有洗干净,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她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拿起帕子替他仔细擦拭着,又给他换了一套衣服。
他大病初愈,浑身没力,只能任由她摆弄,只觉得她柔软的小手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地拂过他每一寸肌肤,让他觉得沉重的身体突然轻巧了不少,心底里也不由自主地漫出无尽的温柔来。
才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现在的他才真正明白,江山权势,名利富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全部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人生无常,唯有真爱才能永恒。
他身体虚弱,即使他努力配合,为了给他换衣服她也费了不少劲,等换好,她额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夏侯冽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亲眼瞧瞧宝贝的模样。
这一刻,失落与失望就像是一颗巨石般沉沉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婉……”他的手不住地在她脸上摩挲着,“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莫名的惆怅和哀伤,慕清婉想起师父的话,虽然刚刚她也在安慰夏侯冽不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