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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快开门!”邓肯跑过去砸门,叫了半天,一个人隔着门问:“什么事?”
“告诉肖恩夫妇,把文森特送到我们这儿来,立刻,马上!”
“肖恩先生和太太都已经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那人回了一句,再任邓肯怎么砸门都没有声音了。
邓肯走回床边,坐下,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我先打破了沉寂:“到底是什么样的细菌,肖恩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我跟邓肯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肖恩既然能传染他女儿,当然也能传染文思。我跟邓肯讨论了一下,又把林亚蒙的话反复推敲了一番,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第一, 那种细菌至少有两极形态,初级态跟高级态。
第二, 初级态对人体危害不大,带菌者除了吃生肉喝柠檬汁没有其他的副反应——至少短时期内没有,甚至身强体健,而且没有传染性,就象小唐。
第三, 高级形态则让人产生异变,而且具传染性。
第四, 高级态细菌的传染途径至少有两种:一是接触传染,会让被传染者带初级细菌,譬如林亚蒙传染小唐;二是通过体液传染,带菌者口眼变黑,那种黑色的液体能使得被传染者变成异型,譬如凯特传染林亚蒙,还有肖恩试图传染我。
“所以,如果肖恩是传染源,那么他传染了自己的太太还可以说是不小心通过夫妻关系,那么他女儿凯特又是怎么被传染上的?除非他刻意要传染给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邓肯自言自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居然故意传染自己的女儿变异型,肖恩真的疯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更担心文思。”邓肯抱着头揪头发,“他体内刚建立起平衡,如果再感染……是我不好,如果文思找我的时候我就答应帮忙,他就不会把你也牵扯进来,而且如果我不是一定要坚持奥莉(也就是肖恩太太)进医院,他们也不会这么铤而走险……”邓肯有些语无伦次了。
“伊森!”我叫,声音很轻,甚至忍不住有些发抖。
邓肯抬头看我:“怎么了,宝贝?什么地方不舒服?你脸色好难看!”说着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我僵直着身体,咽了口口水,依旧声音轻轻地回答:“肖恩把我们弄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给他治病!如果只是治病,他没必要把我也弄来,没有我,就只文思一个人在他手里,你也会来。还有,如果他真想要治这病的话,就绝对绝对不会传染自己的女儿!”
36
“有个叫戴维路卡斯的学生,你认识吗?”我问。
“戴维路卡斯……”邓肯把这名字念了两遍,噢了一声,说,“是去年圣诞节冻死的那个人吧?肖恩的学生?”
“是。听林亚蒙的意思,他十有八九也感染了那种细菌。我记得肖恩曾经给我看过一篇他写的论文,他提出了一个很荒唐的观点,要把人体的抗毒基因改变以提高人体对细菌的适应能力。你是做这个的,你想想看,如果人体的抗毒基因真的被改变了,会怎样?”
“会怎样?”邓肯竖着眉毛看我,“亏你问出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了抗毒基因,就相当于没了免疫系统,什么病菌都可以长驱直入……可是,这又跟免疫系统坏掉不一样,人体对病毒的忍受能力同样会提高……嗯……Interesting!”
“会不会……整个人都变成细菌的寄生体?”
“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这样的。不过,”邓肯苦笑,“从良没有人尝试过。人体自有免疫系统,从来免疫系统坏了,人就会死翘翘,可是如果改变了抗毒基因,细菌滋生同时人体的适应能力也会加强,就象水涨船高……我的天!”邓肯恐怖地看着我。
“你是说……他们……”我结结巴巴地说,几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照邓肯的推论,肖恩夫妇跟林亚蒙他们就是肉皮包着的能活动的细菌团!我又觉得浑身发痒,那种歇斯底里再次从骨缝里透出,蔓延向我的四肢百骸。邓肯赶紧把我抓紧,控制在怀里,免得我把身上的肉都抓下来。
“这只是一种推论,而且,细菌浓度那么大,简直就是把人体当成了寄生体,人体只是宿主,如果大脑也被细菌占据的话,不止是体制,就连思想,性格都会改变,甚至可以说,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邓肯沉思着,他的话更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进行学术上的推敲。
“林亚蒙说他受到肖恩的控制,而且,”想到林亚蒙的怪异表现,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难道肖恩可以跟他心意相通吗?就象……就象公用一个大脑?”
邓肯被我的话惊呆了,他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讲话,脸色却越来越沉重。隔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说:“不是公用一个大脑,而是,细菌之间的相互作用也和低等的共生生物一样,肖恩,如果肖恩是一级传染源的话,他就是后了,应该可以控制所有被感染的人!”
“那肖恩把我们弄来这里,难道是想要把我们都变成……呕……”我一阵恶心,如果我也变成那样,血管里流着细菌,那我宁愿死掉算了。
邓肯把我搂得更紧,我也紧紧抱住他。这个想法太可怕了。“这只是个推论,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理论计算和试验证据,也许不至于……”邓肯无力地回答,可是我们两个都知道,这个“也许”,我不相信,他也不相信。
“你上次给我喝的细菌是哪一种?是怎么取代的?”我抓住邓肯的衣襟就象在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上次的疫苗能让我安全地对抗肖恩的传染,那我们也许还有希望。
邓肯眼睛一亮,一拍脑袋,叫:“是链接在在抗毒基因上的!我把LM细菌链接在抗毒基因上了!本来是我给文思合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了!”邓肯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快来算算,如果你的疫苗碰上了肖恩的细菌,结果会怎样?”我抓住邓肯的手使劲儿摇。
“要看抗毒基因和细菌的浓度……”邓肯沉思着说,“理论上来讲,我们的疫苗就是链接在抗毒基因上,应该可以保护住抗毒基因不被破坏掉,这也是为什么肖恩的细菌不能感染你;可是如果肖恩他们遇到我们的疫苗,抗毒基因重新介入……免疫系统会开始对付他们自己的细菌,那细菌的浓度又那么大!那他们会很危险!会是一场细菌战,战场就是人体!”
“那戴维卢卡斯,难道他也遇到了你的疫苗?在什么地方遇到的?”
“不一定要我的疫苗,对于抗毒基因被改变的人来说,任何腐烂变质的东西都有着潜在的危险。”
“就是说他在什么地方碰到了一块烂肉,然后就起了反应,两种细菌在他的体内起了冲突……我的天!难怪他要脱光衣服跑到雪地里,他当时的身体一定有一百度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我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先开口问:“伊森,你说肖恩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元欣,其实你问的时候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如果你是肖恩,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也不是肖恩,若我是肖恩,我先恶心死了,就算没恶心死,也吓死了!就算没吓死……”
邓肯叹口气打断我:“如果你突然有了能力可以通过细菌来控制别人,你会怎么做?”
我缩进邓肯怀里不说话。
“元欣,宝贝,如果肖恩把我也变成异型,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邓肯很认真地问。
“不要!不要!呜哇!你不要变异型,我会死掉的。”我抱着邓肯,那种骨缝爬满了小虫子的歇斯底里的感觉又来了。
邓肯抱抱我,敷衍地拍拍,然后很严肃地说:“听我说元欣。明天,肖恩很可能要试着感染我们。我会告诉他你的情况特殊,不要碰你,否则后果会很危险——他现在应该不会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我们见机行事,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那你呢?他会怎样对你?传染你么?”
“即使被感染,也不会马上变异,如果我们能及时出去,注射疫苗,应该就没事。”
“你的疫苗有没有随身携带?”
“你当疫苗是香水吗?”邓肯苦笑。
“那去什么地方找块烂肉?”
“肖恩一定已经知道了他的细菌的致命弱点,不可能给你找到烂肉的。”
“就是说我们死定了?”
“别怕,你应该不会有事。如果肖恩有这个本事,上次就感染你了。元欣,记住,就算变了异型,我还是我。”
“不要!”
邓肯抱紧我,狠狠吻了一会儿,说: “我这些年的工作,没人比你更熟悉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路卡……”
我惊恐地看着他。
邓肯笑笑,揉揉我的头发:“也许不会有事,也许肖恩的细菌奈何不了我。再说就算我被感染了,你也可以把我再变回来的呀。听话,啊!”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知道我们没有,至少现在没有。答应我,听我的话。”
两人拥抱着,都不再说话。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伊森?”又是我先开口。
“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算变成细菌包我也爱你。”
“是。你呢?你知道我爱你吗?小东西?”
“我知道。”
37
其实,不是没有第二个办法的。邓肯没想到是因为他不愿意用那个办法。可是我知道,我的办法比他的要好。
那办法就是我。
我的体内就有作为疫苗的细菌。
大概是后半夜了吧,邓肯已经睡着,我的胃部不时抽痛,轻轻起身把那半杯牛奶握进手里,用体温煨着——正常情况下鲜奶如果在冰箱外放上一天,我喝了就会坏肚子,再这样温着,细菌滋生应该更快些吧。
早上不到七点的时候,邓肯还在睡,我听到病房外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