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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继成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哈哈一笑道:“姜老板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一个游方古董商,能结识姜老板,三生有幸,就按收购价给你。”
姜伯钧淡淡一笑:“胡老板上手多少钱?”
一般说来,生意人所说的收购价,实则是谋划已久的出手价。姜伯钧对瓷碗极有兴趣,想就是高出行情几百块大洋,也不能失了身份,一件古玩而已。
高继成实在弄不懂这东西能值多少钱,看姜伯钧的神情,必然价值不菲,略一沉吟笑道:“一百大洋。”
“什么?”姜伯钧睁大眼。这古玩怎么才一百大洋上手?
高继成吓了一跳,莫非报价高了,露了马脚?
看到高继成尴尬的样子,姜伯钧哈哈大笑:“胡老板,这个宝物,你可是白拣的啊。”
原来是出价太低了!高继成宽下心来,也笑了一声。
“不瞒姜老板,这个宝物的主人,是个纨绔子弟,他一点不懂行,给我时只要五十大洋,我是不忍心,多给他一倍。”
姜伯钧摇头叹道:“祖宗创业不易,却不知后人竟是败家子!胡老板,你倒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我也不能作贱你,就出你十倍的价。”
一千大洋?那可是要买很多的军备之需!
高继成连连摇头:“胡老板,做生意要讲诚信,我说一百就是一百。以后还有宝物送来,那时再赚你的银子不迟。”
姜伯钧快活得大笑不止,拍着大腿说:“我也是说话算数之人。再说你收一件珍宝,只怕跑折了腿,这功夫也要花很多的,所以一千大洋,我还是占了便宜。”
高继成还要说,姜伯钧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你要现银还是要银票?我这银票可是国内最有信誉的银庄的,随处可兑现。”
高继成看出姜伯钧是豪爽之人,便笃定先前的念头。
“姜老板,我们行走江湖的人,就讲一个义气。你一定要付一千大洋,我也接下,不过暂时你只需付一百大洋,等日后我带来上好古玩,你再付清这款子。”
姜伯钧微微吃惊:“你不怕我赖帐?”
高继成笑道:“梅河鼎鼎大名的富商,会贪这点小便宜?我不怕。”
姜伯钧非常高兴,拉着高继成的手说:“兄弟,你与我脾气相近,我们生意人,交一个真心朋友难。如果兄弟不弃,我们结义金兰如何?”
这正是高继成想得到的。
不过姜伯钧为什么这么轻率呢?
原来姜伯钧看到高继成为人豪爽坦诚,想他游历各处,必交一些朋友。如今正逢乱世,如果有一个兜得转的朋友,他可以托付心腹之事。所以他看好高继成。
高继成略显难色:“姜老板,只怕我高攀不上哪。”
姜伯钧脸色一沉:“胡兄弟是不是嫌疑弃我的身份?”
加入维持会就是汉jiān,国人对汉jiān避之不及,也许这位胡老板嫌弃他汉jiān身份。想到这里姜伯钧一阵黯然。
高继成察颜观色,明白姜伯钧心里,忙说:“大哥在上,小弟有礼了!”
姜伯钧回嗔作喜,攥住高继成的胳膊:“好,我辈中人不拘虚礼,就这样结拜!胡兄弟,年龄我痴长于你,就不恭忝为兄长。兄弟今后如进城,一定来敝府坐坐。”
高继成满心欢喜,连忙应承。
“大哥,小弟还有几个随从,可能以后来的不止我一人。”
姜伯钧爽朗一笑:“好说,好说,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姜伯钧忙叫出家人,把高继成介绍给他们,并嘱咐 以后如高继成上门,一定以兄弟之礼相待。
姜伯钧喝令重续茶水,并端来时新果鲜。二人相谈甚洽,忽然下人来报:“三木拜访!”
高继成吃了一惊。姜伯钧也脸色不快,哼了一声。
127三木造访()
三木来了,这鬼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高继成大急。现在的局面很尴尬,既不能躲,也不能跑,稍有差池,搭上性命事小,完不成任务事大。
高继成溜了姜伯钧一眼,发觉他的神色有些厌恶,心中稍定。说不得,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继成没和三木打过照面,但是保不定他的随从有没有人认出他来。如在外面可以躲避,但在姜伯钧家里,却是不能随意走动,否则姜伯钧也会起疑,
虽和姜伯钧结义,但知之甚少,高继成不敢贸然亮出真实的身份。
姜伯钧眉头皱了皱,赶紧吩咐家人拿走瓷碗,家人接到手上还没转身,三木哈哈大笑地进了门。
高继成靠着椅背,端起一盅茶放在口边慢慢啜饮,微低着头扫了上眼,还好,三木身后并无他人。
三木便装打扮,但腰间却鼓突突的,显然带了枪,眼里也不时透出戾气。
看样子三木常在姜伯钧家中出入,他很随意地踱到姜伯钧面前,显出亲热的神情拍拍姜伯钧的肩膀,眼睛却早盯上家人手上的瓷碗。
三木眼睛一亮,顿时现出贪婪之色。
原来三木也是个古董狂,身兼梅河城宪兵队长之职,三木用尽各种手段,已搜获不少的珍玩。中国地大物博,藏品无数,三木可以说算得上文物间谍,每到一地必多方刺探,如入眼中,必想方设法攫取,甚至不择手段。
三木也知道姜伯钧有很多古藏,几次yu图霸占,都被姜伯钧闪烁其词,从没让他见识。三木又气又恼,如不是虑及姜伯钧身份,三木早就下手了。
这当儿看到瓷碗,三木心里狂喜。他如何肯放过眼前的猎物!
“姜君,这宝物极品的有!”
三木一语道破瓷碗的价值,姜伯钧心里一痛,他知道这宝物将不属自己了。
姜伯钧见藏掖不过,只得吩咐家人把瓷碗递给三木。
“极品吗?一个破碗,算得上极品?”姜伯钧故意轻描淡写,贬低瓷碗的身家。
三木哈哈大笑:“不,姜君,你的文物不懂,这是有名的定窑瓷器。”
高继成心里一惊,这鬼子眼力走的不差!
姜伯钧陪着笑脸:“太君,真有那么好啊?”
三木接碗于手,目不转睛打量良久,连连点头:“哟西,宝物大大的好!”
既是宝物,三木当然舍不得松手。他绞尽脑汁想用什么招数震住姜伯钧,忽然溜眼看到高继成,脸色一变,喝道:“姜的,你通匪的有!”
三木这个小儿科把戏,姜伯钧如何不识?但三木是条凶狠的狼,一不留神,便会伺机抓人,随便安个罪名,那就惹下塌天的大祸。
姜伯钧苦着脸说:“太君,我们家匪人的没有。”
三木指着高继成厉声道:“这个人,大王山的活!“
高继成的心顿时沉入冰窖,三木看破自己的行藏?高继成暗暗手腕贯力,准备三木上前,奋力一搏。
姜伯钧忙说:“太君,这是我的朋友,不是大王山的干活。“
“那便是鄂豫皖的干活!你的通匪证据确凿!”
原来三木并没认出自己,只是胡乱猜疑。高继成放下悬着的心。
姜伯钧很委屈地说:“太君,冤枉呀。这是我的结义兄弟,哪里是什么匪人!”
三木逼近高继成,眼珠骨碌碌地转。这个人很面生,又似曾相识。原来三喜给高继成化过妆,虽没完全掩饰真面目,但不知底细的人却是一下子难以辨认。
三木盯上自己,如再低头回避,必令三木更加怀疑。高继成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三木,一脸的笑容,把茶盅稳稳的放在茶几上。
姜伯钧跟过来,不经意的半挡住三木狼一样的视线。
三木瞪着姜伯钧,哼了一声:“你的结义兄弟?我怎么从没看到过?”
姜伯钧打个哈哈:“太君,生意场上的朋友,你有多少机会见识?”
三木轻轻嗯了一声,背着手踱了一圈,挥挥手说:“你的朋友,我的没看到,先到宪兵队走一趟,如果没有问题,放出来的有。”
姜伯钧这一吓真的非同小可。大凡进了宪兵队,凶多吉少,各种刑具上身,不死也要掉层皮。姜伯钧如何肯让新交的朋友受这种苦。
看到三木不时溜眼瓷碗,姜伯钧明白,这个古董保不住了,三木说是抓人,骨子里是要拿这宝物交换。
文物是死宝,朋友是活宝。姜伯钧决定忍痛割爱,救朋友于危难。
“太君,这个古玩就是我托这个朋友带回来的,如果太君喜欢,那就宝赠识货人。”
三木哈哈大笑,脸上现出喜色,竖起大拇指:“姜君,你的大大的朋友!”
姜伯钧心如刀割,恨不得咬三木一口,脸上却是谦恭的笑。
“太君,我的皇军大大的朋友。”
三木不停地点头,忽然又凑近高继成,拉着长音道:“你的,古玩的懂?”
高继成更恨三木,如果不是姜伯钧府上,高继成只怕早拔刀相向。高继成非常惋惜,这时下手,有八成的把握刺杀三木,可是还不了解姜伯钧根底。如果真可以做朋友,这样就害了他;如果是敌非友,高继成更难逃魔掌。
高继成拱手笑笑:“太君,古董的我有小小的心得,但是还没入行。”
三木狡黠地笑,捧起瓷碗道:“这个的,多少钱的有?”
高继成望了姜伯钧一眼,暗叫侥幸。三木在试探。幸好刚才姜伯钧开了价,那么他这个价格一定是行内价钱。高继成不慌不忙说:“不多不少,整整一千大洋。”
三木连连点头:“哟西,这个宝物能值这个钱。”
不是门外汉,看来这个小个子男人真的是懂古玩的人。
高继成竖起大拇指:“太君行家的有!”
三木连连摆手:“我的行家的不是,你的古玩的还有?”
高继成差点破口大骂,小鬼子,得陇望蜀!
高继成轻轻遥头:“太君,上好的古玩凤毛麟角,如果随处可见,那就不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