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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慕安略微一愣，然后了一句无所谓。
那意思就是要杀要剐就随便我，有活得最好，没有也不打紧。
不过，他想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就是记得给我们留一些研究样本。”
“行。”我点了点头，心想：研究样本什么的，大一点的尸块应该就够用了吧？
乔慕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关于这个案子，还有件事我希望顾小姐能够记在心里。”
“什么？”
乔慕安开门见山地手中的情报、或者说是筹码摊在了我面前：“这个案子，说到底还是和沈家有关。这三个人，原本妻子和未成年的儿子都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病，骨质松软无法行走，甚至生活都无法自理；而做父亲的一个人扛起家庭重担，不久之前却因为长期疲劳而突发脑中风，现在也瘫在了床上。后来，上善若水——也就是如初刚接手的那家公司主动找上这家人，让他们参与一种深层纳米修复仪的临床试验项目。结果疗效立竿见影，因为这件事，上善若水还被誉为了业界良心。”
我回想了一下，记得刚刚手机百度刷出来的新闻和专利奖箱里面，就有这个劳什子的修复仪在里头。
这种纳米修复仪被称为“医学界的奇迹”、“上帝的恩赐”。虽然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但已经快速治愈了好几种生理性疾病，即便没有治愈的那些，也让患者恢复到了能够生活自理的水平。
纳米修复仪是植入式器械，通过吸收人体细胞质和血浆内的化学能量直接进行生物充电。换句话说，只要修复仪的宿主没死，这些仪器基本上就是永动机。
修复仪的作用顾名思义，是从最深层开始重组细胞排列，大多被用于瘫痪与残疾者、癌症患者和骨髓、血液病患者的治疗。
当然，这么先进的技术，所需花费的金额也是巨大的。不过，因为目前仪器还处在上市前的临床试验阶段，这一家人倒是正好捡了个大便宜。
当然，学术界对于每一种新技术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的。有人说深层纳米修复仪是上帝的恩赐，就有人说修复仪等同于改变基因序列、因此是恶魔的杰作。
我整理完了情报，然后问道：“那家人现在的情况呢？”
“完全康复。”乔慕安嘴里说的是好消息，脸上的表情却凝重得仿佛在谈论恐怖分子，“三个月以后，做父亲的就已经可以重回工作岗位，年轻的儿子也已经开始可以正常生活、并且读书写字了，只有母亲患病时间太长，所以还需要进行第二个疗程。”
我挑起眉头问：“那不是很好吗？这种跟修复仪的产品周期正好是三个月，三个月一到就会自动在人体内分解、剩余的零件也会被排出——毕竟，上善若水最重视的就是产品安全了——这一点沈家所有的企业都是一样的，乔二少总不会不知道吧？”
乔慕安略微勾了勾嘴角，说：“顾小姐的功课做得比我想象当中还要好。”
“在其位谋其政嘛。”我耸了耸肩，心安理得地接下乔慕安的赞扬。然而，还不等我得意多久，就听到乔慕安语气一沉，说：“问题是，这一切根本没有结束。”
我一愣：“什么意思？说说清楚。”
乔慕安说道：“仪器的治疗效果——或者说修复再造的效果，根本没有停留在让他们恢复健康的水准、也没有因为产品周期到期就不再产生效果。相反，这一家人的身体还在进一步发生改变。顾小姐做过功课，应该知道医学前端技术的研究这对于这种修复仪并不全都持赞同的态度。”
“知道是知道。”我勾起嘴角，略带挑衅地说，“可是，我觉得那群人只不过是愚昧的宗教信徒罢了。”
乔慕安摇了摇头，有些严厉地说：“是否愚昧暂且不提，不过，他们的猜测和担忧却的的确确变成了现实。这一家人的身体还在进一步发生改变：他们的体能变强、力气变大、速度感官都变得更加迅捷——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性格都在改变。”
乔慕安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新鲜的普洱茶，接着道：“刚开始，他们只是变得有些暴躁：做父亲的在上工的时候与同事发生争执，差一点打碎了对方的头颅。做儿子的在卖东西的时候与尚店老板娘发生摩擦，就因此砸烂了人家半家店。而做母亲的虽然第一期疗效不明显，但进入第二个疗程之后，回复速度却比她的丈夫儿子当初都要快，才半个月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三个月的疗程到底的时候，连外貌都发生了改变，看上去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乔慕安讲到这里，看着我正色说：“这个案子，本来国家是想要归类成高危生物生化案件的。要不是我们特案办从中间当了一下，顾小姐，你和如初、甚至整个沈家，现在大概都已经被国家的机密机关人员给软禁起来了。所以说到底，是你们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第125章 还能不能愉快交流了（）
我不知道乔慕安这些话里头百分之多少是危言耸听，但是我必须承认，他的确吓到我了。
我知道，这种案例一定是个别情况，如果每一个参加试验项目的患者都变成了残暴的反社会任务，那么，深层纳米修复仪的研究项目一定早就被叫停了。
但正因为是个别情况，所以才让人觉得棘手：情报太少，旁人根本就没办法确定这些人发生突变的原因是什么，自然也就无从针对、更不要提什么开发抑制性药物、或是改进修复仪技术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难怪乔慕安让我尽可能保留下样本呢。
我暗暗改了主意，心想：如果可能，至少要帮他抓一个活体回来。
我也很好奇，上善若水医药器材有限公司究竟在暗地里做着什么样的研究。如果这家人真的只是因为修复仪的副作用而产生变异也就算了，但如果公司里本来就有人在进行着某种违规实验，那这件事就不是光用武力能够解决得了的了。
我想起沈如初给我的那份嫌疑人分级资料，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和乔慕安共享。
资料是他给我的，所有内容内部专用而且有着很高的授权等级，于情于理，我都没有资格随便将其外传。
乔慕安虽然是特案办负责人、是国家级的干部，但是，有些事情上也还是得要遵照规矩来。
乔慕安倒是看透了我的纠结，坦然地说：“顾小姐无需觉得为难。如果你知道什么情报，那是你自己的资源，您并没有那个义务与我共享，我自然也不会责怪您的决定。”
乔慕安特地用上了敬语，大概就是在告诉我，我和他之间现在是是审讯人和审讯者的关系，所以他问我的话我并不需要知无不言地一一回答。
果然，乔慕安这家伙面上虽然是高冷军官的风格，但实际上还是很体贴的。
这个反差，很有爱呀！
既然乔慕安已经将情报都告诉给我听，那接下来，就是等我表态了。
我点了点头，吃了一大口菜，然后笑眯眯地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不用再去麻烦我们如初。”
乔慕安点了点头，这一次，倒是没有调侃我对沈如初的死心塌地，而是顺水推舟道：“本来，就没有让如初参与这个案子的打算。说到底，顾小姐不接触沈家的产业和内部私事，严格说来仍旧算是个外人。而如初——他在这件案子上，属于涉案人的级别。这个案子虽然名义上是被特案办拿下来了，但毕竟牵扯到可能的生化武器，所以，上头也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呢。这种情况下，小心谨慎总是不错的。也麻烦顾小姐转达一下，让如初这段时间好好当他的新手总裁，自己的力量和人脉还是尽量藏着掖着吧。”
“我明白了。”乔慕安和沈如初的友情虽然很奇葩，但是真的遇到这种大事，彼此都还是照应着对方的。
这样的关系最有爱了，放到微博上估计还能YY出一对CP，连名字都不用取，就叫沈桥CP。
我一边想，一边暗搓搓地笑了起来。
乔慕安摇了摇头，道：“顾小姐也真是心宽。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妥当，身价一定会大伤元气。这种情况下，你还笑得出来？”
“只要乔家一天不倒，沈家就不会有事。”我眯了眯眼，对乔慕安微笑，“权力制衡么，你比我懂。更何况，一家医药公司而已，大不了到时候壮士断腕，就算动了沈家的筋骨，也上不到我们如初——谁都知道，他才刚回到沈家没多久，纯粹是被扔下来收拾烂摊子的。”
乔慕安脸上的表情仍然平静，只是瞳孔因为惊讶而放大了半毫米：“顾小姐果真非常人也。”
“过奖过奖。”我吃饱喝足，站起来扭了扭腰又活动了一下肩膀，“什么时候出发？”
乔慕安指着我这一身华丽的衣裙，说：“顾小姐还是先回去换套衣服比较好。”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乔慕安该不会以为我问他什么时候出发，意思是立马就要跟他提枪上阵吧？
真是想太多了好吗？
我累了一天，当然是回去好好休息、整装待发，顺便把他今晚告诉我的事情转告给千机看看他那边有没有相关的情报，然后，再施施然出去狩猎咯！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在哪里汇合。乔二少，你也太迫不及待了一些吧？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误会了也好，到时候顾小姐就不得不加入特案办了。”乔慕安面无表情的态度导致了他的发言听起来更像是个冷笑话。
我抽搐了几下嘴角，不说话了。
乔慕安站起身来，想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小姐跟我来吧，我把资料交给你。饭桌上的菜打包吗？”
“不用了，凉菜打包了又不好吃。”我对着乔慕安翻了个白眼，心想：在他眼里我到底是多穷凶极恶？在沈如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