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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狄之人信奉的就是这种丛林法则。
没有人会为失败者鸣不平,更没有人愿意为失败者陪葬。
他们只会取悦强者。
是以,当祝聃和井友合兵会攻狄君宫室时,原本很多在宫室之中的狄人立刻抛下所有的节操,当起了带路党。
祝聃和井友就这样毫无阻滞的攻入宫室之中。
经常和戎狄打交道的井友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而祝聃对此却有些目瞪口呆,心道:“这戎狄之人还真是鲜廉寡耻啊!”
没办法,这一幕对于传统的诸夏贵族来说,冲击太大了。
诸夏讲究什么?管仲说:“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廉耻这个东西,别看郑国有时候并不在乎,但那是为了在战争中取胜,其他时候,郑国的卿士大夫对于廉耻的态度和其他国家的贵族一般无二。
就像楚国,跟随国打嘴炮能蹦出一句“我蛮夷也!”,但是在平常的时候,楚国国中的贵族真的是以蛮夷自居的吗?不见得吧!
楚国为什么会和周王室结仇,不就是因为当初楚之先人助周灭商,周王室认为楚国先人是蛮夷,赏不公造成吗?
所以,别管此时的诸夏贵胄怎么叫嚣,平常讲礼义廉耻还是普遍现象。
祝聃的感慨完全在情理之中。
两刻钟之后,郑忽已经率人赶到狄君宫室之中。
说是宫室,其实相当粗犷,大殿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动物的头颅,有狼头、鹿角、彘首等。
地面和榻上铺满了各种动物毛皮,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个山大王的巢穴。
戎狄虽然学会了诸夏的筑城技艺,但是生活习惯还是一时难改。
“世子,此人乃廧咎如氏之君!”
郑忽和祝聃及井友相互见礼之后,井友指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隗羊道。
说起来,隗羊从城楼处离开之后,直奔他的宫室之中,准备收拾些财物,然后再出奔到其他赤狄部落。
毕竟,没有钱财开路,即便他跑到其他赤狄部落,也不会有人搭理他,甚至直接将他的贬为奴隶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隗羊是极为清醒的。
但问题在于,他根本没有想到郑军能够如此之快的入城。
在这个问题上的失算,直接导致他成为了郑军的俘虏。
郑忽看着一副大饼脸,塌鼻梁,小眼睛,身着赤衣,披发左衽的廧咎如之君,心思急转。
现在这廧咎如之君,可是个烫手山芋。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放了吧,生擒狄人一部之君,这绝对是大功一件,放了不好向有功将士交代。
不放吧,井友已经向留吁、铎辰和潞氏保证不灭廧咎如部,跟赤狄保证什么的,郑忽不在乎。
关键是,他怕赤狄三部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共同对付郑国,这可能会使郑国的北进战略受挫,不利于将来的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这才是大问题!
郑忽摒退众人,只留下祝聃和井友二人。
郑忽将心中的担心向井友一一道明,想听听他的建议。
揣摩夷狄心理这样的专业活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
井友沉吟半晌,才道:“不如勿纵,三分其民尽献于留吁、铎辰与潞氏,三部若得此利必无为矣!”
“若如子言,台谷之地谁为我守之,且伐之不能得人,反献,三部益强,非郑之利也!”郑忽还没开口,祝聃就直接反驳道。
“不然,臣闻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彼辈守台谷,托之非人!”
“且彼辈既见郑卒强,器械良,献之,是扬我之威而惧三部勇者之心也!”
郑忽听到这,有些明白了,井友这是要让廧咎如氏对郑人的恐惧扩散到其他三部。
恐惧是能够传染的,廧咎如氏的狄人已经彻底让郑国的投石车吓破了胆气,也失去了与郑军战斗的勇气,将这些人送到其他三个赤狄部落,日积月累下来,郑军“不可战胜”的影响很快就会传遍三部,这对三部的士气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再者,分廧咎如之徒以遗之,三狄不战而受战胜之惠,我立以大德,倘我再伐他部,许之以战胜之利,赤狄各部岂有不受之理?”
井友讲完,郑忽眼神一亮,妙啊!
如果按井友所说,非但不会影响郑国的分化瓦解各部的政策,反而会加速瓦解各部赤狄。
不劳而获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不发动战争就能得到其他各部得人口。
有了人口,就意味着部落会越来越强,这笔账戎狄自然也会算。
只不过,哪有这么好的事,就像此次,送去的人口都是差不多被郑军吓破了胆的人,这样的人即便在战场上和郑军再次相遇,他们还有勇气拿起武器反抗吗?
只怕是逃的更快吧!
有这些人在,郑国以后再攻打那些不劳而获的部族,那些部族能不一触即溃就已经是天神保佑!
这并不是夸张,戎狄就是这个尿性。
对于强者,他们天生就有畏惧之心。
到最后,这些送出去的人口终究还是会臣服在郑国脚下。
而且会更恭顺,更加不会有反叛之心,因为彼时,郑国差不多已经将赤狄给鲸吞了!
郑忽心中不由得对井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未来郑国要解决纷乱复杂的戎狄问题,井友绝对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将这些廧咎如氏的狄人献出去,台谷城怎么办?
郑国不是来为三部赤狄做好事的,而是来取恶金的,台谷周围这块地,郑国是必须要控制在手的。
“迁彼辈于他部,台谷无人,为之奈何?”
第172章 桓王的忧虑!()
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人口少的情况使得在这样的事情上,尽显尴尬!
论起戎狄来,井友一套一套的,处置得当,深得郑忽赞赏。
可遇到这种问题,井友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沉思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世子不若迁囚徒,赦其罪,使之戍边!”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关键在于这种事情的决定权不在郑忽手里。
而且等事情上报新郑,再发郑国囚徒前来实边,拖延的时间太长,恶金的开采会陷入停摆,影响郑国的春耕!
这个办法至少在此时是行不通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
“伐灭草中戎、骊戎后,我欲以其民填台谷、陉二邑,发陉及苏子它邑贫不能自己者以实台谷,井大夫兼理台谷,不知井大夫意下如何?”
郑忽无声的拒绝了井友的提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井友自然是无不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些不切实际。
更何况郑忽对他如此信任,让他兼领两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待遇。
井友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唯!”
“台谷已下,掘台谷北之恶金乃重中之重,井大夫须急求廧咎如中知晓此事者,使其引我速往!”
“再者,祝大夫亦须亟整军备战,反,则取二戎,不使为我之忧!”
“唯!”井友和祝聃连声应道。
……
成周,洛邑。
郑忽平定苏子国的事情已经在洛邑城中传开了。
毕竟事情已经过了十余日,成周距离又近,得知消息也很正常。
事实上,周桓王在郑忽平定原、樊两邑后三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得闻消息后,周桓王有些心神不宁,心中忧虑却又无法与人诉说。
在苏子国的事情上给郑国下绊子,是私底下进行的,绝对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
而且,郑忽只用十余日便平定苏子国,令他心中大震,震惊之余,又带有担忧、恐惧等各种情绪在内。
“这难道又是一个郑寤生”周桓王这段时间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想道。
没办法,郑国自武公到庄公,两代人都给当时的周王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甚至可以说是阴影!
连他的大父周平王,都不能撄其锋,只能不顾颜面的主动提出交质。
他自即位以来,一直以振兴王室为已任。
这也是他四处插手别国事务的原因,他一直努力的想要列国能够尊重王室的威严,如宗周那般。
而郑国一直是他在这条路上前进的阻碍。
事实上,郑庄公辞去王左卿士一职是他希望看到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郑寤生这个时常搞的他下不来台的猪队友,重新树立周王的威严!
讲道理,郑庄公辞去王左卿士后,赐彤弓也并非他的本意。
但是架不住虢公林父和周公黑肩的力求。
现在想来,他当初也是失了心智,想要展现王室大度的一面。
而今确实是悔之晚矣!
他要是知道,郑忽有如此能耐,他说什么也不会赐彤弓。
这是资敌!
郑国再出一个类似于郑寤生一般的继承人,光是想想这件事,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郑国不衰,王室岂有出头之日?
“召虢公与周公前来议事!”
犹豫了好久,周桓王最终还是决定将一些事情摆在台面上。
寺人得令领命而去,不多时,周、虢二公相继到来。
“未知天王召臣等前来可有要事?”周公黑肩率先问道。
“朕闻郑世子忽十余日定苏子国,过原、樊而临周室,兵锋甚盛,此非王室之福也!为之奈何?”
“古人云:‘疏不间亲’,郑,子友之后也,未及五服,于天子兄弟也!桓公殁没于犬戎之乱,武公著东迁之劳,其德均不可忘。郑伯虽与天王有隙,然岂可捐大德而置小怨!”
周公黑肩对周桓王动不动就找郑国的不痛快已经麻木了,这种套话的嘴皮子自然也练的炉火纯青了。
周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