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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公理!要公理!”闵辽国和江宋国在六年前的旧历冬日,停止连年战事修订条约,开放两国边境以供通商之用,设榷场以为通商之所。北地位临两国要塞,在此兵家必争之地设榷场亦是威慑两国,要遵照约定,百年修好下去。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约定,可是近年来,闵辽国却屡屡违背条约,频频在边境生事。而曾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锣鼓彻夜,鞭炮齐放,庆贺榷场开张的景象,再也找寻不到了。
第56章自不量力()
商客的马队出现骚动,原本拥挤不堪的关隘,甚至被冲出一道数尺宽的缺口……
“大胆刁民!”牧仁阴沉着脸,裹紧马腹一踹,扬鞭冲向那群愚蠢的江宋国民。
“啊……”最先冲出关口的壮年男子被牧仁的钢鞭当空卷起数丈高,狠狠掀翻在地。“啊……啊……”凄厉的惨嚎声响彻灼热的北地城门。而倒地翻滚之人,从额头到脖颈一处血红的鞭痕像天上刺目的红日,令人心闷胸窒!
没人再敢动了。
牧仁单骑立马挡于缺口处,皮鞭指着插队的人潮怒叱:“闹事者……最后再过关!”
这群人里面便有梅良辰。
她换了女装混迹于一个糊涂不记事的商贾队伍里。对主人谎称是府中的下人,因为生性喜欢热闹所以偷偷跟来北地了。商贾姓胡,是个老糊涂,眼里除了钱,根本不记下人的模样。他对梅良辰的话深信不疑,为此,还罚她走路,嫌弃她多吃了他的粮食!
吝啬鬼!
喜欢占便宜,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梅良辰在队伍后暗自冷笑。等周围的人均在低声叹气的时候,她才踮起脚尖,探看快要排到关隘处的瓷器商的车队。
那边,看起来很平静。几口硕大的货箱,静静的呆在马车上,没有任何异样。
她祈祷着,霍中廷和部将能够顺利脱险。
“怎么办啊,小梅,我想如厕。”身边胡家专管做饭的厨娘,捂着肚子扯她的袖角。
“我陪你去吧!”梅良辰看看周遭的动静,心想,与其在这里跟木桩似的立着,不如走动走动分散一下紧张的心情。
两人悄悄地退后,趁人不备溜到榷场外的茅厕。
“小梅,你不去吗?”厨娘以为她真是胡府新来的下人,对她热络着紧。
“嗯,我不去!”她才不进去呢。
趁着小梅如厕的功夫,她躲在一棵树后,观察关隘的动静。
“下一个!”黑脸军士的叫声一下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
梅良辰捂着嘴,直盯盯地望着之前的瓷器商,拿着通关文书小心翼翼地上前……“靖远县商人姚保良请求过关!”
“箱子里是什么?”军士问道。
“回军爷的话,是卖剩下的残次瓷器!”姚保良说道。
“打开!”
“是,军爷!”为了减少长途的成本,姚保良带的奴仆极少,为了尽快通关回家,他竟自己跳上了车,帮着奴仆打开一个个货箱。
军士把手伸进去,胡乱摸弄一通,发现都是些不大好的瓷器后,向牧仁回禀道:“左将,确是货物!”
牧仁不耐地摆摆手,刚想放瓷器商过去。远处一片黄雾弥漫,脚下的土地惊栗颤动。紧接着,遮云蔽日的黑暗团雾从天际压将过来……
牧仁看到为首的黑甲将军,浑身升腾着浓浓的杀气,不由得心中一凛,跃马行礼。“将军!”
耶律清歌隐含风暴的阴沉鹰眸,紧觑着关隘处乌压压的商队。他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把她引出来才最好呢?
说白了。
他只要梅恩吉雅一人的心脏就足够平息他的怒气了。至于和他的小梅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霍中廷,他倒是愿意放他一马!他希望不远的将来,能与霍中廷在战场上以英雄之姿相见!到时,他会用手中的弯刀亲自割下他的头颅,献给他的叔父,闵辽皇朝最伟大的君主……
“人呢?”
牧仁的头不敢抬起来,“还没抓到!”
耶律清歌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波动,安坐于马上,阴冷得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泥塑。
“铁木儿!”
“末将在!”铁木儿跃马出列,他的马臀上绑着一个麻布捆起来的长布卷……
“巴特尔那老匹夫就交给你处置了!现在,就把你的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吧!”耶律清歌残忍地牵出一抹冷笑……
“末将,遵命!”铁木儿是谁?他可是性子比军中难驯的野马更加彪悍狠戾的将领。他的战功据说能换取闵辽最富庶的城池,可他,却选择呆在耶律清歌的麾下,继续为闵辽国抛头颅洒热血,他和耶律清歌一样,都等待着踏平敌国,统一天下的那一天……
“唰……”只见麻布卷高高抛起,重重砸在地上,漫起烟尘,紧跟着铁木儿的生铁战靴便狠狠踢向露出真容的小老头……
“该死的!我要让你尝到达愣的痛苦!”铁木儿想起表弟达愣惨死在巴特尔和梅恩的手中,他的恨意便止不住的外涌。
“啊……啊……”巴特尔惨叫着,抱头在地上乱滚,可无论他怎么逃,都逃不过铁木儿的折磨……渐渐的,血从他的口鼻浸了出来,漫过衣襟,滴滴答答落于地上。
“敢杀了我的亲人,我让你偿命!”铁木儿疯了,他揪起巴特尔,扔向半空,伸腿踹向他的心窝。“啊……啊……”惨号连连,老头儿破絮样的身子在土地上翻转,嘴里汩汩冒血,再也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仇人的鲜血刺激得铁木儿浑身发颤,“达愣兄弟,哥哥今日要为你报仇了!”他唰一下拔出弯刀,硬生生刺透巴特尔的锁骨,把他从地上挑到半空……
惨烈血腥的场面,很多人不忍淬睹,悄悄别过脸去。
四周一片死寂,连风儿也躲到了一边……
“畜生!”人群里一声长长的悲嘶,紧跟着一道臃肿的身影朝铁木儿疾奔过来……
刀剑无情,拳棍伤人!
梅良辰紧盯着那束闪着寒芒的刀刃向她的脖颈砍来,一时间,脑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静心等死……
“铮……”千钧一发之际,铁木儿的刀突然被一把锋利精巧的匕首震落在地,可是宝刀透骨的寒意仍然在梅良辰修长的脖颈上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匕首上的七星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华……
铁木儿周身冷汗骤起,复仇的迷焰也渐渐熄灭……他差点杀了将军看重的女人!情知他的举动罪无可赦,但他只能跪地求饶:“将军,末将有错!”
“下去领受五十鞭!”比鞭子更加冷酷的音调,宣示着耶律清歌在铁骑军无上的威严。
铁木儿不敢申辩,暗自庆幸将军没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是,将军!”他甘愿领罚去了。
梅良辰捡回性命,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巴特尔。可她回眸一看,心却疼得快要碎掉了……可怜的巴特尔老伯,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第57章看着我欢好()
“巴特尔老伯!”她想爬过去救他,可是刚一动作,耶律清歌的皮鞭便照着她的脊背挥了下来……
“嗯……”她死死咬着唇,忍受着鞭子割裂皮肤火辣辣的痛楚,不肯向他求饶。
耶律清歌兴味地看着滚落在地上那片片粗鄙的棉布,他真是佩服她啊,为了能逃出他的掌控,不惜自毁容貌假扮佣妇来迷惑他!
“巴特尔老伯……巴特尔!”梅良辰不管不顾地爬到巴特尔的身边,拼命摇着他的身体,想把他叫醒……
不理他?
耶律清歌不禁敛起黑眸……自不量力的可恶女人,又要和他耍弄心计吗?好啊,来吧!他倒要看看,谁能拗到最后!
“牧仁!”
“末将在!”
“把这里所有的箱子集中起来烧了,人,也给我剥光了赶到护城河里去!”他的命令犹如最烈的硝石在江宋商队里炸裂。
“将军大人,您可不能这样做啊!”
“我们是江宋子民,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商人!”
“将军大人,两国间签有条约,不能啊……”有人跪了下来,祈求耶律清歌放过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商贾。
这时,梅良辰却从地上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她被泪水冲刷得格外狼狈的脸上,透出从未有过的恨意。“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们!全都放了!”
入夜后的北地王府,静得怕人。
苏谷娜端着热气腾腾的手抓饭和烤羊肉,轻手轻脚地推开眼前的红色漆门。空荡荡的将军寝居内,没有熏香也有挂饰。除了一张硕大的朱红色木床和衣橱,再也看不到其它值钱的家什。苏谷娜想,这是她平生见过最寒酸的寝房了,连她们普通帐篷的摆设都不如。
她的目光最后还是集中在床榻上那抹纤弱的身影。
“唉……”苏谷娜轻声叹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固执的梅恩。
她放下食盘,小心晃着床榻上的人:“梅恩……梅恩……起来吃晚膳了!”
浑浑噩噩的梅良辰听到苏谷娜的声音,不禁惊喜非常,她忘了背部的鞭伤,呲牙咧嘴地抓住苏谷娜的手,边吸气便急问道:“苏谷娜,你知道城门的消息吗?还有巴特尔老伯,白音去看他了吗?”
苏谷娜说道:“我刚才偷偷去过城门了。听守卫的人讲,最后一批江宋人也放走了,将军大人没有抓他们,也没有扣留谁的货物!至于……巴特尔……”她有些迟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梅良辰的心刚放下又拎起来,“巴特尔老伯怎么了?苏谷娜,你快说啊!”
苏谷娜知道瞒也瞒不过去,索性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将军大人把巴特尔交给铁木儿处置了……”
“什么?”那不等于是去送死吗?梅良辰火烧火燎地掀开被子,扶着床沿儿下地。“那混蛋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