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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天黑以后就不停地发射信号弹,既是队长的命令,也是全体留守士兵们在饥寒交迫的寒夜里唯一的企及,寄托着所有。每颗因风大而升不到空中的信号弹,离开枪口还没有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就被怒不可遏的狂风掳走了,像流星一样划过转眼即逝,根本就没有绽放燃烧的机会。
尽管如此,他还是按部就班发射抬不起头来的信号弹,寄托着每一个军人的信念和企及,坚持既是胜利。刘晓强郁闷的提着信号枪站在风雪中,感受着狂风较弱的时刻发射,想让信号弹能尽量升高一些,黑暗中却传来了轰隆隆的汽车马达声,伴随着狂风传进了他耳朵,让他立刻浑身一颤,心口就像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
这种声音,在寒夜里听起来特别的激动温馨,让人能热血沸腾。他知道,发射完这颗信号弹后,再过半个小时还要派车压路,黑暗中已经有士兵在烘烤汽车。派出去的汽车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远,希望能与队长尽早汇合,是每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的士兵们的心声。
此时有汽车马达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不亚于天籁之音,怎能不令人激动?如果不是听错的话,一定是队长带领的车队回来了。困境中的所有人,对队长的依托是不言而喻,尤其这种生死攸关的危机关头,谁不希望队长能有像孙悟空一样通天彻地的本事乾坤挪移,呼风唤雨,起死回生的法术,让处在绝望中的车队走出绝境,冲出雪海返回驻地,迎接新的挑战和新的任务。
轰隆隆的天籁之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能从狂风中分离出来,刘晓强的心也越来越狂跳不止,和他同样听到了汽车马达声的军人们,都从能避风的驾驶室里跳出来,站在怒吼的风雪中,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翘首期盼。
黑透了的风雪夜里,还是看不到一点点亮光,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他们却还在望穿秋水般企及着。有希望就有期盼,暴风雪中有一点亮光飘忽不定,不负众望,硬生生从黑墙中挤了出来,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渺小脆弱的随时随地都有被黑暗吞噬的危险,让看着亮光的士兵们紧张地捏着一把汗,并且默默地祈祷鼓励,盼望亮光能像太阳一样蓬勃向上,冲破雪雾,喷薄而出而,加油,加油……
微弱的亮光是希望,是生命,寄托着饥肠辘辘,十几个小时没有饭吃的士兵们的一切,盼望着队长能带来充饥的食物,填饱肚子增加热量,抵御难以忍受的寒冷,不再使浑身颤抖。
队长的离去,带走了他们所有的依靠,同时也相信队长一定会回来,渡过眼前的危机,队长不会失信于他们而不顾,他们才能充满信心坚持到现在。此时到来的汽车,一定是汪洋大海中的若亚方舟,绝境中的救命稻草,不会有错的。
能看到汽车灯光的时候,就离此不远了。渺茫的灯光没有让士兵们失望,就像初升的太阳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强大。耀眼的灯光强大到不敢目视的时候,就像光芒四射的利剑斩风劈雪,势不可挡,风雪又显得渺小了。
开车的兵是马超,从灯光里看着战友们站在风雪中像欢迎英雄归来似的在欢迎他,心里自然是感到无比激动,说明他的努力和付出值得骄傲。能为大家做事,就是一个有用的人,自豪感,成就感自然是流露无遗。
汽车停下后,马超从车里面下来,又让大家吃惊不小,他不是刚刚才出发不久吗?怎么又回来了?况且他的车后面也没有其它车?这样的变化把所有人都击蒙了,难道他迷路了?还是害怕单人单车跑夜路?临阵脱逃被吓回来了?
多少的不解之谜,在士兵们的脑海中闪现着,对他的热情自然是大加折扣。马超却热情不减,跑步来到刘晓强跟前,立正敬礼后,大声的说道:“报告三排长,这是前面弟兄们传递过来队长十万火急的命令,还有十几只羊在车上,请指示?”
“稍息——”刘晓强还礼后,接过他递上来的命令,在车灯下打开一看,情绪反常的举起拳头,突然打在了马超的胸膛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又扑上前去抱住他,高兴地说道:“呵呵——我们得救了,我们有救了,好样的马超,你完成了任务提出表扬,辛苦了,辛苦了,通讯员——全体集合,动作快——”
通讯员张亚夫听到他的命令后,掏出哨子就吹响了,突然响起的哨声,把站在他身边的兵吓了一跳,一个个雾里雾中不知所云。黑夜里看不见刘晓强因为什么显得如此兴奋?更不知道通讯员为何吹哨子集合?而哨子的声音还是紧急集合,若是没有火上房狗跳墙的紧急大事情,不可能这么乱吹呀?
现在是深更半夜,每个人听到这样的哨声,立刻就会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无论在做什么都要放在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聚集在刘晓强身边的军人是大多数,还有一些不在这里的士兵,还在照顾冻伤的陌生战友们,通讯员为了让每一个军人听到紧急集合的哨声,他转着圈从每一台汽车前头跑过,哨声也随着他的跑动,在每一台停车的地方响起。
哨声招呼来的军人们,在看不见彼此的风雪中,不用整理就已经黑压压站成一片。这些军人中,也有被救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陌生军人,他们听到哨声后,处于职业习惯都来到了集结点,只是彼此都不相识。
刘晓强站在队列前面,几声口令后报数统计人数,人数却超出了原有的人数,自己车队的人到齐了没有不好估计,也有没时间一个个去核对,就迫不及待的大声说:“弟兄们,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现在有吃的了,是队长派沿途压路的汽车传递过来的,队长命令我们,立刻动身到集结地集结,集结的地方,就是我们返回去的路线。队长还命令我们,把所有遇难战友们的汽车,一台不少爬拖到我们车上驮过去。现在我命令,每三台车为一组,把三条拖车杆架在一起组成三角架,用倒链把车头吊起来固定在我们车上,一个小时内必须完成。韩班长,通讯员,王倩,你们三个人和能动的陌生战友们负责做饭煮肉,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吃饭,队长和其他的弟兄们在集结点等待着我们,抓紧时间,越快越好,不能让风雪把通往集结点的车辙掩埋了,那可是我们的生命线,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好——”刘晓强挪了挪身子,接着说:“有什么困难向我报告,我会给你们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开始行动,解散——”
振奋人心的消息,让每一个绝望中近乎崩溃的军人,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就像在黑夜中看到了光明,大海中看到了陆地,突然间把所有的担心都抛到了风雪中,就连饥肠辘辘的肚子,好像瞬间装满了山珍海味,不觉得饥饿难耐了,即使有吃的不吃放在那里,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谁都一样。
刘晓强的话讲完了,军人们却有些难以置信,哗啦一下围住他,要求看看队长的命令似真似假?刘晓强理解他们的心情,自己毕竟不是队长,年龄小资历浅,大家有质疑也在情理之中,就把命令照本宣科了一遍,士兵们才信以为真,不是他饿昏了头编故事假传圣旨忽悠大家,立刻转身离去忙活起来了。
首要的工作,就是把早就冻透了的汽车启动起来,一时间,黑咕隆咚的风雪夜里,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耀在密密匝匝的风雪中呼呼作响,展显着军人们不屈的斗志。
有一处火光密集的地方,是集中放在一起的喷灯炉,在几个“闲人”照料下呼呼有声,火光乱成了一片。平展展的雪原上,无遮无挡吹过来的风暴速度极高,疾如流星,为了挡住疾风吹灭火焰,高高的一道带有弧度的雪墙,像长城一样守护着喷灯炉。
王倩和通讯员拿着铁锹,往不断融化的高压锅里加雪,韩老六却看着冻成石头一样的黄羊肉,没有得心应手的工具应付而犯愁。他这次出来是体验生活,不是为大家做饭,得心应手的工具自然没有准备,临到用时方很少。
办法总比困难多,转了几个圈后,韩老六转过身从车上取来洋镐,朝着黄羊肉看好的地方刨开了。无坚不摧的洋镐,对付石头一样黄羊肉还是游刃有余,只不过不能像砍刀一样灵活自如,剩下那些藕断丝不断的顽固筋丝,还得用匕首对付。
几十口高压锅聚中摆在一起,还是有些规模,要不是几个还能动弹的陌生战友们帮忙,就凭王倩他们两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不大的高压锅容积小,一铁锨积雪盛不下,热量不断增加的喷灯炉,溶解积雪的速度也在不断增加,填满了这一锅,下一锅也急需要填满,手慌脚乱的不亦乐乎。
韩老六已经把几只羊剁成了大小不一的一堆,只是觉得肉的形状不均匀千差万别,不尽人意,美观自然无从谈起。要是在伙房里,什么样的形状都会一挥而就,就算是雕花雕塑也是小菜一碟,他是烹饪奇才,大家有目共睹。
此时剁成的肉风格迥异,豁豁牙牙,没有卖相,把祖传了上千年的手艺都糟蹋了,每一块肉只能剁到两三斤重,能放到锅里面就行,要是再小一点点的话,别说是张飞绣花难为他,起码是赶到天亮都剁不完现在的这些肉。
每个高压锅里只能盛下三五斤肉,那些被寒冷冻透了的黄羊肉张牙舞爪,坚硬似铁,宁死不弯腰,顽固不化,只要有一点点多余,就放不进锅里去,嚣张的不屈服,不肯改变桀骜不驯的形状,傲然挺立在锅中盖不上锅盖,气死你。
世界万物相生相克,石头一样的黄羊肉,放在沸腾的锅里还能坚持多久?经不住三两下翻滚就消冻了,软绵绵老实了,乖乖萎缩在锅里,老老实实接受脱变改造,变成招人喜爱的美味佳肴,让人爱不释手了。
这样的生活,相对于能征惯战的汽车兵来说习以为常,而相对于王倩这样娇滴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