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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妮斯呵呵一笑,斩钉截铁地说:“憋死我了。”
埃韦思点了点头。
他直起身,在棋盘上随意挑了一个点,把手中的棋子丢上去:“跟你一样的人可不少,自己人总这么憋屈怎么行呢?也是时候高调一下了。”
说着,他又冲尤妮斯眨了眨眼睛:“记住,越高调越好。”
尤妮斯瞬间明白了,拖着调子“哦”了一声,“越是高调宣布我们治好了那些老人,掌握了完整的治疗方法,以曼森兄弟那么狂的性格他们就越觉得我们虚张声势。”
“聪明姑娘。”埃韦思笑起来。
五分钟后,各大网站都放出了诸如“春藤医院力挽狂澜”之类的大标题,用最为高调夸张的方式,讲述了春藤是怎么挽救垂危受害者的。
民众其实是最实在的,他们本就是旁观者,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所以一眼看到的就是直接结果——
摇头翁受害老人之前是不是快死了?
是。
现在是不是活下来了?
是。
是不是春藤治的?
是。
三个确定答案,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一时间,春藤医院的民众好感度直线飙升,之前被感染治疗中心抢走的风头又回来了,那些在高楼天台上站成一排的股东们也默默爬下来了。
至于那些有利益牵扯的人,比如曼森,比如克里夫之流,对这些新闻就是另一种想法。
他们第一时间联系了各大媒体和网站套话。
结果发现,他们也只知道报道里说的那些,至于春藤究竟用了什么治疗方案,那些受害人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是勉强活下来,还是有治愈希望他们并不清楚。
接着他们又试图打探春藤内部的消息,
然后又发现,春藤7院把那些老人转进了私密病房。
私密病房位于住院部最顶层,单独电梯,单独密码,除了有授权的部分医护人员以及直系亲属,其他人一概进不去。
这个操作让曼森、克里夫之流瞬间放心——
如果那些老人真的都恢复了,没有大碍了,你干嘛不光明正大放出来呢?这么遮遮掩掩的,说明一定还有隐情。
越是心里弯弯绕绕多的人,越不会相信一眼看到的东西。
他们以己度人,觉得春藤医院很可能没找到治疗方法,只是想办法吊住那些老人的命,所以才不敢放出来。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一石二鸟,尤妮斯和老狐狸都非常满意。
春藤总院,基因大厦6楼,特殊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夜,依然未熄。
等候室里,乔收起智能机屏幕,冲顾晏说:“7院那边手术结束了,3个老人加了无菌罩,还需要再观察几天,但再出事的概率不算大。其他老人更顺利一些,都脱离了危险期。”
顾晏依然看着手术室的门,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比起那些老人,他们这边要麻烦一些,耗时也要久很多。
毕竟柯谨已经病了很久很久,而燕绥之体内的基因片段更是埋藏了近三十年。
“雅克白人找到了,那些老人们也安顿好了,这说明今天是个好日子对吧?”
“嗯。”
“柯谨跟院长也一定都会好好出来的。”乔说着,忽然苦中作乐轻笑了一下:“咱俩还真是好兄弟,连手术都要并肩等。”
顾晏动了一下嘴角。
他话很少,表情也不多。
这场漫长的等候里,一直都是乔时不时聊几句,帮他提着精神。不过乔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顾晏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也知道他究竟有多久没合眼了。
这种滋味,乔再明白不过。
不远处,护士站的人来了又走,已经换了两拨。电梯开开合合,器械和各种手术用具送来了一推车又一推车。
唯独他们两个人,始终坐在原位。
就像是这么些年的一个缩影。
下午六点。
亮了一天一夜的提示灯眨了一下,终于熄了。
厚重的金属大门无声打开,林原大步走出来,还没顾得上开口,就先抬手比了个手势。
任何一个联盟民众都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的意思:
不负希望,一切顺利。
乔猛地靠上椅背,仰头看着天花板。
顾晏僵立在那里,盯着林原的手看了好几秒,忽然攥紧手指偏开了脸。
这是一天之中夕阳最好的时候,暖金色的光从落地窗里斜斜地落进来,像是最温柔的安抚。
第194章 等待(三)()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其实最初;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不至于这样糟糕。
梅兹大学一直有一个传统;新生入学三个月后需要选择一位教授作为自己的直系引导者。也就是说;学生们刚适应新环境新课程;就要迅速沉稳下来;为自己的未来规划一条明晰的路。
出发点十分美妙,实际执行就仿佛是开玩笑了。
每年到了新生选择季;学长学姐们就会聚集在校内电子市场,一脸慈祥地兜售自制小ai;专治选择恐惧症,专业摇号抢教授,服务周到一条龙。
但是过程胡闹归胡闹;结果还是趋同的——大多数学生选择的都是初印象不错的教授。
就顾晏的性格来看;燕绥之觉得自己肯定不是他摇号摇出来的;而是正经选的。
这说明“尊师重道”这条上山路,顾同学还是试图走过的;只不过中途不知被谁喂了耗子药,一声不吭就跳了崖。
燕绥之偶尔良心发现时琢磨过这个问题;但总是想不过几分钟就被别的事务打断,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弄明白;这位顾同学为什么对他那么有意见。
再后来顾晏毕了业;他也没了再琢磨的必要。
上楼下楼不过半分钟;燕大教授还抓紧时间走了个神。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晏已经侧身让过了他们这帮实习生。
毕竟是曾经带过的学生,在这种场景下重逢得这么轻描淡写,燕大教授忍不住有点感慨。
于是他在二楼拐角处转身时,朝楼下看了一眼,刚巧看到走在楼梯最后一级的顾晏摘下了无线耳扣,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燕绥之一愣。
然而顾晏那一眼异常短暂,就只是随意一瞥,就又冷冷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全程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连脚步频率都没有半点更改。那一眼收回去的同时,他就已经推开了楼下的一扇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种全然是陌生人的表现再正常不过,燕绥之只是挑了挑眉便抛之于脑儿,脚跟一转,不紧不慢地缀在那群实习生的末尾,进了二楼的一间会议厅。
“刚才经过的那些是各位律师的办公室。”主管人事的菲兹小姐,“当然,更多时候办公室里找不见他们的影子,今天比较走运,刚巧那几位都在,包括刚才楼梯上碰到的几位,你们也都打了招呼,除了某位走神儿的先生。”
走神的燕绥之先生反应过来,抬手笑了笑:“很抱歉,我可能太紧张了。”
众人:“”
这特么就属于纯种鬼话了。
在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紧张个屁!
菲兹笑着一摆手:“没关系,对于长得赏心悦目的年轻人,我会暂时忘记自己是个暴脾气。”
大概是这位菲兹小姐看起来很好亲近,有两个女生壮着胆子问道:“刚才下楼的律师都接收实习生?全部?”
菲兹一脸“我很有经验”的样子答道:“我也很想说‘是的,全部’,不过非常遗憾,有一位例外。”
“哪位?”
菲兹笑了:“我觉得说出答案之后,你们脸能拉长一倍,因为我当初拉得比谁都长。”
“噢——好吧。”那两个女生拉长了调子,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大概是颜狗生来的默契。
不知道其他几位男生听懂没有,反正那个踩电棍的金毛肯定没懂,一脸空白地看着她们你来我往。
燕大教授从筛选人才的教学者角度看了那金毛一眼,觉得这傻孩子的职业生涯基本已经走到了尽头,对话语心思的理解力如此堪忧,上了法庭也得哭着被人架下来。
不过,那两位女生遗憾的同时,燕绥之却在心里抚掌而笑:谢天谢地棺材脸顾同学不收实习生,否则自己万一天降横祸被分到他手下,师生辈分就乱得离谱了,太过尴尬。
“他为什么不接收实习生啊?”其中一个活泼一些的女生对于这个话题还有些意犹未尽。
菲兹显然也不厌烦,“怕气走实习生,他是这么跟事务官说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随口敷衍的瞎话,但我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是吗?他脾气很坏?”
“那倒不是,但”菲兹似乎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最终还是耸着肩,“总之,别想了姑娘们。”
燕绥之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听了半天,心里却觉得,以当年顾同学的性格,不收实习生也许不是怕实习生被他气走,很大可能是事务官怕他被实习生气走。
真的很有可能。
菲兹在这里跟大家胡扯了没一会儿,下楼有事的那几位律师便纷纷回到了楼上,推门进了会议室。
就在众人陆陆续续坐下后,菲兹扫视了一圈,疑惑道:“莫尔呢?我记得他说过今天可以来办公室见一见实习生的,还没到?”
“我今天还没见过他。”一位灰发灰眼面容严肃的律师回了一句,“你确定他有空?”
“你们先聊,我去联系他。”菲兹说完,立刻蹬着细高跟出去了。
说是聊,其实就是一场气氛比较放松的面试。
但再放松也是面试,内容始终围绕着过往经历来,而过往经历又都依据报到证后面附带的电子档案。
燕大教授全程保持着优雅放松的微笑看着其他实习生,一言未发。毕竟他的报到证都是黑市搞来的,电子档案自然也是假的。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