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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要不这样,”刘晓强急急地说:“留下一部分兵看护他们不就行了么?”
“屁话,动动脑子好不好?”他撇了撇嘴角说:“留谁呢?现在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富余的兵就那么几个新兵蛋子,能靠得住吗?指屁吹灯就过错年了不是?别说与狼群面对面周旋,一旦离开大家就疯了,千万个不放心啊。”
黑子烦躁不安的说:“你——这这这,这不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吗?这也不行?哪也不行?总总,总不能让我们背回去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羽队长瞪了一眼,恶狠狠的说:“有些耐心好不好?每临大事有静气,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吵个什么劲?我们现在有了汽油,也有吃的,车队也能重新启动起来,已经没有覆没的危险,用不着战战兢兢害怕了。嗯——把心态放平和些,从容些,总会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三个人吃烧饼的举动就像在比赛,不说话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往嘴里塞烧饼,看样子真的是饿疯了,仿佛是饿鬼转世。烧饼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普天之下的美味莫过于此!一个烧饼三五口就吃完了,怎样一个狼吞虎咽了得!
羽队长梗着脖子咽下去最后一口烧饼,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往嘴里一填,堵塞住食道的烧饼,随着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积雪晃晃悠悠,游山观景滑向了该去的地方。他用手捋了捋胸脯想说话,舌头却被积雪冻得有些发木,“吧唧吧唧”的伴了几下嘴说:“嗯嗯,还是拖上走。”
“啊——”刘晓强吃惊的说:“拖——上走?怎怎,怎么个拖法?”
“嗯——照猫画虎,”羽队长又“吧唧吧唧”了一下嘴说:“我们已经拖了几个小时到这里,再用几十分钟拖回去,我估计我们已经走了有二十多公里路了,汽车跑回去用不了多长时间。”
“哼哼——那就快行动吧。”黑子吃完烧饼说:“肚子是吃饱了,瞌睡却挡不住的来了,扛不住啊。”
“可不是吗?”他叹了口气说:“通知所有人,随便在油罐车上找地方扒住了,前面一台车开路一级战备,后面一台车拖人,剩下的车跟在后面看护,以防丢失或者狼群偷袭。执行吧,准备好就出发。”
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用脚走出来的这段路,现在又要乘车返回去,生活就是这样让人有些无所适从。生活中有多少不确定或者难以预料的状况,哪个人又能驾驭的了?一声叹息之后,会让单调无彩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这就是生活的魅力。
几十号兵坐在没有地方坐的油罐车上,真可谓姿态各异,丑态百出,也是一道不可多见的壮观景致。圆滑的油罐上、驾驶室顶上、翼子板上,凡是能容纳下屁股的地方,都让屁股占据了。
大家在一块都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些新奇的感觉。开车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这样坐过车,放在平时就是不守规矩违章操作,是绝对不应许的冒险行为,此时此刻只能如此了,仿佛是抗美援朝电影里美军溃逃时的狼狈镜头。
起死回生的军人们吃五谷生力气,雪夹饼吃饱了精神倍增,精气神不亚于平时,一个个恍若隔世一样喜气洋洋,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出发了。羽队长资历最高,年龄自然是出类拔萃,在众弟兄尊老爱幼的谦让下,自然是毫无悬念坐在了温暖舒适的驾驶室里。
当兵入伍就开车,坐了多少年的驾驶室,犹如蜗牛的壳不弃不离,走到哪里都离不了,从来就也没有体会到有多么舒适惬意过,此刻坐进去,陡然间感觉到是那么温馨可人,可与皇上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媲美,幸福不过如此。
迎着风行进的汽车,着实让人有更多的无奈。开车人的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再怎么使劲,灯光里迷漫的雪花纷纷扰扰,总是让人看不清楚哪里是路?哪里的沟?好在此刻还有步行时留下的足迹,还没有被风雪掩埋,就成了标志性的导航线,让开车人得益匪浅。
轮子的发明是人类走向文明进步的主要标志,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现代化的汽车轮子和人的脚板是不能相提并论。步行过来的这段路,相对于人来说就像走过了千山万水一样漫长,付出的艰辛可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却在汽车轮子的滚动中,不消片刻就得到了弃车地。
仅仅才几个小时,每一辆停在暴风雪中的车,都被积雪埋住了车头,就连车厢板也埋住了一半,不是驾驶室鹤立鸡群般的傲然挺立,还以为这里是一条绵延不断的雪岭呢。
羽队长早就为了整个车队重新启动未雨绸缪,做了安全周密的安排,第一步烤车预热就是危险举动。上百个喷灯点燃起来,那可是蔚为壮观的场面,再加上烧水做饭的喷灯炉点燃后就是火海一片,难免一不留神会发生火灾,那可就是一片火海的壮观景象。
为了避免火烧连营的惨剧发生,先给每一台车加注了够启动用的汽油,再给喷灯注满油烤车,等到启动起发动机后再加油,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烤车需要的时间不短,在此期间还可以烧水做饭,为汽车准备足够的热水。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一个多小时后,整个车队就可以生龙活虎奔跑起来,到达驻地只是个水到渠成的时间问题,相对于每一个军人的生命而言,就没有一点点威胁了。
士兵们的积极性异常活跃,堆积在车头上的积雪不但不是麻烦,反而因祸得福挡住了强劲的风暴侵袭,帮助了烤车的喷灯正常点燃。聪明的士兵们因地制宜,利用了埋住汽车的积雪,仅仅从车头前掏一个雪洞钻进去,清理好发动机下面的积雪,把喷灯架在油底壳上,火力四射的喷灯火焰不受风暴干扰,呼呼作响直喷油底壳事半功倍。
人从雪洞里出来后,再把雪洞封住,雪洞里面的喷灯不受干扰,依然在尽职尽责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实践出真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为我所用,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车外面的雪地里也是壮观一片。为了保证喷灯炉的火焰不被风暴吹的东倒西歪,军人们在雪地里挖一个坑,周围用积雪垒砌防风墙,喷灯炉放在里面,火焰就能笔直往上窜,近距离与锅底亲密接触,高压锅里的积雪在炽热喷灯炉的烘烤下,一点点融化成雪水热气缭绕。
这些日常生存的程序,每个人都能轻车熟路操作,娴熟自如自给自足。烧开的雪水里再泡上烧饼,就是一锅面糊糊,对于几天都没有吃过粮食的军人们来说,无疑难得的人间美味。
羽队长和黑子两个人一块儿巡视着士兵们的进度,有些动作麻利的兵,已经吃上了面糊糊,看到队长到来后,客气礼让后说:“太好吃了队长,要是有些咸菜下饭,那可就嘹咋咧。”
羽队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心里的酸楚顿时涌上心头。司空见惯,令人讨厌的咸菜,此刻却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龙肝凤胆,实在是让人无语。他嗔怒的瞪了一眼,硬着心说:“我说弟兄,你就知足吧。不是弟兄们拼着性命来拯救我们,我们哪里来的粮食吃?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暴风雪喝风吃雪呢。呵呵——有想法没错,想法要面对现实才行,否则会影响情绪,知道吗?”
他说完后抬腿走人了,留下那个想吃咸菜的兵发愣。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队长无所适从,他不是无所不能的孙悟空,无法满足这微不足道的要求,只能瘦驴拉硬屎,硬着头皮说硬话。
不知何故,远处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一听是韩老六和想煮肉吃的兵在吵嘴。他是饮食方面的专家,此刻不让任何人吃肉,是因为所有的兵都拉肚子肠胃虚弱,吃不得高热量的黄羊肉消化不了,只能吃些面糊糊调养肠胃,慢慢恢复消化功能,才可以大快朵颐。
可他的办法有些人不理解,非要和他作对,他再怎么苦口婆心解释,有些脾气暴躁彪悍的兵我行我素,刚愎自用,还是不理他得茬,非要煮肉吃,气得他无计可施,只能搬救兵找队长。
羽队长不是食疗专家却博览群书,知书达理,知道其中道法自然的因果渊源,对韩老六的作为大加支持,听过他的苦衷后,就对身边的通讯员张亚夫说:“命令,任何人不许吃肉,立刻通知下去。”
“是——”通讯员传达的是队长的命令,再彪悍的兵也不敢胡作非为,理解与不理解那是你的事,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做不到这一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兵。
检查督促着每一个兵的羽队长,从雪地里拔着不愿意拔出来的腿,还是不停地巡视着,从前到后都走完了,总觉得有一个人没有看到,就对黑子说:“咦——你的徒弟怎么不见人?不会叛变吧?”
“且——”黑子咧嘴一笑说:“呵呵,胡说什么?他就是叛变了,现在这种环境中他能叛变到哪里去?咦——说的也是啊?这臭小子躲到哪里去了?他可不是个偷懒的人,不会累趴下吧?”
“啥啥啥?”羽队长撇了撇嘴角说:“我们俩个老汉都没有累趴下,他年纪轻轻的凭什么累趴下了?呃……这关键时刻,剩下的路不多了,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这小子可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啊?”
“哦——不会的。”黑子口气坚决的说:“这娃能干着哩,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去找一找。”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担心着刘晓强。来到一台车跟前,就听到刘晓强的呵斥声从驾驶室里飘出来:“哼哼,你有完没完了?你也是军人,你看看我们每个兵都在咬牙坚持着,你却哭哭啼啼丢老子的脸,不给老子长脸,在我的兵面前丢人现眼,让我抬不起头,你是欠揍,再哭,别怪我无情,不信你试试……”
羽队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他在训斥忍受不了的王倩,这样不近人情的粗暴手段,不体谅别人的承受能力,会把一个女孩子逼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