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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丁家后,秦天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扶着墙不停呕吐的秦三说道:“三儿,住这儿的人都这么穷么?”
秦三强行忍住胸口的恶心,蹭了蹭嘴回答道:“少爷,夜香丁家算是最穷的了,不过其他家也不比他家好多少呕!”
“怎么丁家发生了命案,衙门没有派人来封锁这里呢?”在秦天德的印象中,现代社会,一般发生命案后,案发现场都是会被封锁的。
秦三好容易将中午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净,这才回到道:“回少爷,这里这么臭,有没有什么油水,衙门才不会费这个气力呢。如果不是少爷今天专门去了趟县衙,他们绝对不会浪费精力在这上面呢,一个冬天会死很多人的。”
一个冬天会死很多人的,初春时节天气还冷,再多死两个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秦天德听懂了秦三话中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咱们去隔壁家问一问,看看昨晚他们听到什么没有。”
等到秦天德回到秦府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秦李氏问道他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连忙将他赶去洗澡换装。
秦二已经回来了,他从衙门那里弄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实际上他把丁家爷孙被杀的卷宗抱回来了。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秦天德坐在自己房中,看着对面的秦二问道:“二子,县衙那边有没有说发现什么?”
“没有,他们说丁家的邻居昨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且在丁家也没有任何发现。”
“放他们的屁!”秦三当即就恼了,“夜香丁隔壁的老吴头都说了,昨晚辰时的时候,他听见夜香丁那边传来了响动声,后来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你们先出去吧。”秦天德绷着脸吩咐道,类似的事情他在电视上见得多了,衙役们只不过走个过场,根本不会认真询问,所以即使有线索衙门也不会发现。
他赶走了秦二秦三,随手翻开了摆在桌案上的卷宗,仔细看了起来,他要利用自己后世的知识从里面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找出真相,抓住那个连七岁小女孩都不放过的残忍凶手!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应当做些什么。秦天德知道南宋初期,官场昏暗,奸臣秦桧只手遮天,他不可能通过仕途来改变什么,那么就只有通过经商来做出一些事情来,这样才能对得起老天给他安排的穿越。
找出杀害丁家爷孙的凶手,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可是他才看了半页卷宗,就遇到麻烦了——卷宗上有些字他不认得,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字是繁体写得,而且有些字是连笔,对书法一窍不通的他同样认不出。
“官人,今天一白天您在忙些什么啊?”正当秦天德抓耳挠腮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妍锦和齐正方走了进来。
“锦儿,你们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刚才奴家把官人教奴家的数字告诉了家兄,家兄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想来请教。”
这倒省了我的事了。秦天德点了点头,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看着齐正方问道:“舅兄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尽管问。”
齐正方的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问了一些稍微高等一些的问题,例如十位数、百位数的加减法、乘除法之类的,秦天德一一给予了解答,并且又给了齐正方一份“九九乘法表”,使得齐正方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等到齐正方默背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离开之后,秦天德打开了卷宗,指着上面一些他不认得的字问道:“锦儿,我记得你是识字的,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字?”
第12章 泼皮聚会()
次日秦天德起的很早,鸡叫三遍的时候就起来了,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天吃过晚饭后,他觉得不停的询问齐妍锦这个是什么字,那个是什么字太麻烦了,干脆让齐妍锦将整个卷宗详细的给他读了一遍,他从里面发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匆忙吃过早饭,他就将秦二秦三唤了过来。
“二子,你再去一趟县衙,问一问他们有没有在丁家发现银两或者银票,应当有五十两左右,告诉他们不许隐瞒,如果让本少爷知道是县衙的哪个衙役私吞了那笔银子而隐瞒不报的话,本少爷不但砸了县衙,还要打断那个衙役的手脚!
三儿,你记不记得前天在福满酒楼少爷给过丁五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才一两天的功夫,即便他们花了也花不了多少。
你再去一趟丁家,在他家仔细翻找,不许遗漏,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张银票或者一些散碎的银子,如果找到了,银子都归你!”
原本秦三听到秦天德让他再去丁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畏难的神色,可是听到说找到的银子都归自己,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告退一声撒丫子就跑。
相反秦二稳重了许多,他看到秦三离开后,问道:“少爷可是怀疑凶手是为了那五十两银票而害了丁家爷孙?”
秦天德点了点头,昨天晚饭后,秦天德让齐妍锦将整个卷宗读了三遍,发现里面始终没有提到五十两银票的事情,想到自己赠送丁五斤五十两银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刻联想到了有贼人见财起意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是他变相的害了丁家爷孙。
“你快去吧,把卷宗也带上,还给朱县令。”
齐妍锦一直坐在里间听着秦天德和秦二秦三的对话,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她家就是因为县里的恶霸而落的家破人亡,所以对恶霸一词极为敏感。
早先被秦天德抢进府后,秦天德就是一副恶霸的嘴脸,而且她也听到一些人的议论,知道秦天德就是钱塘县的恶霸。
可是如今恶霸居然要为民伸冤,主持正义,这还是恶霸么?
其实她的这个想法在她见到清醒过来的秦天德后就有了,当时秦天德的言谈举止和之前大相径庭,这也是她能够接受秦天德的一个重要原因。
尤其是昨天晚上,当她念完了卷宗,询问秦天德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秦天德说出要将凶手千刀万剐的时候,她简直恍如隔世,怀疑眼前的人和当初抢自己入府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官人,缉拿凶手应当是衙门的职责,官人何必要操心呢?”秦二离去后,齐妍锦从里间走了出来,给秦天德蓄满了茶水,问道。
秦天德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道:“衙门?如果衙门真的能够尽职尽责,你们齐家还会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么?”
看到齐妍锦的脸上露出伤感的神色,他连忙又说道:“锦儿,别想那么多了,等有机会,我一定把陷害你家的恶霸杀了,替你报仇。”
齐妍锦缓缓地倒在了秦天德的怀里,泪水顺着嘴角滑落,感动的说道:“官人算了,那个恶霸跟县令是连襟,而且听说在朝中也有相熟之人,你能这么说,锦儿已经很满足了。”
午饭之前,秦二秦三陆续回到了府中。
“少爷,小的把丁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一文钱,可把小的熏得够呛。”秦三脸色苍白的抱怨道。
“行了,少爷知道你辛苦了,换身衣服去账房领二两银子吧。”
打发走了乐得屁颠屁颠的秦三,秦天德看着秦二问道道:“你那边怎么样?”
秦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朱县令盘查了许久,所有衙役都说没有在丁家看到银票,并且发誓说要是从丁家贪墨了银票,不用少爷出手,他们自断四肢。”
秦天德皱了皱眉头:“二子,他们的话可信么?”
“放心了少爷,他们绝对不敢对您说谎,您的厉害他们清楚的很。”
“看来真的是因为那五十两银票惹的祸,是我害了丁家爷孙俩。”秦天德有些自责,原本想做一件好事,可惜却害了对方的性命。
秦二心细,连忙说道:“这跟少爷无关,是他们爷孙俩福薄,没那个命享受。”
“二子,对方十有八九知道我给了丁五斤五十两银票。这两天你安排一些人去查一查,看看城中有谁突然变得阔绰起来?”
说完话后秦天德看到秦二没有立刻离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再次说道:“二子,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秦二眼珠转了一圈,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少爷,小的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如果小的没有猜错,这事儿多半是城里那些泼皮无赖干的。”
“哦?为什么?”
“少爷,一般人如果是劫财不会那么残忍的将人杀害,只有城里的泼皮,他们只管求财哪会在乎他人性命,而且看手法就是他们所为。”
听着秦二的分析头头是道,秦天德的眉毛挑了一下:“二子,你读过书?”
“少爷,您忘了,以前老爷曾经聘了西席来府中教授少爷,那时候小的就跟在少爷身边,所以学了一些。”秦二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心中惴惴不安,这事儿是犯大忌的,如果不是感觉秦天德变化了许多,打死他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我说么,总觉得你说话跟其他下人不一样,思考问题也有自己想法,不错。”秦天德点了点头,他不觉的这有什么问题,“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回少爷,虽然小的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不过大体上就是混福满酒楼那条街上的无赖,小的只要去打探一下,一准儿能够找到杀害丁家爷孙的凶手。”
秦天德眼前一亮:“那好,你快去打探吧,找到了真凶,少爷重重有赏等一下,二子,整个钱塘县有多少这样的泼皮无赖?”
秦二正准备离开,听到秦天德改变主意,连忙回答道:“回少爷的话,整个县城内上得了台面的泼皮大约有二十多个。”
“这样啊,”秦天德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二子,你吩咐下去,明天正午,少爷我在咱们秦府后院摆宴,让他们全部都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