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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能的。”沈如初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满我的有恃无恐，“但是，你就不怕我脱不开身，来不及赶过来帮你么？”
我笑着摇头：“我有分寸。”
沈如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就最好。”
有沈如初交代，母亲的疗养院入住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她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别处去，在我转身的时候幽幽地来了一句：“孩子长大了，心都不在妈妈身上了。”
这话听得我好一阵憋屈，却立刻听见沈如初开口为我争辩：“伯母，有些事情您不明就里，还是嘴上留情的好。”
他的举动让我心下一暖。我伸手扯了扯沈如初的袖子：“算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沈如初主动替我补充了消耗的符咒，一路开车送我到了前几口中的事发现场，这才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保持联络。”
我摸了摸冷冰冰的项圈，第一次因为这东西的存在而感到心安和甜蜜：“我知道了。”
说完，我就用尸气隐了身，然后，小心翼翼地爬进了下水道内。
千机说的没有错，这里的尸气浓度果然不正常。
我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水域两侧让人立足的台阶上有一层薄薄的青苔，踩上去稍微有些滑脚。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不断刺激着我敏感的嗅觉细胞。
第一眼看去，这地方给我的感觉不是“脏臭”，而是“污秽”。
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摸，满手的鸡皮疙瘩。
四周，是连老鼠的声音都听不到的寂静。前后都是黑洞洞的一片，脚边则是缓慢流动的污水。我犹豫了一刻后，决定顺流而下。
四周依旧安静得可怕。越远离我下来的窨井盖，周围就变得愈发昏暗。
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地向前移动着脚步，心里后悔着自己真应该把沈如初的那个罗盘给要来，这样，至少不至于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找。
空气中的腐臭太浓郁，以至于我的嗅觉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我无法辨别四周是否有着血腥味，就只能谨慎地睁着眼，试图在周围找到一些血液的痕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脖子里。
危险的感觉一下子拽住了我的神经。我狼狈的往后倒退开去，躲开从上方坠落下来的敌人。
只听哗啦一声，敌人的身影落入腥臭的污水之中，然后猛然在我背后出现！
我转过身去，接着尸气的亮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这果然是一头黑僵，然而，模样却和普通的僵尸有所不同：他那满身黑毛下面长得是一层层鱼鳞，就连背部也有一张锐利的鱼鳍，从脊椎部位直刺出来。
——这竟是一只半人半鱼的怪物！
这东西真的是僵尸吗？
我纵身一跃，将利爪刺入下水道顶部，从而固定自己的身体避免与齐腰深的污水接触。
我没有水战的经验，自然不敢轻易进入对方的主场。然而，看着污浊的水面上那一层不明显的血污，我却知道，这家伙的确就是我今次的目标。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活在下水道中的缘故，这只鱼怪僵尸似乎仅仅依赖于听觉和嗅觉探测周围的情况，而视觉却已经完全退化，只剩下一堆红色的瞳孔，混混灼灼的一团。
我静悄悄地等候着，试图在对方黑色鳞片覆盖的身体上找到一处软肋。
但就在这时，水道深处却传来一阵急速奔走的声音。
我顿时散去了刚刚凝聚起来的尸气，藏进黑暗之中作壁上观。
赶来的人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是护卫十一。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精钢重剑，那模样像是刚从什么游戏的COS现场赶来的一般。
鱼怪僵尸张口咆哮，而后潜入水中向着十一撞了过去。
我的心提了起来，却仍旧强迫自己按兵不动——就好像沈老先生一再试探我和沈如初一样，我也同样对这位沉默寡言的护卫充满了好奇心。
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敢来这里追踪鱼怪僵尸，那恐怕，沈老先生也不会差一点被发疯的沈钊给咬到。
我的鼻翼抽动，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鱼怪僵尸从水下快速向护卫十一接近过去，而后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迷失了敌人的踪迹。
我远远地用视线追逐水下那个高速移动的黑影，心底为护卫十一捏了一把汗。
哗啦一声，鱼怪从护卫十一背后跃出水面，尾鳍闪着寒光，如同一柄利刃。
然而，护卫十一似乎早有准备，扭动腰部挥起沉重巨剑，锋锐的刀刃在加速度的推动下，一刀，便将那鱼怪将似乎劈成了两段，腥臭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汹涌而出。
鱼怪僵尸是红眼黑僵的级别，其防御力有多高自然无需多说。
我抬起手来，顿时觉得脖子里凉飕飕的。
同一时刻，护卫十一抬起头来，锐利的视线向我的藏身之处直射而来。
唔，被发现了吗！
我知道护卫十一和我完全不在一个力量层面上，正准备主动露面，下方却毫无预兆地产生了异变！
护卫十一忽然闷哼一声，身子明显踉跄了一下。
我凝神看去，却见无数条细小的黑鱼正在水中上蹿下跳，一口森森白牙每一次都能在护卫十一身上带起一抹血花！
护卫十一使用的武器大开大合，猝不及防之下撞上这些数量众多、体型细小、动作又敏捷的敌人，一下子就落了下风。
那些，都是刚才那条红眼黑僵的子体吗？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每一个子体都有黑僵的强度，那条红眼鱼怪难道是僵尸工厂不成？
心惊归心惊，我仍旧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局。这些小鱼的攻击力虽然强大，但自身素质要差了许多。我挂在天花板上，正好超出了他们的跳跃极限范围。
大量的信息从视觉反馈进大脑，然后快速地形成一套作战方案。
我一挥手，尸气模仿着沈如初的攻击方式，化作一枚枚细小的蓝色梭，散弹一般飞射而出。
在出手的一瞬间，我抬腿猛力在下水道顶端蹬了一下，身体飞窜而出，故意低空掠过子体食人鱼的攻击范围。
果不其然，未曾料想的攻击成功的激怒了这些单细胞的僵尸。他们立刻将攻击重点转移到了我身上，弹跳着向我扑来。
我计算着他们前进的速度，然后，在所有的子体进入攻击范围的一瞬间，从身上爆开浓郁的尸气之火。
僵尸鱼毫无抵抗力地被焚烧殆尽，即便落入水中之后，尸气之火也仍旧继续燃烧着，看上去妖冶而美丽。
我稳稳地落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原来，这才是黑僵的战斗方式——属于我的战斗方式。
高强度的战场资料分析、最精简准确的战斗反应。在经过如此精确的计算之后，战斗成果在一瞬间便已经注定。
真是，痛快。
我捏起拳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护卫十一目瞪口呆地站在远处，身上仍然在流血，样子显得狼狈不堪。
我转头向他点头示意：“看在我帮了您的份上，还请十一先生保密我的身份，好吗？”
护卫十一几乎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我不喜欢欠人情。”
第74章 拘了一魂一魄（）
得到了护卫十一的承诺之后，我立刻回到了千机所在的酒吧。
这个所谓的无所不知分身千千万的情报商，居然连最基本的敌人的情况都没有说清楚，我真想要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吃闲饭的。
而且，还有护卫十一的身份，我也很在意。
去的路上我给沈如初打了电话，听说，大老爷沈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被咬到的沈镀还没有清醒过来。
沈如初说，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们两人中的都是一样的尸毒。也就是说现在沈家的情况就像是生化危机里演的那样，被咬到被抓到都会感染。
这种情况就连沈如初都是闻所未闻的，所以，他让我去千机那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药物。
早在遇到赛罗那时候，沈如初就告诉过我千机手里有许多阳界没有的药物材料，只不过兑换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点。
不过这一次，千机搞错了重要的情报，那我正好可以用这个做幌子，从他手里忽悠一点好东西过来。
然而，当我赶到千机酒吧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片狼藉给吓傻了。
千机酒吧的障眼法已经完全被破开了，门外警车消防车的将弄堂堵得水泄不通，最夸张的是，酒吧前门看上去像是被人用炸药炸开的一般不忍直视。
我隐了身，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酒吧里。我想，过不了多久这个案子就会被特案办接手：要是让那些人调查现场，酒吧里大概会比现在还要更像台风过境吧。
不过，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酒吧内真的是惨不忍睹：所有的柜子和抽屉都翻倒在地，吧台从正中央被劈成了两半。室内虽然没有血迹，但战斗的痕迹却显而易见。
我无法想象，有什么人能够和千机打成这样。这家伙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杀神，但自身战斗力却强得像是个无底洞。
就连沈如初也再三提过，如果真的打起来，他绝对不是千机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无法想象会把千机逼到不得不丢下大本营逃走的情况。
就在这时，我却看到柜台下面用灵力留下了一个箭头的痕迹。
箭头指向的正是我脚下的地板。我弯下腰去，双手按住地面，将尸气向外输出。
片刻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瓶子，上面贴着“尸毒解药”的标签。
千机还真是够玲珑的，感情早就算到了我今天会来，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我将药收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