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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朝廷争议的关键也就是两个问题,田从何来,水从何来,前者涉及到大地主,后者涉及大商人,所以吵来吵去都没有结论。
虽然徐光启采纳华夏商报提出的做法,以鼓励民间自主垦田为主,并组织小范围的军屯,出来效果后逐步推广,依然是困难重重。
在贾之凤与卢观象看来,这些人都是因私利而废大义,他们希望李彦的华夏商报,立场要更鲜明一点,要承担起激浊扬清的重任。
李彦也希望推动屯垦的进行,但他并不愿过深地卷入朝廷的政治斗争,便笑着谦让道:“学生才疏学浅,怕是力有未逮,不若由两位大人写些文章,在报章上刊出,好让那些冥顽不灵者,能受到教育?”
贾之凤与卢观象相视一笑,文名闻于天下,正是读书人所追求的。
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从身上取出一叠纸,递给李彦:“这是几篇关于屯田的奏疏,还有其它的一些文章,三娃你看看,若是需要,都可以刊登。”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显得非常客气。
“两位大人的文章,一定非常精彩,学生想那些报纸的读者,定然会愿意看到,”李彦手下稿纸,微微笑道。
贾之凤与卢观象谦虚了几声,贾之凤端起酒杯,笑着对李彦说道:“那就拜托三娃了,听说华夏工场能生产一种风力水车?本官觉得,若是要组织屯垦,定然大量需要。”
“贾大人说得是,下官看过河间府的水车,与华夏工场的水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卢观象也端起酒杯,笑着附和。
李彦心中一喜,觉得这两个地方官都是妙人,为了几篇文章,不但不要稿费,还许给他好处,连忙端起酒杯,笑着向两人介绍风神甲型风车的特点、效率,以及华夏工场的制造能力,并做出保证,只要是屯田需要,华夏工场一定保证供应,而且这个价格,也会比较优惠。
风神水车是木作坊眼下唯一创收的业务,他们更多的是按照李彦的设计,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对现有的车床、印刷工具、风车等进行试制改进,耗费很大。
李彦眼下比较稳定的收入只有弹子锁,以及彦熙楼、彦吉酒坊的分红,其中彦熙楼的生意一直很不错,但即便如此,也经不住李彦的折腾,郑书已一再警告,李家现在的银钱很紧张,特别是水车制卖的收入还要用来购买田地。
“必须要想办法赚更多的钱啊!”李彦想着自己也弄出了不少的新东西,却没有什么钱,还要不断花钱,不禁有些郁闷。
弹子锁的产量包括市场都是有限的,蔬菜的生产周期太长,风力水车只有温让买了几台,至于其它的轴承、木工锯床只是在内部使用,尺具只能是官营,至于钢笔,用的人非常少,铅笔倒是好些,但制造太麻烦,李彦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的人力。
华夏商报的销售量虽然不断攀升,但是投入也在增加,依然入不敷出。
李彦也希望借着这股热潮,搭建华夏商报的销售发行渠道,并尽可能地提高销量,他抽调人手组成发行科,并由李小为负责。
李小为头脑灵活,经常将自己折腾出的一些奇怪东西推销给别人,虽然李彦觉得他在发明创造方面的才华更可贵些,只是手上没人,让他负责发行,也算是向综合型人才的方向发展。
华夏商报扩大到十六版,最终定价为一分银一份,一分银差不多能买到一升多的米,对于李彦来说,这是赔本赚吆喝;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价格却有些贵,也只有有钱的士绅、商人、官吏才能买得起。
根据这个特点,李彦放弃街头叫卖的做法,而是通过各地的书铺进行代售,每份给银一厘,李彦交给李小为的任务,就是尽量找到更多愿意代售的书铺。
一厘的抽成非常微薄,一城一地的销量也很有限,但胜在每天都有,还能够通过报纸笼络客户,总有些书铺愿意代卖。
所谓代卖,也即是说一份报纸在一个月内卖不出去的话,华夏报社将回购,这也降低了书铺的风险,因为报纸的时效性很强,短期内卖不出去,就会砸在手里。
华夏报社保证回购,并且是送货上门,但也要求书铺预付报款,通常是提前一个月一付,这就可以缓解李彦手头的资金压力。
而在网点的选择上,李彦希望尽快覆盖北直隶各府县,并尽量向山东、南直隶扩展,在这两个省份,寻找省级的代理商。
在北直隶的府县,华夏商报将经由驿站进行传送,通常来说,驿站送邸报,每五日一送,一个月要一两银子,华夏商报每天都要送,并且送往多个府县,这对天津驿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生意,双方最终谈妥,华夏商报经由天津驿发送到各府县,起初是每月三十两银子,并视日后送达城数的增加,再行增加。
眼下华夏商报只在十几个府州县中有代售,差不多每个点要付出二两银子一个月的递送费,每个点的销量也有限,基本上都是要亏本。
不过,李彦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报纸的销售量能上去,影响力足够,就有机会扭亏为盈。
在成立发行科的同时,李彦也开始着手完善采编环节,由包有才负责采风科,可谓人尽其才,充分发挥他“包打听”的特长,并配备一些能写东西的帮手,到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捕捉新闻。
此外就是石柱子负责编撰科,他们的任务是筛选来稿,以及采风科的稿件,或者是根据采风科提供的信息撰写稿件,或是撰写一些报纸需要的文章。
李彦以前的手下认识字的不多,能够写出文章的也只有石柱子等寥寥数人,采风和撰稿的人选只能对外招募,便在华夏商报上登了一则广告,效果竟然好得出奇。
华夏商报上的招募启事发布以后,很快有许多读书人前应募,甚至有人拒绝领取薪酬,他们认为在报社做事,就像是编纂史书一样,异常荣耀。
这些人中,有落魄的秀才,希望通过华夏商报弥补科举失败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正走在科举路上的年轻书生,他们希望通过华夏商报这个平台,闯出才名,为以后的科举铺平道路。
他们中的一些年轻书生,显得特别心高气傲,在他们看来,现在的华夏商报还不够档次,他们是必定要登上更大舞台的,虽然每三年一次的会试,整个北直隶能够考中进士的,也不过区区数人,而他们还只是童生、生员而已。
文无第一,这些人的选拔、筛选也是个问题,李彦掌握一个原则,在才华相近的情况下,优先选择年纪较大,更落魄些的,他可不想弄一群不好驾驭的愣头青。
通过包有才的打探到的消息,李彦从报名者中选了几个人,而对于那些落选者,也很客气请他们“赐稿”,称为“特约撰稿人”,并声称这是要比编辑更高级的身份。
“少爷,外面有几个声称是举人想要见你,”家丁递上来几份精美的拜帖,李彦拿在手上看了看,举人已经算是士绅一族,有机会就可以直接做官了,连忙让家丁家人请进来。
“几位公子前来,李某不曾远迎,恕罪则个!”李彦将三个身穿华服,手摇折扇的年轻书生让进厅中,拱手说道。
“哼!”最前面的蓝衫书生冷哼一声,径自走到案几旁坐下,更偏过脸去,看也不看李彦。
“三娃客气了,是吾等来得唐突,”穿着白袍的书生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在下崔宁青,对三娃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崔兄见笑了,里面请,”李彦拱了拱手,在这次招募中,他特意关注过天津一些豪族的情况,这个崔宁青就是崔家人,虽然不是长房,却也隔得不远,加上又考上了举人,在家族中颇受重视。
崔宁青,字临远,蓝衫书生高道远,字吉生,还有一位梁可山,字民亮,都是乙卯年举人,三人曾经报名应募华夏商报的编撰,都被李彦给否决了。
“李三娃,明人不说暗话,吾等今日前来,便是要讨个公道,你说,为何我等不能做那编撰?”李彦刚刚吩咐上茶,高道远就冷哼一声,大声斥道。
李彦淡淡扫了对面三人一眼,高道远脸庞通红,几有怒发冲冠之势,明显是脾气暴躁之人。
崔宁青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又很快浮起笑容,歉意地朝李彦笑了笑,显得很有世家子弟的气度。
梁可山脸上有些尴尬,哈哈笑了两声:“本来啊,由谁来做编撰,不该吾等过问,就是有些奇怪,若说制艺文章,吾等自谓并不后于人,故而特来请教,哈哈!特来请教!”
“请教什么!”高道远冷哼道:“不过是嫉贤妒能罢了,看那华夏商报的一些文章,文辞简陋粗糙,实在是有伤大雅,有辱斯文。”
“吾等也是觉得,这报纸既然要刊行天下,还是要细致些,三娃你说呢?”梁可山笑了笑,打着哈哈道。
梁可山也是梁氏近支,他们本以为应募这个编撰十拿九稳,毕竟举人也不好考,比举人更高一级的进士都去做官了,自然数他们最好。
他们觉得自己应募就是给李彦面子,毕竟在这之前,李彦还不过是个声名不显的卫学学生,也就是个童生而已,离着举人还有十万八千里。
他们又不像浸淫官场多年的贾之凤、卢观象那般老于世故,能够看到华夏商报的影响力与地位,充其量觉得这是个成名的好机会,并不觉得李彦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他们做了编撰,同样可以出名。
没想到李彦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如果说最后选中的人水平更好也就算了,偏偏最后选上的那几个人,无论家世还是功名,都不能与他们相比,也没什么才名,不过就是几个“识字份子”罢了,他们便觉得受了侮辱,一起结伴前来,要讨个公道。
注意到崔宁青也在注视自己,李彦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