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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有戚都督和我,还有我留下的华梅、九鬼政孝和拉克申。
格尔哈特本来也该留下,但他一来不懂汉语,二来不了解大明的内情,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让他负责去整备船只。不悔则压根没有回来,我让他带着墨去做一件事情。。。。。。
等我们几人进了横槊堂,戚都督上面高坐,我们下面各自落座之后,戚都督开口问道:“如今你可以说了,思忠。”
叶思忠点点头:“都督,大事不好!只怕此次一个不慎,势必地动山摇、不可挽回啊!”
戚都督捋着胡须,面色凝重:“你且详细道来!”
叶思忠重重拍了一下大腿,端起旁边的茶碗灌了一口水,方才恨恨的道:“如今,东瀛羽柴秀吉、柴田胜家两军为敲开大明前门,夹攻高丽,并相约谁占领高丽土地居多,谁便成为东瀛拥立的霸主!可是朝廷竟然。。。。。。嘿!”
说着,他气恼的几乎想把茶碗摔碎,但又想起这是戚都督府上,便又忍住,重重放下了茶碗。
戚都督又问道:“朝廷如何反应?”
叶思忠气红了眼睛,声音沙哑:“朝廷?朝廷里终日忙于国本之争,接到高丽的求救文书只是不信,怀疑高丽与东瀛合谋欺诈大明,只是反复询问高丽战况!”
说着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碰”的一声闷响:“可如今我接到探报,高丽国土已失大半,国王李昖多次求救,皇上只是不听不信,继续忙他的立储之争!新任兵部尚书石星一心求稳、但求无祸,哪里有半分李再兴大人的豪气?”
说着猛然想起旁边的华梅,立即对华梅行礼道:“弟妹,可惜伯父身体欠佳,不然此事定不会如此难办。”
华梅笑了一下,轻声道:“父亲自从母亲去了,便无心仕途,我只愿他老人家身体安康,不想他掺和这些事情。”
叶思忠点点又头:“可惜朝中再无张江陵、李大人那样敢作敢为的人!”
我皱眉道:“于慎行大人目光如炬,如何能让朱翊钧犯下这个错误?”
听我直呼皇帝之名,叶思忠也不生气,可见他心里对小皇帝也是恼恨之极:“启蓝你有所不知,于大人已于两年前告老还乡,如今担任首辅的乃是申时行。”
我“哦”了一声:“那个老好人。。。。。。”随即说不下去。
叶思忠点头闷声道:“正是!申时行整日里忙于说服皇帝立储,在出兵一事上却相当保守,全无一丝张江陵——哪怕于慎行于大人的果决风范!”
戚都督这几年远离庙堂,便追问道:“何谓国本之争?”
叶思忠向戚都督拱了拱手:“回都督话,据京师传闻,万历九年,皇帝往慈宁宫向慈圣皇太后请安。太后不在,宫女王氏端水让他洗手。皇帝他一时兴起,就宠幸了王氏。”
听是宫闱之事,戚都督皱了皱眉,这本是不应该传出来的,如今传得沸沸扬扬,可见事情已经压制不住。
叶思忠继续道:“王氏受孕后,太后询问皇帝,皇帝起先不承认是他的作为,太后命人取《内起居注》查看无误,至此皇帝方勉强承认当日所谓,不情不愿封王氏为恭妃。宫中宫女互称为‘都人’,皇帝因此称王氏之子朱常洛为都人子,甚是不喜。”
“而三宫六院佳丽,皇帝独宠郑氏,万历十年封为淑妃,次年进为德妃。到万历十四年,郑氏生一子,即朱常洵。皇帝大喜,甚爱之,有意进封为皇贵妃,却对恭妃百般冷落。很快,宫中就有流言说明神宗与郑贵妃曾到大高玄殿祷神盟誓,相约立朱常洵为太子,并且将密誓御书封缄在玉匣内,由郑贵妃保管。”
“废长立幼,取祸之道!皇帝如何这般糊涂?”戚都督怒骂道。
叶思忠又怒拍一下桌子,沉声道:“朝臣们正是担心此事,纷纷尚书请求皇帝早立东宫。申时行大人多人率众劝谏,皇帝均予以驳回,还重重处罚了一批朝臣。申时行申大人毕竟身为首辅,皇帝不便责罚,申大人知道皇帝已是开恩,故在出兵高丽一事上表现保守。”
戚都督点头道:“申时行谨慎一生,若是让他两头点火,只怕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如此说来,倒是不怪申大人。”
叶思忠重重的“嗯”了一声:“正是!申大人也是有苦自知!要怪就怪那为了立储与朝臣争执、自己怄气不上朝多年的朱。。。。。。朱。。。。。。皇帝吧!”
我知道,叶思忠心里已经恨极了朱翊钧,但是多年来的君臣伦常,让他无法直接叫出朱翊钧的名字。
戚都督寻思片刻,抬头问道:“事到如今,思忠决定如何是好?”
叶思忠脸一红,腼腆一笑:“老实回话,我已束手无策。我毕竟是外臣,不能对军国之事发言。我此来本是想看望都督,同时也问计于您,如今。。。。。。”
这家伙转向我,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如今见到这个天下第一狡猾的回来,我自是不肯放过他!你说说,怎么办?你最是会想这些鬼点子的!”
这话一出,戚都督只是看着我笑,片刻后才道:“启蓝,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把你方才的想法说说吧!”
叶思忠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果然有办法?太好了!快说快说!”
我无奈摇头苦笑,轻轻拍了拍叶思忠的手以示安慰,方才将自己之前给戚都督讲的邀请敌人、上京说服一事再说了一遍。
如果说,大明朝有一个人能理解我,戚都督是第一个,叶思忠就是第二个。这位仁兄听完我的发言,先是叹息道:“这几年你走了,每每军政遇到难题、而各位官人无法解决之时,人们常叹张江陵早逝,又说启蓝颇有张江陵遗风,可惜也走了——只是这些话只能私下里说,皇帝却是极度反感的。”
说着,他对着我又叹一口气:“当年我们战胜了鞑靼人,敌方已经投降,启蓝曾上书都督,愿意一人之名节,换边疆三十年和平!启蓝言而有信,如今又是这个格局,我叶思忠服你!启蓝!”
话说到这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戚都督当即表态,并立即修书一封,只送申时行。我自然兑现自己的诺言,今日且和都督、叶思忠相聚一番,商议了具体行动细节,待不悔他们一回来,我便立即赶赴京师,向朱翊钧面陈利害!
说实话,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朱翊钧这些年来,出于被管教多年的逆反心理,对二叔祖及他的遗留极为反感,几乎清扫一空。如果不是于慎行、申时行多方维护,只怕多人留不得善终!
可是我又怎能退缩呢?不远万里回来,本就是为了民族大义,又岂能在此时打退堂鼓?
为了我所设想的未来,无论前路如何,我且走一遭京师吧!好歹穿越一场,决不能堕了金手指的威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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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诀别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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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叶思忠就陪在戚都督身边,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想陪他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看得出来,戚都督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有时清醒有时迷糊,神智也模糊不清,总是前脚说的话后脚就忘。
我和叶思忠对此事总是背地里默默叹气,当面却总是笑脸相迎,就是想让戚都督能够比较愉快的拥有这段时光。
我们每天陪着他在庭院里小坐,谈谈西洋的情况和世界格局,讲讲海军的发展和技术的革新,戚都督的眼光依然独到,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点出问题的症结,作为当事人的我对此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尽管他没有现代的知识做基础,但是却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这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人也无法带走的。
谈的多了,我才发现他是在用这种方法向我传授经验,或者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理解、最好接受的方式吧。
第五天,不悔和墨回来了,带着我交给他们的任务成果。
传回的结果让我不免心中担忧——相较于前一世丰臣秀吉的三十万兵力总规模,这一世的羽柴秀吉、柴田胜家因为分别派兵,且东瀛国割据已成,兵力实际消耗有限,这次的总兵力达到了近四十万人!
其中,占据京都以西的羽柴秀吉派兵二十二万左右,由归顺后的岛津义弘、毛利辉元以及福岛正则等人主要统帅,并九鬼嘉隆、藤堂高虎等人统领的水军一万人,合计二十三万人,由清津登陆,由高丽北部向南突进。
领地偏东的柴田胜家则派兵十七万左右,虽然兵力较少,但作战实力却犹在羽柴军之上,由二十二岁的“独眼龙”伊达政宗和上杉景胜统领,从釜山登陆,由东向西倾轧高丽领土!
高丽棒子已经百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高层终日忙着声色犬马,底层每日为了一口饭吃蝇营狗苟,结果在东瀛两军夹击之下完全不堪一击,国土已经缩水八成以上!
除此之外,双方还有大概十一二万人的预备队留在肥前国,也就是长崎一代,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近五十万敌人,听了汇报,我和叶思忠都有些无语。戚都督沉吟片刻,却发声道:“当初我在蓟州之时,受首辅委托,曾多次遣人前往东瀛刺探。东瀛之兵虽然悍勇狂放,但受限于身高过低、力量有限,头脑亦简单粗放,配合极差,按照之前的实力对比,我朝精锐可以一破五,私以为实不足为惧!”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就好像理应如此,别无其他的可能,换句话说——天经地义、春华秋实,如果不这样反而不正常一般。
我和叶思忠不由得对着戚都督拱了拱手。我朗声开口道:“如果能说服小皇帝出兵,海上的战斗倒是不足为惧,敌船虽数倍于我,但我却视之如草芥。只是陆上。。。。。。我却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了。”
叶思忠在一边微笑道:“启蓝,你若能够抵挡住东瀛水师,那便是头功了,至于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