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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篷布被撕成碎片就完了,还能怎么样?
果不其然,一阵功夫,这种独特的声音听不见了,其他的声音依然如故,变本加厉,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置身其中时间长了,恐惧疲劳就有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刚开始那种惊恐不安,末日来临,活不下去的感觉一点点减轻了,随之而来的是听之任之,泰然处之的大将风度,模模糊糊的就有些司空见惯,置若罔闻了。
羽队长恍恍惚惚的感觉到汽车在风暴中飘飘荡荡,起伏不定,脑子里不得消停的胡思乱想,汽车能被沙尘暴吹到哪里去?即便是吹到天上,总不能没完没了的悬浮在空中吧?逃脱不了地球引力也有落地的时候,会不会是太空啊——
太空——充满神奇的地方,人类为了征服太空劳民伤财,绞尽脑汁花费巨资,美国人登陆月球,苏联人建立了空间站,宇宙卫星探索太空,都是惊世骇俗的伟大创举,令人惊讶。自己不经意就到了太空,岂不是因祸得福?呵呵——收之桑榆失之东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太空是个什么样?书上记载是真空状态,没有空气,也没有重量,所有的星球都漂浮着,人类无法生存。到太空的宇航员都有特殊装备,汽车是比不了的,万一回不来怎么办?那可就麻烦了——任务还没有完成,这帮弟兄谁来统领?如果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人也行,呵护他们,体谅他们;如果是一个凶巴巴不通人情世故的屠夫怎么办?整天家挑三拣四,鸡蛋里挑骨头找毛病整人,那可就惨了,尤其黑子哪个倔驴是个顺毛驴,拉不住就会撩蹶子害人害己,拉好了是个立马横刀的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宁可回家种地,也不会受窝囊气。
还有其他的弟兄们,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过人之处,利用得当,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彪悍军人,弄不好就会炸窝了。还有,如果我回不来,过年了回不了家,妈妈就急死了,每一天都会到村口去看七八趟,天寒地冻会冻坏了妈妈。村里的发小伙伴,听不到我给他们吹嘘外面的世界有多神奇,他们也会着急。过年闹社火锣鼓喧天,红红火火,扮演刘备非我莫属,四奶奶夸我最俊了,皮白肉细像个姑娘,要是回不去就没有人夸了。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每个月要把工资寄回家,弟弟们上学就有保障了,妈妈收不到钱就会胡思乱想,担心我出事了,或者我自私自利不顾家了,怎么可能啊——家是一个人心中的庙,无论走多远,无论卑贱,怎么能不顾家?还算是人吗?这次出发的时候,还拜托梦医生发工资了帮忙寄回家,害怕迟了节外生枝。这下可好,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到了太空回不来了……
亦真亦幻得他安然入睡,睡梦中全是与风沙搏斗的场景,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又饥又渴,找不到水喝,也找不到吃的饥肠辘辘。人到难处倍思亲,自然就想到了妈妈,他在空中飘荡不落地,看到地上的妈妈就大声的喊:“妈妈——我是晨娃——天上的风好大呀——我害怕妈妈——肚子好饿……”
地上的妈妈猛然抬头一看,日思夜想的儿子怎么会在空中?没有翅膀怎么也能飞?惊骇之余大声地说:“哎呦呦——我的娃——你怎么还这么调皮?当兵了就要规规矩矩,好好做人,怎么又飞到天上去了?跌下来怎么办?快下来……”
“妈妈——我下不来,好大的风啊——吹得我好冷,饿死了……”“啊——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怎么能饿肚子?我——”妈妈看了看四周都是荒郊野外,摸了摸身上没有吃的,心急如焚的说:“我的娃你下来,妈妈没有吃的给你,还有奶给你吃。你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七八岁了还吃妈妈的奶,吃一口你就不饿了。”妈妈不畏寒冷露出胸膛,干瘪的奶头哪有奶啊?
奋力挣扎与风抗衡,似乎有降落的迹象,惊喜之余突然看到父亲出现在了妈妈身边,黑着脸瞪了一眼,呵斥道:“一个男人吃点苦就跑回来诉苦,还能有什么出息?滚回去——”父亲撅起嘴一吹,雷霆万钧的狂风从口中呼啸而出,本来就扛不住狂风的儿子,霎那间翻着跟头远去了,儿子大声疾呼:“妈妈救我——到处都是狂风啊——我害怕妈妈……”
一阵强风吹来,伴随着滚滚沙尘,妈妈不见了,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挥舞着双手大声疾呼:“妈妈——我看不见你——我的眼睛怎么啦——妈妈——妈妈……”
睡梦中手舞足蹈的他吓醒了,心脏“砰砰砰”极速跳动,浑身汗津津的吓出来一身汗,怔怔得感觉了一阵,才知道是噩梦一场。
抿了抿嘴,舌头就像鞋刷子,没有一点口水,感觉到好渴,如果有甘泉雨露喝一口,一定会沁人心腑,想到这里口舌生津,咽了口吐沫清醒过来,知道了此刻身处哪里?静静的一听悄无声息,是不是沙尘暴偃旗息鼓了?心中一喜还活着,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忘记了还在睡袋里。
摸摸索索找到了睡袋里的手电筒,打开手灯强光刺眼,闭上眼睛再睁开,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是上午十点钟还是晚上十点钟?
如果是上午十点钟,怎么还这么黑?说午夜十点钟,这个夜长的实在是离谱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有一点低血糖的症状,口干舌燥缺水呀——哪有怎么长的夜?这里不是南北极的极昼夜,几十天不见太阳,几十天太阳永不落,这就出了怪了?
刚刚苏醒过来的他还是有些糊里蒙顿,把捂住头的睡袋全然忘记了,在黑暗中自己和自己作斗争。从昨天飞越天堑想起,完了就是沙尘暴,沙尘暴袭来时天就黑了,紧接着就是崔古拉朽的破坏,声音可怕至极,逼人灵魂出窍,现在怎么听不见了?
他一急就想举起手来,窄窄的睡袋制约了活动自如,豁然大悟是怎么回事了,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自嘲道:“真是个笨蛋——”
手电光照映下找到了睡袋拉索,不管不顾一拉,豁然一下子落下了不少的尘土到脸上,他赶紧又拉住拉锁,低下头抖落尘土,嘴里面鼻子里无一幸免的灌进了尘土,呛得他连连咳嗽,大惑不解的想,是不是被尘土埋掉了?身上怎么感觉不到这些?埋进沙子的感觉是那么沉重,几乎出不来气能憋死人,现在却轻松得多。
匪夷所思的他用力摇头晃脑,睡袋上厚厚的尘土纷纷下落,弥漫在狭小的驾驶室里,一时间尘土飞扬,乌烟瘴气。再一次拉开拉锁,小心翼翼的伸出头一看,驾驶室里亮堂堂的尘土飞扬,呛人的出不来气,赶紧摇下车窗玻璃,吹进来的风同样不清晰。
风挡玻璃上堆满了沙子不透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车埋掉了?左右一看车窗玻璃透着亮光,说明还没有埋彻底。本能的反应就想打开车门子,抓住车门把一拉,车门子纹丝不动,用肩膀抗了抗依然如故,咦——车门锁坏了?
新新的车才用了几天就坏了?怎么可能?汽车是耐用品,不是一次性的擦屁股纸,汽车制造厂是精益求精的科研基地,怎么能不负责任以次充好?滥竽充数?
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侧过头从车窗看出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的不可想象。车窗外面的沙子几乎与车窗平行了,怎么能打得开车门子?仿佛置身在沙窝窝里。
惊骇的回过头一看驾驶室,更加是惊骇不已,驾驶室里有一尺多深的尘土,油门踏板和刹车踏板都看不见了,坐垫上面,睡袋上面全是浮土,受到震动就纷纷扬起,想想昨夜就睡在滚滚尘土中,怎么活过来了?也没有呛死?是不是老天爷冥冥之中保佑?要不然,这种环境中怎么可能活着?还活的好好儿的?生命的顽强,在这一刻体现出来。
“小赵——小赵——赵群里——徒弟——快起来,我们被沙子埋掉了,赶快自救。”他语无伦次大声疾呼,从睡袋里爬出来,从车窗玻璃钻出来到了沙地上,坐在那里,匪夷所思的抬起头看了看太阳。
白茫茫的天空中弥漫着迷雾,太阳就像死鱼眼没有光彩,白光光的挂在空中,了无情趣。低下头看了看四周,沙漠还是沙漠,昨天的影像不复存在,仿佛重新布置了布局,沙包沙梁位置不同,大变小小变大,换汤不换药,有什么意思?
驾驶室里的赵群里愣头愣脑不知所云,羽队长一看就大声呼喊;“快出来呀——愣在那里干嘛——汽车被沙子埋掉了。”
赵群里一听就像蝎子蜇了似得爬出来,惊骇的看着自己心爱的车面目全非,车头上的翼子板埋在沙子里,轮胎更是看不见了,驾驶室就剩下车窗上面的部分,不见了墨绿色油漆,只有臻光瓦亮的白铁皮。
木制的车厢板露出来木头的本来面目,粗糙不堪,固定木板的铁件螺丝,明晃晃的一尘不染。严严实实的篷布荡然无存,只剩下边边角角的一丝一缕,诉说着自己的不幸,篷杆光滑明镜,仿佛打磨了一样焕然一新。
赵群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豁然间悲从心起,哇一声哭出声来:“啊嘿嘿嘿……呜呜呜……师傅——这——这不是我的车,谁把我的车换掉了?我的车新崭崭光彩动人,怎么变成这幅熊样了——呜呜呜……这是怎么啦……”
赵群里的哭声情真意切,好不容易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新车,伴随着自己转战南北,越高爬低,过江过河,展现自我,机会难得,百般呵护,珍爱无限,谁想到一夜之间像鬼剃头一样改头换面,就像脱光衣服丑陋无比,能不心疼吗?
他的哭声让羽队长心潮起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哭了唵——没关系,只要我们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回到基地我给你喷上油漆,像新的一样漂亮,好不好……”
“呜呜呜……师傅——我——心里难受,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