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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妈妈多好呀?如果有妈妈在身边的话,那就可以素面朝天,什么样的心理防线都会放弃,尽情享受母爱的温馨,让伤口尽快恢复起来,去征服新的征途,为自己绚丽多姿的青春,去描绘天底下最美的画卷;用自己的汗水,去领略瑰丽神秘的壮美山河,把黑夜扛到天尽头,让灿烂的阳光,永远普照大地。
可现在被“囚禁”在病床上,伤口的疼一阵阵钻心,对弟兄们的牵挂犹在心头,怎么也抹不去,对爹妈的思念更是强烈。
看到刘晓强有家可回,多么奢侈的享受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各有各的命。
“嗝——”一声饱嗝打上来,浓浓的羊肉味,油腻腻反胃,想喝口水压一压,却够不到手,想下床去,又怕伤口撕裂了流血,挨护士训,怎么办?他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扭着身子往床底下一看,刘晓强给他喝剩的半瓶酒,就在垂手可得的地方,把他高兴的就像看到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浑身都在颤抖,毫不犹豫伸手拿到后,麻利的拧开盖子,举起瓶子往嘴里灌。
所剩无几,只有几口酒的酒瓶子,几口就灌了下去了,拧上酒盖子后,又顺手塞到床底下,身子往后一躺,乘着火辣辣的酒劲,极富成就感,满足的睡过去了。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年四季循环往复,悠悠岁月无穷无尽。
盛夏过后是晚秋,秋后的太阳烈焰闪烁,还是有些威力,照在大地上热浪滚滚,树叶被烤的微卷在一起无精打采,随风任其摆布。盛极必衰,等待着秋风萧瑟天气凉,落叶归根。
鸟儿们躲在树冠里乘凉,争争吵吵不得消停,热烈的讨论着感兴趣的话题,搞不懂什么,也不嫌口渴,没完没了“叽叽喳喳”,它们是怕雷雨呢?还是害怕地震呢?
有可能是选美比赛,看看谁家的孩子有出息,飞得高,跑的远,多能耐?也许是计划下午到什么地方去觅食,还是谁家家庭不和在调节?谁能知道它在吵什么?反正它们就毫不顾忌大声嚷嚷吵着,根本就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把熟睡中的人们都吵醒了过来。
没有午休习惯的羽队长,就被它们吵醒了,没人性的东西,一点儿不体谅别人感受。
口渴难耐的他睡不踏实,又加上鸟儿们吵闹,醒来后往手腕上一看表,下午已经上班了。
护士门尽职尽责,进进出出吃药打针,各色各样花花绿绿,风格迥异,大小不一的药片认不得,不了解有什么用,只有大把大把吃,好不难受;静脉注射,肌肉注射,血管输液,三管齐下,一古脑齐上阵各显其能,各领风骚。
长这么大,还没有经受过这种酷刑,仿佛是电影里审讯罪犯一样任其摆布,生生消受,没有发言权。
他知道,这是在消炎化瘀,挽救生命,自然配合的天衣无缝,木呐呐一声不吭,乖巧的像个木乃伊。
一阵时间眨眼即逝,三堂会审宣告结束,繁华过尽,人走镂空,空寂的病房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无所适从。寂静中就会胡思乱想,伤心伤神,静不下来的他,就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拌了几下干涩的嘴就想喝水,看着远处的水壶遥不可及,放起了难行。想要喝水,就必须下床才能拿到。否则,没有别人帮助,能解他口渴的水,就是喝不上。
身体信号强烈的真想喝水,吃了一肚子羊肉有些腻,需要水消化,喝了半瓶子酒,也需要水释稀,满脑子急需要水救急,水是怎么个喝法呢?
想了半天后,目光落在那辆轮椅车上,它可是汪洋大海中的诺亚方舟,只有它,才能帮他渡过床与水壶之间的这段距离,天堑变通途。
要是能坐到辆轮椅上,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可轮椅被刘晓强放到了不挡路的窗根底下,从病床过去,还是有些距离,坐在床上是够不到。
要想够到轮椅,就必须离开床,这床又是怎么个离开法?想想过往,只能借鉴昨天晚上的经验了,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垫底,这次就没什么困难了吧?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小菜一碟。
想喝水的他跃跃欲试,不得不又一次勉为其难,自力更生,自我救赎。忍着剧痛,把双腿抱到了床底下,用好腿支撑起身子,全身的血液就似高山流水一样,唰一下泄洪沉到了腿部,把伤口憋的钻心痛,脑中缺血,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失去平衡。
决不能倒下,是他坚强信念。自己不能娇惯自己,男人对自己狠点,才有出息,无毒不丈夫。
疼痛难忍的他,呲牙咧嘴忍着痛,往轮椅跟前移动,不敢用伤腿着地,只能用一条好腿,像青蛙一样往前蛙跳。
要是平时,用一条腿跳几十米都没问题,可这阵子不好使了,跳几十厘米,都成了天埑鸿沟,无法逾越。腿肿的打不过弯来,没有弹跳力,只用脚掌横着往前挪,把伤腿吊在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不敢着地,害怕疼晕过去不得善终。
咫尺天涯是什么感觉?此刻就是。好不容易挪到轮椅跟前了,他满怀喜悦,伸出右手往轮椅上一搭,谁知道不堪重负的轮椅,仿佛不服管教的烈马一样撩蹶子,认生的刺溜一下,迅速离他而去。
身体整个中心和重量,随着伸出的手,都移到了轮椅上,轮椅却不知好歹,不管不顾离他而去,跑掉了,失去了支撑和依靠的他,再想保持平衡大势已去,为时过晚,已经来不及了,早就失去了重新来过的时机。
回天无术的他,随着轮椅离去,眼睁睁无可奈何,重重的摔倒了,伸出去的右手,为了减轻身体着地的冲击力,实实在在落在地面上,擦着地面往前延伸。
粗糙的水泥地面,颗颗沙粒就像锉刀一样,把他的手掌,硬生生刮去了一层肉,一阵钻心的疼,随着撕去的皮肉,瞬间从手上传来,伤腿受到冲击,疼痛自然难免。
伤口上撒盐的感觉,让他不堪忍受,眼前一黑,结束了所有的痛苦,又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悠悠醒来的他嘴杵在地上,口水流了一片,头脑清楚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掌一看,有些血肉模糊,一看自己躺在地上狼狈不堪,也顾不得疼痛,狗撵似地聚集力量,又用手掌把棍子一样的身体撑起来,往轮椅跟前爬了过去。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已经有了前车可鉴,血的教训的他,这次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把轮椅先靠在暖气片上稳住,没有了回旋余地空间,两只胳膊上聚集起力量,统一行动,把身体勉勉强强撑到轮椅里,就把他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了。
接下来有什么危险要袭来他知道,一旦让医生护士发现他自不量力,不守规矩,轻举妄动自残,就会限制自由行动,也会让专家教授改变目前对他的治疗方案,那可就雪上加霜,不得善终了。
真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毁长城,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动物都知道伪装才能生存,聪明过人的他,岂能不知道?为了掩人耳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得逃离现场避祸,瞒天过海。
他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喝水,急急如丧家之犬,像做贼似的摇着轮椅,出了病房,慌慌张张向僻静的地方去了。
冥冥之中菩萨保佑,烈日下的医院里热浪翻滚,人烟稀少,偶尔有一个人,也是行走如风,急急躲避烈日,不关注一个烈日下摇着轮椅的伤病员,大汗淋漓来到了医院北边,一条无人光顾的僻静小路上。
他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追捕,也没有人监督,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拿起受伤的手细细一看,伤口不大,数量却不少,一大片皮肉被蹭掉了,渗出来的血,顺着手掌纹缓慢流。
在医院里受伤,却不能在医院里包扎,也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自作自受。羽队长真的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胡作非为的行为被昭然若市,就只能自己舔自己的伤口。
他往身边小路边一看,浮土还是有,抓起一把土,往伤口上一捂止血,等了一会后,把多余的土抖掉,留在手上的就都是被血吃透的血泥了。
血泥像隆起的丘陵,红艳艳骄傲的嘲笑着他,他就有些鄙视起自己来了,咋就这么笨呢?那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来?怎么还能活下去?活下去,是要靠自己,而不是依靠别人。
明天——想到明天浑身一颤,明天刘晓强就回来了,这伤口也一时三刻好不了啊?叫他看到了会心疼,也会没完没了抱怨他自己,有口难辩,怎么面对?
想到这里,把自己恨了一阵的他,找不到发泄的理由,最后朝着丘陵似的血泥,狠狠的呸了一口,算是惩罚,才觉得有些消气。
用劲有些大了,把腿上的伤口又挣的钻心疼,咬牙“吸吸呀呀”吸了几口气,提起裤腿一看,伤口上的纱布殷红一片,说明伤口又崩裂了。
伤口不是拉锁一开一合,随心所欲,总得给伤口愈合的时间,照这样折腾下去,什么时候才让伤口不再流血?他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这会儿的他懊悔满满,也感觉到了浑身疼,没有一个地方能舒服。刚才匆匆忙忙“逃跑”,顾不上感觉什么,现在静下来,才觉得浑身不舒服,不该疼的地方也隐隐作痛,痛苦难耐。
悔恨不已的他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一颗硕果累累的梨树,怔怔发起呆来。
梨树上挂满了金灿灿的梨子秀色可餐,密密麻麻把枝条都压弯了,预示着一年一度收获的季节就要到了,可自己收获的就是这一身半死不活的伤痛吗?还有康复起来的可能吗?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感叹人生的他,心中为未免涌起一阵酸楚,情不自禁睹物伤情,汩汩流淌的泪花,映着西斜的阳光,他伤心的哭了。
没有人催促的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医院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