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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衡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做最后的挣扎。
“小丫头，程管家让你来厨房做什么？打下手吗？”
小丫头面露笑容，笑声清脆，她道：“当然不是了，程管家吩咐了，今日的晚膳让我来准备呢。”
杨衡：“……”
盛卿卿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有些明白他为什么露出这么古怪的表情来。
事实上不用说她，就万掌柜或者那位程少爷，第一眼见到她，怕是心中都是震惊多过好奇。毕竟十一二的年岁，在他们眼中代表的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能做什么呢？
盛卿卿再次轻笑了一声，“这位管事怎么称呼？”
杨衡还在愣神，下意识回应，“免贵姓杨。”
“杨管事。”盛卿卿从善如流，又道：“虽说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我可以保证，我年纪虽看着小，手艺却绝对是不俗的。”
杨衡很想相信，毕竟盛卿卿是程管家亲口吩咐的，可一眼盛卿卿那弱不经风的模样，他心底那么点信任就随风而散了。
“我……”他犹豫了好半晌，才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自然是不会阻拦。正巧今日的晚膳才刚开始准备，你若是要接手，却是正好。”
当然，实际上杨衡并不是因为盛卿卿的一面之词，而是程管家都亲口吩咐过了，那么即便之后盛卿卿有什么错漏，想来怒火也到不了他的头上。
这般想着，杨衡心中的犹豫又少了几分。
见盛卿卿正好奇的看着屋内景象，他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你擅长什么？”又觉得问的太过直白，补充道：“厨间人员众多，你便是要准备晚膳，还是做些自己擅长的好。”
盛卿卿权当自己不知道杨衡的真正想法，笑容不变，只道：“是这个理，多谢杨管事提醒。我比较擅长红案，白案也是做得，就是手会有点生。至于擅长的菜色……”
本想说基本上都会做，但秉持着不要太惹眼的原则，盛卿卿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几道菜说了。大多是这个时代比较有名的菜色，属于不功不过。
但杨衡听着就有些郁闷了。
既然擅长的都是寻常，那以程家的财力，找哪个厨子不行呢，非要找这么一个小丫头？
莫不是有其他特异之处？
杨衡本就不是什么善于心计的，他这般想着，脸上便忍不住显露出几分来。
盛卿卿一看，便猜了出来。
这可不妙。
虽说不能锋芒太露，可要太低调也不行。所谓人善被人欺……
这般想着，盛卿卿转了转眼珠，突然话锋一转，道：“我虽擅长的只是寻常菜色，但程管家之所以请我来，想来是因为我最近新创出的菜色。这菜色虽然简单，却是创新的，想来我朝我市还未有人品尝过呢。”
她十分大胆的用“我朝我市”来概括。盛卿卿现在所处的国家名为“大赢”，而“大赢”现在国力强盛，属于万邦来朝的大国家，所以要是连“大赢”都没有，那么基本上其他国家也就不会有了。也就是说，盛卿卿这句话就相当于是说，全世界她这道菜是头一份。
杨衡果然很吃惊，追问道：“难道是小友自创的？”
若盛卿卿真的自创一道菜，而且这道菜还让程管家看上，那显然是很不凡的。这不，杨衡连称呼都给改了。
盛卿卿矜持的笑了笑，应下了。
“不才，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杨衡见她这般不骄不躁的模样，登时就更相信了几分。哪有十一二岁的寻常少年人，会有盛卿卿这般淡定的。看来着实不是一个普通丫头。
131 家常菜（）
“那小友便去做一桌席面吧作为晚宴吧，材料厨房里都有，若是小友还有其他需要的，也可告诉我。”
杨衡身为后厨管事，厨间的事都归他管，包括各类材料的采买。
而以程家的财力，管它鲍参翅肚，亦或者其他山珍海味，那真是应有尽有，反正其他厨师在这里，是从来不会缺少食材的。
盛卿卿就算手艺再高超，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师，而且她这次也没打算怎么出风头，于是这一桌晚宴，其实做的是十分寻常的，需要的材料也是常见的货色。
一桌晚膳，不是宴席，就算再豪华，也不至于到十几道去。
“咱们少爷，生活其实并不奢靡，你且做个几道便好。”杨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对于这份好心，盛卿卿自是承情的，只是她有点奇怪。“咱们”这个词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来打临工的，可不是卖给程家了。
盛卿卿心里只觉得古怪万分，好在这只是短暂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
她笑着应和道：“是，我记下了，多谢杨管事的提醒。”
实际上她本来就没打算做多少道，一是今晚只是小试牛刀，不必太耗费力气。二是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先前她刚来到程家的时候，天边夕阳还尚有残留，而现在再看，却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要是再拖下去，就算是只做几道菜，怕是都有些困难了。
这般想着，盛卿卿便觉得果然不能再耽搁了，当下就挽起袖子，走到最近的一个炉灶旁，准备开始忙活起来。
左右今日的晚膳只是为了试一试她的手艺，盛卿卿也没想着取巧，打算做几道家常的菜色。
别小看着家常菜，家常的菜色听起来虽然寻常，都是平日里常吃的，看起来没有什么新奇，但实际上却是最为考验基本功的。
如果是那些山珍海味也就罢了，也许有的人没有那个本事去吃，但家常菜人人都有机会品尝到，要是有一点错漏和比不上正常水准，绝对会被别人厌弃。
特别是在程家这样的富贵人家。
不说其他，就这后厨里的，不算帮厨和小厮，就那些厨师大师傅就不知凡几。而所谓的家常菜，自然都是寻常菜色，他们多多少少都会做。也就是说，如果盛卿卿做的是家常菜，就需要和那么多的大师傅一起竞争。
毕竟程家大老远将她请过来，怎么说这手艺也要比寻常厨师要强吧？
盛卿卿问了食材存放的地方，之后十分熟练的就去选择食材去了。
杨衡一直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放心，还是纯粹的好奇。而盛卿卿选择食材的过程，自然也没有瞒过他。
一开始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跟着看。盛卿卿虽然人看着小，不太靠谱，但从她选取食材的手法可以看出来，她是厨间干活的老手了。
要是新手，怕是连什么食材好做菜，都两眼一抹黑。
但是食材选着选着，等盛卿卿全部选完之后，杨衡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是……”杨衡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将心中疑惑问出，“你这是要做什么？”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眉目，毕竟盛卿卿选择的也就那几样食材，看起来简单的很，几乎是一目了然，可正因为太过明显，他反而是不敢确认了。
杨衡是不敢想象，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竟然胆子会那么大。
然而……
“我只是想要做几道家常菜。”盛卿卿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
竟然真的是！
杨衡彻底震惊了，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为何不做你最拿手的菜色？！”
虽然和盛卿卿只是第一次见面，但莫名的，杨衡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喜爱，且从刚才的选材手法来看，盛卿卿并不是不会做菜，手上应该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对于有真才实学的人，杨衡并不想她因为这小小的选择，而导致最后的失败。
见盛卿卿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杨衡刻意看了看周围，见没多少人看过来，才压低声音道：“程府不知有多少大厨，而其中能够做出一手好家常菜的更不知凡几，你小小年纪，基本功难道还能比得上那些在后厨呆了几十年，基本功已经炉火纯青的大厨吗？”
盛卿卿现在的身子才十一二岁，外人看着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而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就算是再有天分，又怎么比得上身经百战的大厨呢？做菜这种事，除了新奇的想法，更重要的还是下厨的经验。
而现在的盛卿卿，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
盛卿卿眨了眨眼睛，很明白杨衡的意思。事实上，要是换作她在杨衡这个位置上，也会怀疑的。当厨师，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算是在现代，在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想要成为一个厨师，那么最开始肯定也是从帮厨开始，即便是再有天分，也是如此。
但奇妙的是，盛卿卿只是有着孩子的外表，她真正的灵魂已经几十岁了，在后厨更是已经过了十几年，从帮厨，到能独当一面的大厨，她都是一一亲身经历过的。而能够成为高级厨师，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基本功到底有多扎实。
只是，这些事却是不好说出口的。
盛卿卿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道：“多谢杨管事关心，比起基本功，我小小年纪，自是比不过大厨们。但程管家之所以请我来，也不是为了让我和大厨们比较。您别忘了，我来只是因为那道新菜呢！”
杨衡这才想起来这事……
确实，程府并不缺厨师，而大老远不辞辛劳的将盛卿卿请来，自是因为她的独到之处。
想到这里，杨衡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转眼又好奇起来，“既然是为了你的新菜，那你又为何不做呢？”
盛卿卿早已经想好了答案，闻言立刻解释道：“我那新菜如何，程管家和程少爷早已经知晓，而今日既然是考验我，自是为了检验我的基本功如何，否则那新菜色再新奇，滋味不好，便是落了下成呢。”
132 没卖身啊（）
这么一解释，倒是非常有道理。
杨衡想了想，没发现错漏，便也不再多纠结。盛卿卿能说出这许多来，显然是因为她心中有成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