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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农民推翻『政府』。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就找红军去。我看解放军也会跟我走!”
『毛』泽东的讲话如石破天惊,整个庐山发抖了。
有人见风使舵,有人反戈一击,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
只有少数人坚持原来的看法。本来对彭德怀的意见书颇有微词的黄克诚却成了这位落难元帅最顽固的支持者。
有一天,华东局书记柯庆施来了,他对黄克诚说:“彭德怀不是也整过你嘛!”
这是『毛』泽东的一个讯号,因为柯庆施与『毛』泽东的关系非同寻常,说明『毛』泽东对他尚未定『性』,还有转弯的余地。但黄克诚却固执地摇摇头:“我没有石头。”
石者,落井下石之石也。
几天后,『毛』泽东在“美庐”召见黄克诚。
理智告诉黄克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但曲意奉承和巧计钻营不是黄克诚的『性』格。他不会假装微笑,不会迎合讨好,不会热烈地表示亲切,不会巧妙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毛』泽东慢慢追忆了中央根据地时一、三军团的情况后问道:“黄克诚,有人反映,彭德怀与你是‘父子关系’?”
“在江西,我被打成‘ab团’,是彭总救了我,同彭总的感情始终很好,但也常常发生争论。”黄克诚平静地辩解。
“政治、思想、感情是一致的东西,我自己的思想、感情总是一致的。”『毛』泽东言外之意是你们感情一致,思想、政治必然一致。
黄克诚犟脾气上来了:“这些疙瘩要解开。”
事实上,现在黄克诚任怎么说都是徒劳,因为『毛』泽东紧锁的眉头预示他不会得到任何结果的。然而,顽强不屈的黄克诚非但没有立即转弯子,仍不动声『色』地站在『主席』面前,陈述着自己的看法:“我这个总参谋长,当时是你提名要我当的,不是彭德怀要我当的,怎么能说我是他的政治参谋长呢?我和彭德怀完全是同志关系,说什么父子关系,是对我的侮辱。难道共同在湖南工作过的同志到一起谈谈,就是湖南小集团吗?”
谁也弄不清话题怎么会扯到东北的四平保卫战。
黄克诚说:发动四平保卫战是对国民党和谈抱有幻想;
——四平保卫战把东北部队的红军骨干都打光了;
——当时我给林彪发了电报反对打四平保卫战,林彪未置可否,也没有采纳我的意见;
——实践证明发动四平保卫战是完全错误的……
黄克诚滔滔不绝,越说越激动。
“四平保卫战是我决定打的!”『毛』泽东打断了黄克诚的话。
“就是你决定的也是错误的!”黄克诚不屈不挠地顶了一句。
『主席』和将军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走出“美庐”,黄克诚将军伸手推一下金边眼镜架,一股咸咸的『液』体涌上了他的眼睑,周围的景物模糊起来。
一双难堪的眼睛
树木、山丘、田地、人物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咸咸的『液』体像虫一样在脸上爬,在眼镜片上爬。那不是眼泪,而是汗水。
一支队伍在前面走,黄克诚顾不得擦拭被汗水渗湿了的眼镜,赶紧追上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四五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这是1930年7月23日拂晓打响的晋坑之战,黄克诚在指挥部队向敌人进攻时,由于眼睛高度近视竟误入敌人队伍前。
“不要开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把手一挥,冲着敌人大喝一声。话音未落,他就势卧地一个转身,顺着山坡滚下去。
就在这时,黑洞洞的枪口一齐喷出了火舌。
黄克诚的命真大。他滚落在山脚下,感到自己还有知觉。他拿手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居然没有被打中,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帽子、眼镜和身上的皮包都不见了。没了眼镜,周围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好『摸』索着循着枪声前进。
这的确是一双难堪的眼睛。
王平上将谈起过这样一件事:“11月初,红军向榇县、良田、旋章、乐昌之间前进,通过国民党设置的第三道防线。这时秋雨淅沥,下个不停,道路都成了泥浆,走一步滑半步,草鞋变成了泥坨子,经常被粘掉,队伍拉得很远,掉队的人逐渐增多。师政委黄克诚随我团行军,他是深度近视,夜行军怕摔跤把眼镜弄坏了,就把眼镜摘下来放在口袋里,由警卫员用根小木棍拉着他走。有时我和他一起走,我装着过沟的样子跳一下,他也跟着跳一下,跳了几次,他才发觉我和他开玩笑,骂我‘捣蛋鬼’。”
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黄克诚夜晚行军不敢戴眼镜,怕一个跟头把眼镜摔坏了,就用『毛』巾拴在自己的脖子上,叫警卫员拉着他走。警卫员调皮,故意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说有石头,有沟,黄克诚也挺认真地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停下来了,黄克诚便拍打着前面的人说:“快走,快走!”结果引起一阵大笑,原来他拍打的是一头骡子。
“还有一次,”钟伟少将回忆说:“我们在莲塘向良村追击敌47师的途中,敌机在空中轮番扫『射』轰炸。红军当时尚无防空武器,只能用快速奔跑的办法躲避敌机的袭击。敌机飞得很低,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投弹的命中率很高。
“有一次,黄克诚政委率领我们追击敌人,敌机在空中轮番轰炸。一颗炸弹在他的头顶落下来,我们拼命喊‘快跑!’他看不清,也不知往哪里跑。当他跑出几十米远时,这颗炸弹正好落在他的脚下。他心想这一次必死无疑。炸弹落地后,竟然没有炸。在战争岁月,黄克诚政委由于眼睛不好,要比别人冒更多的危险。”
最叫黄克诚将军难堪的是1933年的团村战斗。
那天太阳很大,阳光很好。红军在团村将进犯之敌一个师击溃,随即追击敌人。溃敌退守在一个寨子里,黄克诚和师长张锡龙在阵地上观察敌人,哪晓得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起了敌人的注意。突然一发子弹『射』来,把他的眼镜震落地上。黄克诚急忙掏出身上备用的眼镜戴上一看,吓了一跳,师长张锡龙躺倒在地上,脑袋上鲜血淋漓,一颗机枪子弹穿过了他的头部,自己那副眼镜也是这颗机枪子弹击落的。张锡龙毕业于苏联莫斯科步兵学校,是红三军团中的出『色』指挥员。黄克诚抱着战友的遗体,痛惜不已。
彭德怀闻讯后大怒,他批评黄克诚说:“黄瞎子,下次作战不许你再到前面去。那么大一副眼镜片子,一看就是个官!”
长征路上的“反对派”
“黄瞎子”、“黄瞎子”,喊得亲切,喊得热情,喊得平易近人,喊得亲密无间。
其实在战争年月,黄克诚将军的这个绰号给人们留下的内涵恰恰相反:“黄瞎子”不瞎,“老头”看得准,看得深,看得远。(在战争年代,黄克诚部属谈到他时,一般都以“老头”称之。有一次,『毛』泽东问:“黄克诚多大了?喊他老头!”其实那时黄克诚将军才四十出头。“老头”者,就像国民党称蒋介石“老头子”一样,表示特别敬重他。)在一堆黄黄的有着一股霉味的材料里,笔者翻到如下的记载:
1930年,黄克诚被中央军委派到彭德怀领导的红五军工作,任第八大队政委。同年调任第三纵队第二支队政委。
1930年6月,红五军奉命扩编为红三军团,原已决定任命黄克诚任纵队政委,后取消任命,让他继续留任支队政委。
1931年3月,黄克诚调任红三军团第三师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同年9月,黄克诚被撤销三师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职务,调军团司令部任秘书。
1931年12月,黄克诚被重新起用,调任红军三军团第一师政治委员。
1932年3月,黄克诚调任红五军政治部主任。
1932年7、8月间,因部队整编,红五军番号取消,黄克诚被派到第三师任政治委员。同年10月,上级撤销他第三师政治委员职务,先调任红三军团政治部宣传部长,不久又解除宣传部长职务,下放到教导营任政治委员。
1933年4月,黄克诚被任命为红三军团代理政委,接着被任命为第四师政治委员。
1935年2月10日,红一方面军在扎西整编,取消师一级建制,黄克诚改任红三军团第十团政治委员。同年3月,黄克诚被撤去政委职务,随军反省。后经他一再要求,被任命为军团司令部侦察科长。
长征红三军团到达西昌时,军团教导营营长彭绍辉接替黄克诚的军团侦察科科长,黄克诚调任教导营政委。中央俄界会议后,黄克诚被调离主力部队,担任军事裁判所所长职务;接着,黄克诚被撤职,当一名普通战士。
1936年初,黄克诚调任红军总政治部组织科长,并参加东征。东征回师后,黄克诚被任命为红一军团第四师政治委员。
从1930年到1936年的六年间,黄克诚四次被降职。对黄克诚来说,那是一段阴暗倒霉的日子。命运带给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失望,而不是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希望。是的,他是未来的大将,但这一点并不重要。他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他的军衔,而在于他不向命运屈服的百折不挠的精神。
第一次撤职是1931年9月,黄克诚由师政委被降到司令部秘书,秘书虽然无大小,在当时来说最多只能算个营级,降了五级。
第11章 黄克诚:戴金边眼镜的大将(2)()
这年冬天,一股瘟疫在红军中蔓延开来,就是所谓的打“ab团”。上级肃反委员会给黄克诚送来了第三师“ab”团分子的名单,要求按名单捕人。黄克诚发觉,被写上“ab团”黑名单上的人都是红军中的战斗骨干。哪有那么多“ab团”分子呀?这样搞,会出大『乱』子的呀!他想不通。
黄克诚知道硬顶的办